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哎呀你点这个，点这个！”
“别吵。”莫知雨面无表情地将系统揪到一边。
她们正在研究如何开直播。
现在莫知雨脸上的伤疤恐怖，公司是不会再给她工作的，并且凭借现在莫玉的口碑也只能接一些没有下限的无良综艺。对此莫知雨倒是不介意，然而即使是这种综艺，能碰上也得看运气。系统在莫知雨眼里已经是是个靠不住的摆设，鬼主意一大堆，实际的帮助约等于零，莫知雨不得不努力回忆原身贫瘠的记忆，直播这个方法就是从那里翻到的。
原身这房子是用鸡舍改的，原本就不大，灶台后面就是火炕，烧火时还要把被褥卷起后用塑料袋套起来，否则一顿饭就得熏黑了。碗柜也没打，餐具都放在灶台上，家里所有的资产一目了然，因而莫知雨上手也很快。
莫知雨将手机支在被褥卷上，前面用碗撑住，勉强算是做了个手机支架，跟系统一起磕磕绊绊打开了直播。
这个世界的明星常用软件叫大眼，莫知雨的直播平台自然要选择它，毕竟莫玉在大眼的账号还有不少粉丝，虽然基本都是黑粉，但同时也是她们人气值积累的潜力股。
果然，莫知雨刚打开直播，所有关注她的人就收到了消息提醒：“你关注的博主：WBD莫玉，开播啦，快来围观！”
要么怎么说“恨比爱更长久”，明明也不是周末，直播间却瞬间涌进了上百人。
她们进来之后就开始挑刺了：
【乌贼这是要卖惨了？现在找这么破烂的房子可不容易，为了立新人设下了不少功夫啊。】
【乌贼这张脸，丑到我都要吐了，她怎么还敢出来啊！】
【别的不说，莫玉这心理素质是真的强啊，脸都毁成这样了还能开直播，我都有点佩服她了。】
【楼上水军吧，就明星这个时薪，我能007！】
【不要靠过来啊！近看更恐怖了***】
系统趴在手机上看个不停：“你互动一下嘛，跟大家打个招呼呀，我看其他直播间都是要打招呼的…”
莫知雨看了一眼屏幕上不断飘过的弹幕，大部分是骂她丑和让她滚出娱乐圈的，还有一小部分在讨论她的脸是不是恢复不了了。接着讨论的话茬，莫知雨点头道：“放任不管的话确实会留疤，所以准备炼几颗愈伤丹补救一下。”
说完，也不管弹幕做何反应，她开始低头整理系统提供的药材。系统倒是大方，提供的药材正常情况下足以炼制两炉，可能是留了一定的试错空间。莫知雨取出大约半炉的量，她的伤在修真界看来实在算不上重，没必要浪费这么多材料。
任凭莫知雨再怎么天才，用大锅炼丹也着实有些痴人说梦，好在家里还有唯一的电器——电饭锅。密封性好，可以随意开盖添加材料，受热也比较均匀，可惜没办法精准控制度。
“白附子十二两，天麻一两，生南星一两，研磨成粉，取温水化开……”莫知雨一边不紧不慢地讲解，一边用手中的木筷轻搅：“将所有的粉末化进水中，注意不要有结块，等到完全化开，就可以倒入锅里了。”
插上电源，打开煮饭按钮，莫知雨开始处理剩下的药材。“防风二两取叶片，去掉主叶脉，白芷八钱切成薄片…约一刻钟后，开盖，将处理好的材料放入…”
只有右手能动，让这一步显得有些困难，莫知雨专心致志，没有看到屏幕上被一片问号占领。
【不懂就问，乌贼这是在干嘛，给自己熬墨汁吗？】
【可能是在立玄学人设？前一阵那个谁，不是因为预测准火了吗？应该是想抄作业吧。】
【她这，神神叨叨的，太吓人了吧。】
【莫玉，是不是疯了啊？】
【一键查询主播精神状况。】
还有人打开了录屏，把莫知雨这一系列的举动录制下来分享到了大眼app。
拜黑粉们所赐，莫玉口碑虽然不行，但话题度着实不低，前一阵的舞台事故也闹得很大，虽然半个月过去不少人都忘得差不多了，但这一阵的瓜实在太少了，营销号们也在高强度上网试图捕捉热点，所以很快有营销号注意到了视频。
营销号顺着视频说的点进了莫知雨的直播间，并且打开了录屏。
愈伤丹只是低阶的丹方，作用在外伤，所以炼制起来也很快，营销号进入时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
正读着弹幕，莫知雨眉心微跳，与生俱来的天赋在提示她，这半炉丹，该开了。
“可惜无法调温，成不了丹了。”莫知雨说着可惜，脸上依然是平平淡淡。
轻轻打开锅盖，冒出的烟雾竟透着浅浅的红。脱出内胆微微倾斜，粘稠的丹液翻滚着卷进碗中。近两斤材料只剩下了大半碗半凝固的液体，黑中泛红的样子让不少人皱起了眉头。
【莫玉该不会真的疯了吧？】这个念头盘旋在不少人的心底。
虽然没能成丹，但是也只是差了临门一脚。丹液颜色看起来不错，药香也十分饱满，莫知雨盛出一小部分挑起晾了晾，等到不再烫手便涂抹在伤处。
