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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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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女人,你醒了没有啊。”

甄纯前脚刚进房门打算找找看有没有镜子,想要看看后腰发烫的地方,尧烬后脚就立马把门拍得震天响。

“醒了醒了,我说你能不能轻点拍,这是别人家呢。”

甄纯有些无奈的扶额,又怕尧烬控制不住力道,把本就脆弱不堪的门拍散架,给这户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只得快步将门打开。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最后一丝红霞消散,微白的弯月隐藏在云间,使得本就鬼气森森的房间里更是阴冷潮湿。

甄纯被冷得牙齿打架,哆嗦着走到尧烬身旁,却忽然发现邪祟之气散了不少,没那么冷了。

于是,她不自觉又靠近了尧烬几分,近乎与他相贴。

“小姐和小公子感情真好。”

尧烬的身后响起一道细微的女声,磕磕巴巴的小心恭维。

甄纯探头看去,这才发现,和尧烬一同回来的还有一男一女,模样与那个腼腆的小男孩有几分相似。

“大叔,大娘,谢谢你们啊。”

迟疑了几秒,她勉强喊出这么一个的称呼。

因为眼前这对小男孩的父母,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为会是一对中年夫妇,可眼前这两人看上去像极了年迈的老翁老妪,一头白发找不出几根黑的,黝黑干瘦的脸上满是皱纹,本就不高的个子此时因为肩上的重担而驼着。

在见到她注视过来的目光后,慌忙把胆子放下,随后惊恐的冲她连连摆手:“小姐使不得,民妇民妇,应该的应该的。”

谦卑,胆怯,在这一刻在这对历经风霜的夫妇身上刻画的淋漓尽致。

不知为何,甄纯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感到难受,看到眼前二人的模样,她忽然明白小男孩为什么会对着一碗清水样的粥馋得咽口水了。

“小姐要不要再休息一会,民妇马上去给你烧点热水。”

见她不说话,这对夫妇更紧张了,惴惴不安了一会后,再次小声开口道。

“不用不用,大叔大娘你们先赶紧吃点东西,不用管我们。”

很显然,她和尧烬杵在这里,让这一家子都十分不安和局促,所以她赶紧拉着尧烬回了房间,给这一家人留一点喘息的空间。

“臭女人,你又占本王便宜!”

刚到屋内,尧烬就使劲甩开了甄纯的手,满是嫌弃的看着她。

不过屋内太黑,甄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摸索着坐到床边问:“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屋子里有鬼。”

“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发热晕了过去,本王又不会医治你们这些脆弱的人类,自然得帮你找同类帮忙,这一家刚好懂一点你们人类的医术,喏,这是他们告诉我要给你找的草药,你已经醒了就自己去煎药,休想再让本王帮你。至于那些不入流的小鬼——”

尧烬嫌弃的把手中一堆乱七八糟的草药丢给她,随后指节拢了个奇怪的手势,一缕森白的火苗跳跃在他手中,漆黑的屋子瞬间亮了起来。

“哇,看不出来哥哥你还有这功能,这火正好能当灯用了。”

“无知。”

尧烬将火苗丢进一旁的火盆后,抬了抬精致的下巴,颇为傲娇的表示:“这乃是本王的本命狐火,这间屋子里的小鬼倘若还敢靠近,必将被本王的狐火烧得灰飞烟灭。”

“这么厉害的么。”

甄纯极为不走心的夸赞了一句后,不知怎地又想起了刚才那对夫妇,她总感觉这对夫妇苍老得有些反常了,该不会是和刚才那个乱认亲戚的小鬼有关系吧。

“鬼会损害人的寿命吗?”她忍不住开口像尧烬求证。

“你不是捉妖师吗,怎么如此无知。”听到问话的尧烬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鬼物当然会吸收活人的精气,时间长了必死。”

还真是这样...

