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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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景述行昏迷后,迟露继续往他的眉心灌注灵力,引导他进入深沉的睡眠中。

她的想法很简单,先将景述行打晕,让他免收这份钻心疼痛,在把他运回灵华宫,找应涟漪为他看一看。

迟露不要景述行的信任,她一直在欺骗他,就算得到信任,也必然会辜负。

她只要景述行的命,他不能死,必须活到剧情中受尽屈辱黑化的节点。

至于怎么运回行宫,她堂堂一金丹期修士,莫非连个人都搬不动?

迟露自信满满地拉过景述行的手,绕到她的颈侧,准备把他扛在身后。

立时颇为气恼地发现,她低估了景述行的身高,少年郎形如枯槁甚是憔悴,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在身高上却比她高出一大截,迟露脚都踮酸了,依然不能把他背离地面。

迟露哼哼唧唧地放下景述行,舒展一番筋骨后,她对着景述行上下比划一番,决定换个姿势。

她一手揽住景述行的肩头,另一只手绕过大腿,拦腰把他端了起来。

景述行沉沉地睡着,披散的墨发垂在迟露胸前,他没有挣扎,似乎是听到扎实的心跳声,嘴角漫起一抹安心的笑意。

迟露又接连调整几个姿势,直到能一边抱着景述行,一边自如行动后,迟露这才心满意足地迈不出门,离开院子朝灵华宫的行宫走去。

她念动灵诀,走得飞快,又有灵力傍身,旁人难以察觉,一路走来畅通无阻。

直到走到遇到景洛云的地方时,迟露步伐微微一顿。

她看到景洛云仍趴在那儿,一名侍女正轻轻摇晃他的身体,试图将景洛云叫醒。

那名侍女迟露曾见过,正是当初带着她和应涟漪去找景逸的那人。

她温柔地将景洛云唤醒,又俯下身和他说了些什么。

景洛云仿佛是久旱逢甘霖的枯树,忽地伸手将侍女搂入怀中,紧紧抱着对方,将头贴在侍女耳畔,与之耳鬓厮磨。

那侍女也未像景述行那般慌乱,甚至半推半就,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

迟露情不自禁地驻足,远远观望,看着看着,她轻皱眉头,不懂为何一个简单的拥抱,景洛云的行为和她的行为,竟有如此大的不同。

她在灵华宫从未遇到这样的场景,年轻俊美的男女在不远处相拥,十指相扣,浓郁的眷恋与依赖伴随肢体相触,直白了当地展现在她眼前。

天边飞鸟的“哗哗”振翅声,碧池青蛙的“扑通”入水声,怀中人细弱如丝的呼吸声,溘然缭绕心头,缠绵交织在一起,清晰可闻,胸腔宛如擂鼓阵阵,心脏用力地跳动,一下又一下,咚咚有声。

迟露心头没来由地笼上一阵慌乱,她偏过头去不再观察二人,加快脚步回到行宫。

“大长老,你在哪里?”顾忌景述行突然苏醒,迟露改变对应涟漪的称谓,寻到她时,拼命地向她打手势,希望她能会意眼下状况。

应涟漪坐在正堂红漆交椅上,眸色沉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本想急切地说些什么,看到迟露怀里端了个男人进来,眼睛和嘴巴刹那间张得老大。

“你,你你……”应涟漪伸手轻点迟露眉心,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就算对逢月城大公子朝思暮想,也不该直接把人抢来,这和揠苗助长有什么区别?

迟露满脸忧色:“大长老快帮他看看,我们正说着话,他突然说身上疼,然后就昏倒了。”

应涟漪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不是强抢民男,要不然,她定要去代理宫主前告迟露一状。

哪有第一次出远门,就把礼义廉耻丢得一干二净的少宫主?

想到景述行一身的伤病,应涟漪心道救人要紧,蹲下身为他检查一番。

“奇怪……”她喃喃自语。

迟露一颗心顿时提到嗓门眼:“他出了什么事?”他千万不能死。

“不是你想的那样。”应涟漪白了迟露一眼,“他什么事也没有。”

“我都是用上等的灵药为他调制汤浴,即使眼下无法愈合灵台,至少稳住了他紊乱的灵力,此刻他应当轻松不少。”

“说不定,他是觉得你修炼资源丰富,想装病博取同情,吃空你的法器灵药。”应涟漪生怕少宫主心思单纯,落入歹人陷阱,好心提醒。

虽说逢月城大公子在外风评极佳,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非她们亲自来逢月城,又怎会知晓表面冠冕堂皇的城楼,实际上是一团腐败的棉絮。

“不。”

迟露笃定地摇摇头,反驳应涟漪:“他真的很难受,大长老不相信他,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

应涟漪咬紧后槽牙:“你相信他就好,既然我看不出什么问题,你就把他送回去,免得被逢月城的人发现……你做什么?”

迟露没等应涟漪说完话,起身准备把景述行端进屋内。

“他都被交给灵华宫了,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区别?”迟露回眸,朝应涟漪抿唇一笑。

边说,边振臂抖了抖:“我可是一路端过来的,手都要端麻了。”

应涟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地目送迟露把景述行抱入内室,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等等,

少宫主刚才用了什么词?

“端”?

“安顿好他后赶紧出来。”应涟漪冲长廊喊,“我有要事与你说。”

迟露侧过脸庞,笃定地朝应涟漪点点头,同时心头一凛。

应涟漪很少用这么急切的语气,她如此焦急,想必当真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事。

心头有了分寸,她加快脚步,随便挑了间空卧房,把景述行放下。

少年的眼沉沉地闭着,衣裳早已干透,身上的皮肤上沾染殷红,那是魔纹阵发作时,他控制不住自\\\\残是留下的血渍。

泠光幽幽铺其身,化开一片孤冷。

迟露站于窗前,捻起手指准备施加洁身咒,捏诀到最后一步,她的脸上浮现迟疑的神色。

景述行说自己对触碰异常敏感,不知她在他身上施加的咒术,景述行是否会感受的到。

犹豫片刻,迟露将手放下,她心里惦记应涟漪的话,转身打算出门和她商讨。

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身后蓦地一种,月牙白的裙摆被人抓住,牵拉起的扇面如半轮皎洁明月。

不知什么时候,或是被她抱在怀里之前,昏迷中的少年攥紧了她的裙摆,一路上未曾松开。

他仍困顿于深重梦魇,无法苏醒,似乎感觉到手中物即将脱手而去,呢喃发出一句梦呓。

“……别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这里是深夜更新的作者君【对所剩无几还在扑啦啦往下掉的收藏麻木,开始自虐式写文】

纠结半天迟露的设定,与其说她感情短板,不如说…性冷淡?能把对面亲软自己却毫无反应的那种【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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