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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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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小路蔓延,其上一车队的财物正被有序转移,浑身狼狈的官兵或死或伤或晕,全都失去了反抗能力。

湛德运骑着马停在李则渝身前,翻身下马,发出诚挚邀约,“小兄弟,可要跟我一同回去看看?”

李则渝实际上对于这种古代的土匪窝还是有点感兴趣的,但是就算要看,也不能是现在,他有些可惜的摇摇头,仰头看着湛德运,不避不闪,“多谢邀请,可惜我还有其他事走不开,还是等以后有缘再见吧!”

湛德运眯眼看了他一会,忽然拱手抱拳,“义士,后会有期!”

李则渝学着他的模样,拱手抱拳,“英雄,后会有期!”

两人对视之间像是达成了什么约定,互相报过名号之后,湛德运毫不留恋的驭马离开。

李则渝目送着湛德运骑马远去,也转身下山,往来路走。

忠贤看看远去的湛德运,又看看往回走的少爷,他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湛德运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了,他小跑着跟到少爷身边,“少爷,他们就这样放我们走了?”

李则渝扶着一棵树的树干,小心从陡峭的山路之上往下探着脚尖,闻言回道,“不然呢?”

“不然.......他们不是应该绑我们一同去吗?万一我们泄露了消息,岂不是给他们带来麻烦?”忠贤心中确实如此想的。

李则渝下山间隙抽空瞅了他一眼,“泄露什么消息?你知道他们叫什么?”

忠贤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湛老啊!”

李则渝叹了口气,“哪个湛?你可会写?你焉知那不是代号或化名?”

忠贤傻眼了,“啊?”

“而且你去报官,却说不明白作案之人到底是谁,那么作案的人是不是你?否则,你是如何知道这里有这桩案子发生?”

李则渝看着已经有点傻了的忠贤,摇摇头,继续往下走。

他速度不快,而且今日运动量有些超支,此时双腿都在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双腿的抖动,尽力平稳的迈步。

今日这桩案子恐怕会被知情几方不约而同的瞒下去,并不会明目张胆的公布出来。

湛老那一方本来就是作案的一方,自然会悄悄隐瞒下来,不会大张旗鼓向外张扬。

而张贪官这一方,一则事关他贪墨之事,不能外扬,二则官兵被围杀却毫无反抗之力,恐怕有损官方威严,大概率也会被悄悄按下来,只会在暗中寻仇。

李则渝他们更不必说,若是漏出口风,只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更不必言语。

忠贤连忙上前扶住李则渝,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会不作声的瞒下来,却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不能从他嘴里出来。

若是真的泄露出去,主子定然不会有事,只是他可未必了。

忠贤一路都臊眉搭眼的,“唉,少爷,咱真不该过来,在山庄里泡温泉多好啊!”

李则渝看看他没说话。

两人走到半路,玉晟和妙慧追了上来,他们两个一脸开心,甚至还记得小狗的事情。

“走!我们去看小狗!”

李则渝走不快,婉拒了两人拽着他山间奔跑的提议,“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去吧!”

玉晟他俩也知道李则渝的身体情况,因此也不强求,转身拉起忠贤往山林间跑去。

忠贤身不由己的被拉着往前跑,口中喊着,“少爷!少爷还在后面呢!”

闻言,拽着他的两个人终于停下,转头向李则渝看了过来,“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李则渝摆摆手,“不过还剩一小半的距离,我歇歇再走,你们去吧,不必担心我!”

几人见他确实是说真的,这才走了。

李则渝喘口气,擦干头上的汗,就近找个大石头坐了下来。

妙慧和玉晟的功夫并非简单的拳脚,他见到之后就怀疑这个世界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如今见到湛老,终于可以确定,这个世界不止书中的朝堂,还有江湖武林。

江湖,一个提起来就让人想到意气风发少年郎,侠肝义胆英雄汉,潇洒不羁与肆意纵情……

江湖啊,江湖……

不知,湛老如今怎么样了?

李则渝在原地歇息一会儿,重新启程回到温泉小山庄。

刚刚爬山走了一路,走出了一身的细汗,李则渝看看温泉,又解衣泡了进去。

不久,一人抱着一只毛茸茸胖乎乎的小狗回来。

“我早上就看见他们了,如今都下午了,不见母狗回来,他们旁边还有血迹,应该母狗出事了。”玉晟解释道,“牙还没长齐呢,若是我们不给带回来,说不准就死了。”

李则渝趴在温泉池边抬头,三人怀里一人抱着一只狗,妙慧怀中的小狗的毛发白色偏多,耳朵尖的毛发偏长,随着耳朵一抖一抖的,很是漂亮。

玉晟怀中的小狗黑黄相间,两只眼睛上长着两块黑色的像眼睛的毛发,浑身发黑,脚掌上和腹部胸前有黄毛,虽然小,但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这只小狗也是最肥最胖的。

忠贤怀中的小狗通体黄色,只有尾巴尖上的毛是黑色的,是三只小狗中最为普通的一只。

三只小狗放在地上,像是毛茸茸的三团小毛团,各自追着自己的主人脚尖跑,过了一会儿又互相玩在一起,一个叠着一个,最底下那个被压嗷嗷叫,可爱的不行。

李则渝原本还觉得小狗没什么意思,此时却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小狗堆里面摸过去,一次摸了三只狗狗的毛。

这三只小狗都是刚刚断奶不久的,身上的胎毛还未褪去,毛特别的软,特别好摸。

李则渝起了兴致,伸手在小狗狗堆里面摸过来又摸过去,把三只小狗摸得嗷嗷叫,惹得三人都看不赞同的看着他。

忠贤想要把小狗抱起来,又顾念着李则渝毕竟是少爷,少爷若是说要把他抱回来那只拿去养,他也是不能拒绝的。

李则渝把三个小家伙揉搓一通,想起什么,问道,“要不要给它们取个名字?”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三只小狗的毛色,一一点过去,自顾自取起名字来,“小白,小黑,大黄,怎么样?”

