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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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述行的头发乌黑浓密,指尖甫一抚上,柔软滑顺的触感传来,舒服得迟露忍不住眯起眼睛。

揉着揉着,竟专注地玩了起来,无视景述行压抑的喟叹。

迟露顺顺利利地记录完细节,动作温和地移开手指,努力减少他被瞬时抽走灵力的阵痛与不适。

她扬起眉眼,凑到景述行耳边:“好好休息吧。”

景述行身体崩得紧紧,一时心绪起伏,脑海中杂糅无数阴谋诡计。

迟露越想越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忍不住称赞鼓励景述行:“你的头发手感不错,我很喜欢。”

耳边滚热吐息袭来,少女声音清脆如银铃,尾调带有笑意,像袅袅的烟火,勾着耳垂轮廓久久不散。

景述行的指尖狠跳一下,握成拳的手无意识攥紧,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觉手腕一轻,床榻一空。

“对了,其实我是来拿帕子的。”他听到迟露轻快的语调。

“怎么会全是血,这下麻烦了,拜托她们帮我洗吧……”

脚步声伴随迟露的念叨,渐行渐远。

景述行等了许久,没有再听到动静,他明白迟露彻底离开,长叹一声松了劲儿,再度倒回床上。

瞪着空洞的眼睛,拈起胸前的一缕发丝,神情满是迷茫。

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山下的偏殿,是逢月城为贵客准备的行宫。

装修清丽典雅,古色古香,从沉香木门到雕花梳妆台,乃至院内精心打理的灵花灵草,每处细节都能显现出建造者的匠心独具。

甫一回到偏殿,迟露被应涟漪连拖带拽的,拉到角落“审问”。

“我的少宫主,你到底闯了什么祸,连灵华宫的身份都不敢认?”

迟露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把自己去见景述行的事,抹去系统的存在,大差不差和应涟漪说一遍。

至于水杯炸裂、自己出手打飞修士什么的,则能删则删。

“总之,我不能让他死。”

言毕素手翻转轻颤,将记有景述行身体状况的灵力抖出:“我誊录出了景述行体内的灵体图谱,你帮我看看。”

话音落下,应涟漪看迟露的目光突变。

她缩了缩,讨好般凑近应涟漪:“应姐姐是我宫最好的医者,就当是我求你,帮我看看吧。”

应涟漪面上扭曲,动作却没有犹豫,她抬手勾指,取过迟露凝聚在掌心的灵力,五指灵巧拨动,一遍遍盘弄捋过。

她的面色猛地下沉。

迟露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他怎么样?”

应涟漪一撒手,灵力流光消散:“他这半年来,除去吊命的灵丹,服用的尽是些强行激发生气的烈性药,原本身体就千疮百孔需要静养,长期这么吊着只会坏上加坏……。”

应涟漪突然噤声,偏过头,迎上迟露关切的目光。

“这样折腾下去,他活不过当月。”

应涟漪说完,忍不住摇头叹息:“可怜。”

与此同时,迟露的手环刷出光幕。

“警告,剧情结束日期最迟为七月中旬,在此之前任务目标死亡,视作任务失败。”

光幕上的文字继续往下走。

“检测宿主第一轮剧情完成,现开启第二轮剧情:

为讨好男主,迟露将他的兄长带至主城大殿,问逢月城索要景述行,因为贼心不死,又对男主道:‘你想来的话,也行。’

景述行誓死不从,气得迟露扬鞭抽去。

得到景述行后,看他侮辱受迫的模样,心下畅快,点住他的额头:‘你别想死。’

“未完成任务:

发出宣言。

扬鞭抽打。

向逢月城要人成功。

调戏任务目标。

连串的文字砸在迟露脸上,一个个字全部认出后,迟露眼前一黑,昏昏沉沉向后倒去。

她从小到大,连脏话都没说过,更妄论言语调戏,鞭打凌虐。

更别提让她对男主角,一个陌生男人,说出这么恶心人的话,

这次的任务实在太过重量级,可让她怎么办?

应涟漪连忙将迟露扶稳。

她还以为迟露震惊过度,柔声安慰:“少宫主,我们立刻离开逢月城,拜访此等不仁不义之地,简直脏了我们的鞋子。”

“至于逢月城大公子…虽然可怜,但我们爱莫能助,男人嘛,错过这个,总能遇到更好的,少宫主无需在一棵树上吊死。”

迟露稍微找回些神智,伸手抓住应涟漪的袖摆:“不成!”

应涟漪眸中怪异的目光加深:“为何?”

迟露可怜兮兮地掏出染血手帕:“他病成这样,如果没有灵华宫出手,只有死路一条,应姐姐你医者仁心,就帮帮他吧。”

“少宫主,这毕竟是逢月城的事,逢月城城主的实力远超旁人,我们唯有置身事外,才是上上之选。”

应涟漪完全不吃这一套,她努力给迟露做思想工作,不想让她与景述行扯上关系。

迟露无法把系统之事说出口,软的不行,她只能来硬的。

她狠狠一跺脚,张开双臂挡在殿门口,像只蝴蝶挡住应涟漪的去路。

“我不走,景述行也不能死,我还要把他从逢月城手里要过来。”

“什么下一个更乖,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非他不可。”

景述行要是死了,她的小命也完蛋,与她同命相连,其余男人能做到吗?

应涟漪满脸震惊。

“少宫主你是认真的?”

“自然。”

迟露整容肃穆,举起灵华宫的玉牌:“怎么说我也是灵华宫的少宫主,大长老必须听我吩咐。”

死搅蛮缠的样子,像极了说不过别人就耍赖的地痞流氓。

应涟漪大为震撼,她以为少宫主只是情窦初开,过几天便正常了,现在看来,更像是被逢月城大公子灌了迷魂汤。

一提到景述行,整个人都和以往不太一样了。

她数次欲言又止,最终仰面长叹一声,捂住了脸。

“都是我们的错。”

“是我们一直将你视作孩子照顾,没顾及你已经长大的事实。”

定是她们疏忽,害少宫主长期未能接触异性,不通情爱,以至于控制不住地沉沦爱河,为对方要死要活。

迟露不明白应涟漪的悲伤,她掩去光幕,认真地宣布:“我要把景述行聪逢月城那儿要过来。”

说完,认真地开始想办法。

“少宫主若真是非他不可……”

应涟漪盘算着,回宫后立刻朝宫主告上一状,细数迟露的越界诸事。

嘴巴上却诚实地给迟露出主意:“只能去向逢月城的城主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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