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可期”顶着白花花的脑袋，难以置信地摸了又摸，有些不敢确定，想找旁人帮忙确定，可是只有两个女生他又有些不好意思。
莫知雨默默递过家里唯一的镜子，这镜子还是莫玉父母在世时买的，后面还印着当时的电视剧剧照。
若是平常，这极具年代感的镜子肯定也会引发大家回忆一下童年，但是现在，没有人有这个心情，大家更关心“未来可期”到底有没有真的生出头发。
【拜托拜托，凑近点让我们看一眼吧！】
【看着那么多头皮屑是真的有点恶心，但是又好想看效果…】
莫知雨没有拿近拍，她指了指墙角的盆子，告诉“未来可期”五分钟后可以用盆子接一点水洗洗头发。
接着，她转向康文华：“你有时间吗？你的头发有些麻烦，需要一点时间。”
那股看不懂的气在康文华的身体里随着血液涌动横冲直撞，虽然它已经并不是特别强烈了，但是对于没有经过修炼的普通人来说，杀伤力还是很强。
莫知雨并不知道，这就是化疗药物的影响，它们会无差别打击所有细胞。三天前，康文华接受了最后一次化疗，此时仍然残留着影响。
康文华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时间是我现在最没办法确定的东西，我现在没有工作，也没有特别想要完成的事情，只要不死，都是有时间的。”
“那你在这里住一个星期吧，”莫知雨沉吟：“不过我这里住不开，需要你跟村民们租一下。”
看到这，赵敬山简直要大笑三声，在他看来，莫知雨简直是自寻死路，给做了化疗头发褪光的癌症患者治疗？这把戏只有不入流的江湖骗子敢做。
他抑制住上翘的嘴角，做出义愤填膺地样子，拍着桌子道：“这莫玉连癌症晚期的病人都要骗，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病人得了绝症本来就心中悲苦，她还要榨干最后一丝价值，这是让人连走都不能安安稳稳的走啊！大家一定记住，有病去医院，让我们专业的人来诊断，千万不能信这些江湖骗子啊。像莫玉这种人，就应该被抓起来！判刑！”
虽然失去莫玉这个对手就失去了一个能够炒作的工具，但是莫玉的粉丝他就可以吃下了，也是好事一件。赵敬山这样想着，面上还是气势汹汹地不断指责。
弹幕也一片应和之声，不是他们信赵敬山有真本事，而是他这话说到了他们的心里。同情弱者，是人类的本能，看到弱者被骗，更让人心中郁结。
零星几个插嘴【可是莫玉也没收钱啊】的弹幕，很快被【她用这个做噱头，吸人血馒头，欺骗受害者感情，比骗钱还过分】压了下去。
有些本来已经成为莫玉粉丝的观众也开始难受起来，毕竟这不是小事，莫知雨直播间的弹幕开始零零散散退去了，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就认为莫玉是骗子的观众里还有人播打了报警电话举报莫玉。
这时，蹲在门外挠头的“未来可期”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不好意思，我想问，我可以洗头了吗？”
即使不洗，现在也能看出一点效果了。“未来可期”的头上不再是花白一片，现在上面是大块的头屑，而头屑下面，却是灰黑色的发茬，看上去灰不溜秋。
“未来可期”站在门口慢慢挪了过来，尽量不让头屑掉进家里，端着水盆来到外面，才长舒一口气，把头摁进盆子里揉搓起来。
康文华看莫知雨拍摄手法生疏，还在用前置拍，干脆帮她拿过手机反转镜头拍了起来。直播间的观众这才得以清晰看到“未来可期”现在的样子。
“未来可期”已经洗干净了头发，正对着镜子左右欣赏。他的头顶像是一片草地，有的地方已经冒出了小芽，长得已经有一毫米长短了，有的地方只有一个小黑点，要鼓不鼓的样子，但总体来说，已经是黑多白少。
刚刚“未来可期”还很拘谨，现在已经兴奋到把头对着镜头指着给大家看：“啊啊啊！我有头发了！你们看，你们看啊！”
他靠得太近，又不停地晃脑袋，根本聚不了焦，康文华笑着拍了他几下肩膀，才让“未来可期”老实了下来。
【wc，真的假的，这么快就长出来了？】
【虽然有点斑秃，一块一块的，但是确实是头发，有没有人知道原理啊，这不科学啊！】
【会不会是近景魔术，很多魔术师的手法我们不也破解不了吗？】
康文华手持手机，最先看到了这条弹幕，她伸手揪了揪“未来可期”头顶一根相对较长的头发给大家看：“是真的，还挺结实。”
“康姐姐你轻一点，好不容易长得，我怕掉…”“未来可期”可怜巴巴地捂着脑袋，生怕这来之不易的头发再掉了。
直起身子，“未来可期”小心摸着自己的脑袋“嘿嘿”直乐，嘴里还不断念叨着：“4年了，我被笑了4年了，终于又有头发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敬山瞪大了眼睛反驳道：“这就是魔术，又不是仙丹，怎么可能这样就长出来了！”
【那你之前不也说愈伤丹是真的吗？你还说专利是你的呢！】有潜伏着的莫玉粉丝冒了出来。
赵敬山这才猛地想起之前看过莫玉的视频，他一直认为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一场炒作，即使后来有人用复刻来帮莫玉应援，赵敬山也没有当回事，毕竟只有一天，他都没有认真看这些视频，只当是一场发动了不少博主的大型炒作。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敢胡说八道，说专利在自己手里。其实他哪有什么专利，那张图也是他随意扔了个申请就截了图而已。
“这怎么能一样呢！”赵敬山有些茫然，他一边认为莫知雨是个比他还胆大的骗子，一边又解释不了现在的情景，只能茫然地重复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