李则渝兴致勃勃的取名字,结果收到三个白眼,玉晟十分明显,直接盯着李则渝瞪。

妙慧闭眼念佛号,忠贤不敢明着嫌弃少爷取的名只隐晦的劝道,“少爷,你这个取名字的能力,最好还是不要取了吧.......”

最后,妙慧的小白狗取名叫菩提。玉晟的铁包金取名叫追风,至于李忠贤怀中的小狗名字叫做旺财,表达了忠贤最朴素美好的愿望。

李则渝虽然看着小狗很喜欢,但并没有抢过来养的意思,他泡在温泉里吃了两个水果,又喝了两杯酒,困意上涌,跟另外三人略微唠了几句,自起身去房间睡了。

——

“湛老!这次可是多亏您!”

“湛老,这次要不是您出手,哪能这么顺利!”

“多亏了湛老!”

湛德运一路走来,人人都是赞扬之语。

湛德运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来。

此行收获丰厚,这些东西,不但足够救济民众,还够山寨生存好一阵子,全山寨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

湛德运虽然开怀,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晚上聚餐结束之后,他就找上了跟他共同策划此次行动的人,确认了救济乡民的财物已经准备出来,明日就能送下山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日,湛德运带人领着救济物资下山。

——

山谷之中。

常大正挣扎着从铜钱堆里爬出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痛,但此时没有让他养伤的空闲,他好不容易起身,就感觉查看现场。

常大正茫然四顾。

山间小路之上一片狼藉,马车一般被扔下,未被收走的马儿受了惊吓,在山间乱踏乱跑,一车的东西只剩下被抢剩下的零碎的一点,散落在地上。

糟了!完蛋了!

常大正满脑子都是这两句话,直到他扫到晕在一起的李珹和张鸿高,眼睛眨了眨,这才意识到,他头上有高个儿的顶着啊!而且还是两啊!

他赶紧着人叫醒那晕着的两人,“去!把那俩人叫醒!别说我让你去的!”

被他叫的小兵小三是个极为激灵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常大正的意思,他过去摇醒两人。

一摇,摇不醒,再摇,还不醒,就三摇!

终于,小三成功把他们两个摇醒了。

李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情景模模糊糊的打着转,只听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喊着,“头儿!您醒醒啊!咱们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李珹只能勉强辨认出眼前叫他的人应当是府中的小兵,他费劲的举起手想要给他退开,但手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只能尽力呵斥道,“慌什么?!”

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出了最大的声音,然而在小三听来,只是细若蚊呐的声音。

小三却放下了心,只要醒了就好,瞧,这不是还能说话呢!

小三放心地把李珹放下,转头又看向旁边的张鸿高,“张爷!张爷!您醒醒啊!这可怎么办啊!兄弟们都没了一半啊!”

李珹脑袋晕乎乎,耳朵被他喊的嗡嗡的。

张鸿高哪怕晕着也禁不住这种魔音灌耳,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只有散碎的色彩,别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的情况比李珹还不好,咳了两声,一句话都没有吐出来。

湛德运原本是想要杀了两人的,在李则渝的劝告之下选择打晕两人,但他怕两人醒的太早,下手不轻,他又功力深厚,这一击足够让两人昏睡许久。

此时二人被提前叫醒,但眼花体虚,好久才终于缓了过来。

李则渝没想到,李珹更没想到的是,这里的情节发展已经与原书有了很大的不同。

原书之中,湛德运他们劫道并不顺利,湛德运一心想要杀死李珹、张鸿高二人,但在二人的奋力反抗之下,只落得重伤濒死。

湛德运飞身而下的时候先准备拍死李珹,本以为十拿九稳,谁知道李珹竟然挡住了这一击。

趁着这个间隙,张鸿高发射了随身携带的求救信号,也是凑巧,附近正好有自己人,他们急忙赶来相助。

湛德运一行人被打的措手不及,一半人丧命于此,财物也只带回去了一点。

至于李珹,因此次受伤却结识了他一位贵人,在他之后的官途之上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此时,李珹晕晕乎乎的躺着,张鸿高倒是摸出了随身携带的信号弹发了出去。

乌云渐近,天空渐渐灰了下来,细如牛毛的小雨带着秋日的寒凉纷纷洒落,渐渐浸润了整个天地,雨势渐渐扩大,缓缓冲刷着山间留下的痕迹。

李珹被身边的兵扶着,艰难的在山间行走,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第一次主动招揽任务就失败,虽然看在他身份的份上,人不会有什么事儿,但张狗官必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但好在......与他同路的还有张鸿高,张鸿高毕竟是那张狗官的亲侄儿。

李珹暗暗想着,有张鸿高顶头,此行必然无事,李珹把今后种种都想过一便,想到这里,他凑到张鸿高身边,“张兄,你怎么样?”

张鸿高心中愤恨,“哪里来的小贼!我定然饶不了他们!”

李珹歪在身边扶着他的小兵身上,看起来要比张鸿高还要虚弱不少,他声音也随着虚弱不已,“张兄,只是恐怕长官怪罪啊......”

张鸿高拍拍他的手安慰他,“你放心!你我被奸人所害,甚至受了伤,舅舅如何能够忍心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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