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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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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宵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太子能在兵力对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也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将自己一击毙命。

事实上李术从一开始就没有让对方背叛晋州令投向自己的打算,他之所以和孟宵废话那么多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无论是张恺还是孟宵,都没有注意到在孟宵的队伍骑马逼近时还有另一队人马奔来的声音。

那个马蹄奔腾的声音和孟宵所骑的中原马奔驰时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同,那是禹州特有的大驹才能发出的声音。沉闷、快速却又不易让人察觉。

所以在李术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是他赢了,他不但能将孟宵的人马全灭还可以直接掉头直奔晋州牧的府邸,将这些乱臣贼子一举拿下。

随后便是查清盐铁案,清除余党,回京赴命。

赵信骑着自己的爱马,一匹白色的禹州大驹来到李术的马车前,微微低头以示自己对皇家太子的尊敬。实际上论两人的关系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是李术是太子,身边的人都少不了做这些繁文缛节的礼仪。

“你来的还真是及时。”李术看向友人,言语虽然严厉但却没有责备的语气,“怎样,能连夜奔袭州牧府吗?”

其实李术早在奔赴晋州之前便已经从京城写了一份密信寄给赵信,让他集合好兵马等他的指示奔赴晋州。

事实上无论这次的案件和晋州牧有没有关系,晋州牧和晋王是否按中勾结,对李术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次他奉皇命奔赴晋州是一个扳倒晋王的绝妙机会,这种机会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这次他一定要查出晋州牧的问题,在皇帝面前治罪晋王。虽然中间出了些意外,但事件的走向大体来说都还在他的计划内。

赵信轻呵一声:“太子殿下还真不体恤下属,在下可是连夜奔赴而来前来救急的,怎么连水都不给喝一口就让继续赶路。”

李术白了对方一眼:“等到了州牧府,你跳进井里喝水孤都不会拦着你。别废话了,让我看看盛誉天下的禹州铁骑到底是不是像传说中的一般威风。”

“还是这幅样子。”赵信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太子虽然面容消瘦了不少身上还负了伤,但身上的那种天生的帝王威严之气还是丝毫未减。

“那就让你看看我的禹州铁骑的威力,这晋州牧贪污腐败、暗中勾结的事情我早就听说了,一个只会损害国力,收刮民脂民膏的纸老虎罢了。”赵信举起手中的大刀,大喝一声,“众人听令!奉太子殿下之命,奔袭晋州牧府!”

赵信带来的禹州大驹速度就是比普通的中原马要快,当他手下的士兵破开州牧府的门时晋州牧还在呼呼大睡。

“留活的,还有用。”李术道。

赵信和李术的人皆是训练有术且有备而来,是以他们根本没花多少时间便将州牧府上上下下都控制住了。

当晋州牧被人从宠妾床上拉下来跪押在李术面前时,他还没能反应得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穿着一件里衣在秋天的夜晚瑟瑟发抖好不狼狈。

或许是微凉的秋风吹散了他沉迷于温柔乡的梦,晋州令挣扎未果,怒而瞪向站在他面前的一脸不屑的李术:“太子殿下这是在干什么!”

“我为何如此做,你自己心里清楚。”李术冷笑一声,“勾结亲王,私挖盐矿铁矿,陷害太子。每一条拿出来都够你死一千次的了。”

虽然身体在发抖,但晋州牧徐宣感觉自己的头紧张得在发热,他没想到李术居然杀回来了,还是在这么快的情况下。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州牧也不是白当的,只听他又道:“我是皇帝陛下亲封的州牧!若是有罪殿下大可回京禀报皇上,届时等皇上发落臣自然不敢有非议。殿下此时如此夜袭我州牧府,毫无证据,是欲杀之罪何患无辞啊!”