要去提醒一下这一家人吗,可就算提醒了,以他们目前这家境,怕是也换不起新房子,她如今换了个穷得不行的捉妖师身份,根本就有心无力帮不了。

而且,那小鬼对这一家人暂时似乎并没有恶意,如果贸然提醒他们搬家,这小鬼会不会翻脸无情,毕竟她和尧烬不可能会一直在这里,最多也就只能护他们几天周全,等到他两走了后,只剩下老的小的,孤立无援,那到时就不止是吸精气这么简单了,说不准会即刻丧命。

甄纯一时间有些犯难,思索了半天,决定出去给自己煎个养伤药,顺便打探一下那一家子的口风再看怎么处理合适。

正蹲在柴火房门口借着月色吃饭的一家三口看到甄纯出来后,放松的姿态霎时又紧张了起来,拘束又讨好的冲她笑。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民妇这就帮您。”

女人边说着,边把手中的野菜糊糊放下,站起身来。

“不用不用,大娘你吃您的,我就来找个罐子煎点药。”甄纯扬了扬手中的草药示意。

“还是我来吧,您这些有些是煎来喝的,有些要捣碎了敷在您伤口上。”这时男人也放下了碗,脸上挂着和小男孩如出一辙的憨笑,指了指甄纯手中的草药。

“没事,大叔您边吃边在旁边教教我就好了。”

甄纯冲他们笑了笑,随后接过女人给的罐子,在男人的指导下将要煎的草药逐一放进了罐子里熬。

也许是原主的脸比较欺骗性,再加之在她刻意放缓的声音和故作娇憨的笑容下,这一家三口总算不那么紧张,也愿意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大娘,我感觉你们这个房子怪凉快的,这夜里还有点冷,你们这睡觉会不会冷啊。”

甄纯不敢直接说有鬼气,怕吓着这三人,便拐了个弯假装闲聊。

“以前我们这房子也不是这样的,自从——”

女人的话忽然顿住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格外哀伤。

直至过了一会才补充道:“自从几年前发生了一些事后,这房子忽然就变得凉快了下了,夏天冬天都是这个样子,习惯了也就好了。”

女人似乎不太愿意具体说出发生了什么,只是含糊了过去,甄纯也识趣的没有追问。

“那你们常年住这种环境湿气太重,对身体也不好啊,没考虑过换一个地方吗。”

“本来就是换了的。”

一直捧着碗没有做声的小男孩忽然小声的插话,又伸手指了指坡下那个方向:“我和爹娘被村子里的人赶了出来。”

说这话时,男孩的声音有些委屈,不解地抬头看着甄纯。

“姐姐,爹娘不肯告诉我,说我还小不懂,姐姐你是大人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们为什么会被赶出来,我们明明也是村子里的人啊,我一点也不想住在这里,晚上好冷啊,像有人掐着我的脖子,我想回原来的家,想有姐姐在的家,可是她们都说姐姐是荡/妇,是坏女人,姐姐,什么是荡/妇啊?”

男孩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甄纯却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小孩还有个姐姐?

忽地,她再次想起白天小鬼喊他做小舅舅的事,该不会那小鬼是她姐姐的孩子?

甄纯扫了眼挂在外边的衣裳,都是些灰扑扑、打满补丁的旧衣服,没有适合年轻女孩穿的鲜艳色彩。

这家里显然没有那个姐姐的生活痕迹,人呢,难道是死了吗,所以才会带着一样变成鬼的孩子徘徊在这里吗?

虽大概猜出些事情了,但由于女人的闭口不谈,甄纯并不太清楚男孩口中的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看着男孩清澈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荡/妇两个字不管放在哪个时代,都是极其羞辱女性的恶劣字眼,倘若解释给他听,以他这么依赖姐姐的模样,怕是会受打击。

思索了片刻,她摸着男孩的脑袋缓声问:“他们是谁,为什么会这样喊你姐姐啊。”

“是我以前在村子里的小伙伴,他们说姐姐肚子里藏着一个野种,是个坏女人,我也是个坏孩子,还说爹娘也不是好人。”

像打开了话匣子,男孩想也不想把放在肚子里的话全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大山,你不能胡说,你的姐姐不是荡/妇,你也不是坏孩子,我们都不是,是那些丧尽天良的东西想要逼死我们。”

忽然,原本唯唯诺诺的女人猛然爆发,红着一双眼,冲着这个叫大山的孩子一顿吼。

吼完后,眼泪又扑簌而下,颤巍着身子抱住了大山,压抑的呜咽声瞬间充斥这个柴火房。

“你要记得,我们不再是底下村子里的人,那些人都是害死你姐姐的魔鬼。”

女人带着恨意的声音自哽咽的哭声中断断续续的吐出。

站在一旁的甄纯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太了解事情的始末细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才能不继续引起女人的崩溃悲伤。

“小姐,药好了,您赶紧趁热喝。”

最终,还是男人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将过滤好的汤药和已经捣碎的药泥递给她。

“大叔——”

就在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时,消停了一会的后腰处,又忽然诡异的烫得惊人,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了去。

手中的碗顿时一松,一旁忽然伸出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接住了碗。

“臭女人,你又怎么了?”

