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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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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骁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她出宫都一个多月了,明儿个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

纪言蹊一拍手,对闻骁说:“这几个是我挑出来人品家世长相都算上佳的人选,但谁知道你喜欢长什么样儿的呢。正好,明儿就是元宵节,我把人约出来,你借着看灯去挑一挑?”

闻骁一想,也对啊,就算是联姻,也得找个自己看着顺眼的吧,毕竟要跟人过一辈子的,要是长的不合心意,那多闹心的慌啊。

“行,你看着安排吧,安排好了告知我一声就行。”

闻骁叮嘱完纪言蹊,见只有小二胡一个人进来,就问他:“你干爹人呢?他以前可没少往我那儿跑,怎么出宫了反而还守规矩起来,自己不进来,派你先来传话?”

小二胡讪笑,“干爹他,这不是走到前殿碰上我干娘了嘛,就……”

事实是,胡太监一进大门,就直接抓着小二胡问了白芷在哪儿,就跑去找媳妇儿去了,根本不是什么碰上了。小二胡表示他还小,理解不了多日未见媳妇的相思之苦,可干爹已经跑了,他只能苦哈哈地跑来禀告,还得在殿下面前给干爹描补描补。

闻骁可太知道胡太监是什么德行了,“行了,去收拾吧。”

小二胡见闻骁没有生气,这才屁颠屁颠的跑了。

刚出门,就看到自家干爹拉着干娘的手笑的见牙不见眼,干娘脸颊红红地走了过来。

闻骁见这俩人手拉手过来,浑身都散发着让人看不懂的气息,忍不住腮帮子就开始发酸。

“胡德秋,你到这儿来,不说先拜见我这个殿下,倒跑去找我的女官姑姑,还有没有点体统了?”

胡德秋跟这位柔惠殿下可是老相识了,也算是认了半个主,被闻骁质问了也不怕,反而还顶着一张笑脸上前,假模假式给闻骁端茶递水。

“哼,无事献殷勤。”

闻骁酸了一句,就问他:“说吧,有什么事儿求我?”

胡德秋给闻骁竖起一个大拇指,谄媚道:“要不说殿下您英明呢,老奴确实有事相求。您看,明儿就是元宵节了,既然您也要去看灯会,那老奴斗胆求您放白芷一天假,我想带着她,也去看看灯会。”

“你带白芷去看灯会?”

“是啊,还请殿下开恩赏一天假。”

胡德秋说起白芷,面上的谄媚褪|去,变得认真郑重了许多。

“白芷不嫌弃咱家是个半残,跟奴婢在一块儿也有十年了。当初,白芷说她只听人说京城里过年时会有极好看的灯会,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看过灯会。奴婢就答应她,说日后但有机会,一定带她去赏灯吃元宵。往年她一介宫女困在深宫也就罢了,今年她有幸跟着殿下您出了宫,奴婢便斗着胆子,来求您让奴婢圆了当年许给她的诺言吧。”

站在一旁的白芷刚开始还臊红了脸,不敢抬头,可当听到胡德秋这么说,她抬起头看着跪在殿下面前的胡德秋,忍不住红了眼眶。

闻骁对白芷呵护的紧,若是今日白芷说要跟胡德秋去看灯,她虽然心里泛酸,但肯定会答应。

可没想到,来求她的人不是白芷,而是这个从来滑不留手的胡德秋。

闻骁见胡德秋紧张又期待地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了,起来吧。何必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你就是让白芷来说一声,我还能不允吗?”

胡德秋爬起来,拍了拍膝盖,笑的格外狗腿:“多谢殿下允准。这又不是白芷答应过我要办的事儿,怎么能让她去求您呢。我给她许的诺,自然要我来求您才是。”

“酸不溜丢的。”

闻骁摆了摆手,吩咐白芷:“行了,我这儿人多着呢,你跟胡太监也多日未见了,下去说说私房话吧。”

眼见俩人拉拉扯扯地离开,纪言蹊刷地一下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阴阳怪气地道:“这还没到春天呢,一个个的都春情荡漾成啥样了。”

“羡慕了吧?”

“呵。”

“嫉妒了吧?”

“哼。”

“二十啷当岁了,也没人请你一块儿去赏灯,心酸的狠了吧?”

“你在说笑话?我纪言蹊浊世翩翩佳公子,走出去掷果盈车的美男子,多的是姑娘请我赏灯。只不过我心在大业,不近女色罢了,何来的羡慕嫉妒心酸一说,你不要以己度人啊!”

闻骁拍了拍桌子上的笺贴,冲着纪言蹊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根本不需要以己度人,她今年元宵节不但有人一块儿赏灯,还不止一个呢。

“……哼!”