“呵。”李术只觉得此人如今像蝼蚁一般,说出的话听起来再声势浩荡也只不过是强弩之末了。

虽然孟宵也是乱臣贼子,但他有一句话说得对,天高皇帝远,此时他手握圣谕前来晋州查案,拿下他自然是名正言顺,更不要说他还有证据。

李术抽出身边士兵身上的剑,用它挑起徐宣的脸,丝毫不介意对方的脸被剑刃刮伤留下一丝血痕。

“你以为我此刻不杀你是不敢吗?不过是你还有些用罢了。”李术将脸贴近徐宣轻声道,“你的胆子挺大的,敢暗中陷害我。只是我的胆子也不小,先斩后奏这件事我也不是做不出来。”

“所以,好好想想接下来你该怎么活吧。”李术收起剑,留着徐宣自己独自在风中凌乱。

徐宣心底一沉,这一夜表面上或许只是他一人败了,晋王和太子之间的斗争还没有结束,但他知道晋王相比太子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和胜算了。

李术背靠崔氏,又是东宫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更重要的是——他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却杀伐果决,内心是个不顾礼教制度的疯子!

月亮此时还发着微弱的光,而它的画布已经被另一个星体发出的光芒所侵占,太阳已经从天边缓缓升起,用不了多久整个天空都会是它发光发热的领地。

新的一天开始了。

李术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午时,昨天他带着人马夜袭州牧府成功后便一直和下属善后,直到丑时才睡下。

其实平日里在京城为了处理文书或者参加宴席他也有过了子时才睡的时候,但到了白日里都是辰时便醒了。即使是落难住在阿纡的茅草屋里没有人喊醒他,他也是每日都精准的在同一时辰醒来。

大抵是近日是在太累了,加上神经一直紧绷直到昨夜一切都安排妥当,屋外有自己的侍卫守夜李术才能安然睡下。

张恺早就在门外候着,他也对李术今日直到下午才起有些惊讶,不过想到李术近日以来的遭遇也是可以理解。虽然主子在睡觉,但是他作为副官早就在平日里李术醒来的时辰就在外廊里候着。

果然,李术醒后还未来得及梳洗就将他召进去。

张恺进入屋内,几名侍女正在为李术准备起床洗漱穿衣的物品。虽然只过了一上午,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李术亲自处理,他正要张口禀告却被李术打断。

“我前日让你带走的那样东西呢?”

张恺没想到李术一开口居然是问这种小事,他略加思索才想起李术说的是他那天在那个简陋的茅草屋里拿走的太子的腰扣。那腰扣不知怎么破了一部分,但毕竟是皇家之物张恺还是听从李术的命令将它拿走了。

“殿下放心,那日屋里的您的东西在下已经拿走了,没有流落在外。”张恺还以为李术是担心皇家之物不宜流落在宫外,故而道。

“拿来。”

张恺没想到太子会在乎一个破了的腰扣微微愣了一下,开始回忆那个腰扣有什么不同。就是普通的金镶玉腰扣,不是御赐之物也不是皇后娘娘送的,这种贴身之物更不可能是哪个人赠予的,究竟有什么值得太子惦念的地方呢?

虽然疑惑但张恺当了李术多年的副官,早就学会了将自己的疑惑压在了心底,只是回去奉命将腰扣呈给李术。

李术拿到腰扣后张恺偷偷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似是想从主子的脸色中看出这枚腰扣的特别之处。

他看到李术面色如常的打量了腰扣一下,然后突然轻笑一声,道:“这腰扣值多少钱?”

这是张恺今日第三次对李术的话感到不解了,虽然今日李术也只和他说了三句话,每句话也不超过十五个字。

“这……宫中制造的东西工艺与民间不同,也不在民间流通,自然也就没有价格。”张恺看到李术微微皱眉又加了一句,“若是民间所造之物,这腰扣用的是足金镶嵌了各类宝石十六颗,至少也值三千两银子。”

李术听到这话又是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之前换得了五两银子那女孩都高兴得和什么似的,三千两银子,她若是知道估计两眼都要放光了。

张恺看到李术的反应,揣度道:“殿下若是喜欢这枚腰扣,可回京后让宫内的工匠将宝石卸下,再镶入新的金器中便可和原来一样了。”

李术摇摇头:“不必了,把这腰扣给我就行了。”

张恺点点头,按命将腰扣交给李术,看他快要更衣便退下了,却在即将踏出房门时又被李术喊了回去。

“殿下可是还有事情吩咐?”

张恺看到李术眉头微蹙,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他不经常在李术的脸上看到这种神色,他的主子一向是杀伐果断、做事毫不犹豫的,但此时却好像在取舍着什么。

终于,李术仿佛做出了决定。“没事了,你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男人的心比六月的天还善变-_-,有他后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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