【别乱涂啊，容易留疤的！】虽然讨厌莫玉，但是还有有善良的观众忍不住提醒。
或许是出于怜悯，人气值甚至开始回升，系统高兴地只咧嘴，不受控制地飞上飞下。
与这些好心的观众不同，营销号内心激动不已，他一边挂在直播间，一边赶紧将录好的视频和网友自发上传的前半段剪辑在一起，还加上了诡异的BGM和闪烁滤镜，配上#WBD组合成员莫玉疑似疯了#的词条转发了出去。
经过剪辑，视频中的莫玉看上去确实不太正常。她眉眼低垂，脸上伤痕触目惊心，还打着石膏的左臂固定住破了口的小瓷盆，右手拿着单只筷子慢悠悠地搅拌着里面的粉末，嘴里还念念有词，后来还直接把黑乎乎的黏液抹在脸上，再加上套上的滤镜像坏掉的电视机，一闪一闪的，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
营销号的受众可比小爱豆莫玉的广多了，人人都爱看热闹，这条微博很快被广泛转发。再加上莫知雨还在直播，不少人即使上班摸鱼也要点进来吃上一口新鲜瓜。
当大批观众涌进直播间的时候，莫知雨正在被系统求着，顶着半脸黑乎乎的丹液回答弹幕问题：
【为什么开直播，是不是要开始带货了？】莫知雨随意挑了一条弹幕回道：“开直播是为了求职，脸上的伤公司说好不了了，开直播证明一下能好。”
莫知雨不回还好，一回满屏的弹幕迅速刷了起来，其中基本只有两个主题：一是骂她想红想疯了，哗众取宠，二是觉得她是真疯了，建议就医。
刚刚有所上升的人气值迅速开始回落，甚至跌破了原本的底线，一路下滑。
大量的弹幕基本都是在宣泄情绪，密密麻麻将屏幕糊满，系统也在抱着它的人气值显示屏撒泼打滚，吵得人心烦。回一条也算回了，莫知雨不再理它，认真观察起伤口来。
脸上的伤口能够感受到窸窸窣窣的痒，看来系统说的没错，贴合时代的丹方确实有效。莫知雨一仰头，将剩下的半碗丹液灌进了嘴里。
很难形容这种味道，涩苦中还带着一种奇怪的甜，与丹药的光滑不同，丹液粘腻的特性会使味道长久的萦绕在口腔，绕是吃惯了丹药的莫知雨也愣是冷着脸倒了两大杯水，才勉强压下这股味道。
观众们早就被莫知雨的动作惊呆了，弹幕刷的得快：
【这就是乌贼的报应，真应了那句话，苍天饶过谁！】
【丑人多作怪，丑八怪滚出娱乐圈！】
【还找工作，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人敢请你啊！】
在这些弹幕中，也掺杂着不少担忧的声音
【我觉得莫玉好像是真的疯了，我不相信她有这样的演技。】
【如果是真的，我希望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
【拜托去医院看一下吧，我是认真的。】
丹药最大的特点便是生效快，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但是与此同时，它的持续性也并不长，所有药效在几息之间完全抒发，这样才能在战斗中争得一份先机。丹液的生效速度略逊于丹药，但也所差不多，莫知雨脸上的丹液涂得早，此时的痛痒已经渐渐平息，脸上液体的颜色也明显浅淡了不少。
镜头当做镜子，湿毛巾轻轻擦去残液，原本狰狞的伤疤肉眼可见的变淡，红肿也消退了下去，不久前抽线后留下的“蜈蚣腿”更是完全消失，甚至在莫知雨坐直身子后，正常社交距离下的伤疤只剩了嫩粉色的一条新肉，用遮瑕力高的产品盖一下恐怕不盯着看都找不到它！
莫知雨对着镜头打量了一下，效果还算不错，她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学着莫玉记忆中的样子对着镜头再次打起了广告：“明天再来一次脸上的伤痕应该就看不出来了，骨折的胳膊现在也可以轻微活动，过个三五天就可以好全，不会耽误工作的。如果有适合我的工作请一定要联系我，我们明天见。”
说完，她特意用骨折的左手小幅度摆了摆作为证明，然后就关闭了直播。
虽然直播结束了，但是观众们还没从震惊中完全清醒，不能发弹幕他们就涌进评论区。
【这是，p的吧！】
【拜托，一眼假好吧，莫玉把人当傻子骗啊！亏我刚刚还觉得她可怜！】
【弱弱的说一句，直播怎么p啊，看起来真的很真啊！】
【直播也可以放录播的好吧，楼上是水军还是真傻啊！真是无语。】
评论区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