纪言蹊扭头就走。

闻骁回宫已是晚上,第二天早起就去拜见了圣上一趟。

虽然这些日子她刷好感表孝心的书信不断,可她还是感觉到圣上对她的歉疚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因为歉疚带来的喜爱自然也少了两分。

闻骁也不气馁,反正她马上又有机会加重自己在圣上心里的分量了。

她一通马屁加逗趣把圣上哄的开怀不已,圣上只觉得闺女好生贴心,一回来就把这些日子蒙在他心头上的阴霾驱散了不少。

“你那两个兄弟要是也跟你一样懂事就好了。”

圣上最近也是被太子和老五搅和的头大,好好的一个年根本没过好,尽给俩孩子断官司了,端水端的心塞疲惫。

折腾了大半个月,两边儿都搞下去不少人,各自都算损伤惨重,这才不得不消停下来。

闻骁就笑,先给圣上端来茶水,而后又跑去给他揉肩膀:“太子哥哥和五哥还年轻着,年轻人总是喜欢胡闹,不就是因为无论有什么大事上面总有长辈顶着嘛。他俩之所以敢闹,就是觉得上面有皇父在,不管他们闹成什么样,皇父都能给他们收拾不是。”

“你啊,小姑娘家家的,不懂朝堂上面的事哦。”

圣上就叹气,自己这个女儿哪哪儿都好,就是女孩儿家,没什么见识,只知道家里一亩三分地的事儿,没察觉出来她那俩兄弟可不是在闹脾气,而是卯上劲儿要弄垮对方。

不过,女孩子嘛,也不需要什么见识,等着这次的风头过去了,嫁人生子才是正理。

闻骁琢磨圣上多少年了,一眼就看出来对方在想什么。

虽然圣上这么想,就不会对她起戒心,但现在她棋子已经布出去了,若要出人头地拉起自己的旗帜,就得想法子改变了圣上对她的认知才是。

闻骁就嘟着嘴,一副被小瞧了的模样,不服气地说:“谁说小姑娘就不能为皇父分忧了?我可是皇父的孩子,皇父经天纬地雄才大略,我便是再差劲,也是继承到了几分的。”

圣上也跟着逗趣:“哦,那你跟朕说说,你那俩兄弟闹的不成样子,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消停下来啊?”

闻骁撒娇道:“那我说了,皇父可不许生气,也不许骂我。”

“好好好,咱们父女说话而已,便是你说的没有道理,朕还能跟你一个小丫头计较不成。”

闻骁就一副不好意思地说:“儿臣小时候曾得皇父恩典,跟兄弟们一块儿念书。当时六哥最喜欢悄悄的偷看闲书,被讲师们训诫过多次。后来,我见他那么喜欢读闲书,也就跑去看了两本。”

圣上就笑,这些孩子还是小时候讨人喜欢啊。

“我曾经从六哥那里摸到一本《三国志》,那时年龄小,只觉得枯燥无味,只是为了跟六哥怄气,才勉强自己看了下去。可后来长大了,再次翻看《三国志》,却觉得其中所书有太多值得回味深思之处了。”

听到女儿居然管《三国志》这样的史料叫闲书,圣上颇有些哭笑不得。

而后,他想起来,那时候他寄予厚望的先太子尚在,他自然不想其他儿子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从而威胁到太子的地位。他便设立了上书院,将除了太子以外的儿子都挪了过去,只让翰林院派人过来教授这些孩子四书五经一类,像《史记》、《三国志》、《资治通鉴》这一类史书,概不许讲给皇子们听。

这样的话,也怪不得女儿能误会《三国志》是一本闲书了。

“哦?那你看出什么了?”

闻骁脸红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圣上,颇为得意地道:“三足鼎立,这便是儿臣所得。”

三足鼎立?

圣上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闻骁继续用肤浅的言辞说:“魏蜀吴三家,哪家都不服哪家,都想要吞并对方,可哪家都没有做到。这一下,居然就僵持住了,因为动一发牵全身,他们都怕自己去打对家的时候,会被剩下的那家给渔翁获利,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圣上觉得这个女儿还是懂的太少了,三国是这么解的吗,太过肤浅了。

但是,闺女这番肤浅的话,反而让他灵机一动。是啊,若是三足鼎立,便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某一方坐收渔翁之利。

“皇父,您就是太宠爱太子哥哥和五哥,让他们恃宠而骄,才会见天儿闲着没事儿来闹腾您。您要是不理会他们,转头去宠爱提拔一个兄弟,看他们急不急,会不会马上消停老实下来。”

闻骁见火候到了,漫不经心地说着犯忌讳的话。

圣上倒没有觉得闻骁犯忌讳,他假意瞪了闺女一眼:“那是你哥哥,怎么说话呢。”

闻骁就瘪嘴:“这些日子,我听说五哥受伤了,又因为发了宏愿要跪经祈福不得轻离,便三番四次派白芷带着好些珍贵药材去探望。我这个做妹妹的一片真心担忧他的伤势,可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说我派人是去看笑话的,差点把白芷打出来。”

说到这儿,闻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神色颇为担忧:“皇父,纵使五哥闹脾气,我觉得也是他有伤在身的缘故。若是太医们不顶用,您要不发个皇榜,召集天下名医都来为五哥看诊吧,说不得有大能隐于民间呢?”

这番话很好地抚平了圣上心里的别扭,他就说嘛,这个女儿最是友爱手足的,看来之前那话也是看他被两个儿子闹的够呛,心疼他这个皇父才情急之下会想出来的歪主意。

不过闺女虽然说的是歪主意,但细细想来,却颇有可取之处。

圣上要细想,便打发闻骁离开:“行了,再有几个时辰灯市便要开了,你去准备准备看灯吧,这些日子拘在道观里跪经,也是辛苦你了。”

闻骁:“为皇父和天下跪经祈福,是儿臣的福分,哪里会觉得辛苦。”

“就会拿甜话糊朕,去吧,朕还有事,玩你的去吧。”

闻骁见圣上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天色不早了,她确实得准备出宫了,今儿可是她挑选未来皇夫的大日子,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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