“公子,您夫人也许是又发热了,您快扶她回房休息一会,把药喝了和敷上。”

男人小声开口提醒。

尧烬瞥了眼这眼神不太好的老头,皱了皱眉,刚想解释这个臭女人才不是他的夫人。

却在看到甄纯难看的脸色时,没再出声,只是臭着脸将人抱回了房里。

“臭女人,你到底又哪里不舒服了。”

“后腰,像着了火一样发烫。”

趴在床上的甄纯脸色发白,指了指后腰的位置。

“发烫?”

尧烬的先是感到疑惑,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有点难看。

“你老实同本王说,你醒来时遇到了什么?”

见尧烬脸色不好,甄纯便知道这发烫怕是有些奚跷,便如实将遇到小鬼发生的事全部说给了他听。

“你个蠢女人,你真的是捉妖师吗,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就稀里糊涂和鬼物签订鬼契,是嫌自己还死得不够快吗!”

话刚落音,尧烬就气急败坏的冲她吼道:“赶紧快给本王看——”

尧烬说到一半的话又突然止住,脸上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

“鬼契?没有吧,不会是我答应了他送他东西吃就是签鬼契吧?”

甄纯有些懵了,当即有些惊慌起来,顺着尧烬还未说完的话自顾自解身上的衣裳。

“喂喂喂,臭女人,你干什么呢?”

“你话里的意思不是要帮我检查吗,那这不脱怎么看得见?”

“那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你可是个女人,知不知羞耻,就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甄纯翻了个白眼,回头看到尧烬忽然通红的脸,一脸狐疑。

“我小命都快不保还矜持什么,再者脱衣服的是我,你脸红什么?该不会——”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忽然凑近了尧烬:“你不是最喜爱玩弄妖界或人间女人吗,怎么我如今只是给你看个后腰,就害羞成这样,你该不会是个雏吧?”

“胡说八道!本王,本王跟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不一样,是洁身自好!”

像是猫被踩着了尾巴,尧烬当即就炸毛了。

“好嘛好嘛,你是洁身自好,我不知羞耻好吧,快点帮我看看,到底是不是鬼契,还有顺便帮我敷一下药泥在伤口上,我敷不到后背,谢谢哥哥哟。”

甄纯懒得和尧烬争论,只是边诱哄边将身上的衣服褪到腰际,趴在了床上。

森白的狐火发出的火光宛若现代社会才有的白炽灯,明亮异常,将床上甄纯本就光洁细腻的后背镀上了一层朦胧圣洁的光辉,犹如上好的羊脂美玉,晶莹剔透,诱人心魂。

尧烬瞬间哑了火,一张脸悄无声息地爬满了红晕,绵延至耳尖。

随后咻的一下,墨发里的人类耳朵不受控制的变成了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耳尖泛着粉色,颤巍巍的抖动着。

该死,这个不知羞耻的臭女人,这不争气的耳朵!

尧烬感到羞恼,想要趁着甄纯还没看到之际,将这对不听话的耳朵按回去。

手已经抬起,目光却还没能收回来,顺着少女特有的纤细线条滑落至腰际。

直至看到甄纯盈盈一握的细弱腰肢上,赫然印着一只漆黑如墨、鬼气森森的小孩手印后,又顿时怔住。

“怎么样,你看到那个叫什么鬼契的东西了吗”

等了半响,见身后一直没有动静后,甄纯忍不住微微支起身子转头问道。

“看到了,是鬼契没错,你中了那小鬼的圈套,根本不是什么要你给吃的,而是骗你喊他的名字与他刻在你身上的鬼阵结成鬼契。”

她的骤然转身让尧烬的语速放快,一口气说完后赶紧扭过头,虚张声势的呵斥道:“你能不能注意一点,赶紧转过去把衣服穿好!”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露什么。”甄纯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前捂得好好的,只隐约露出了一点点起伏的弧度。

可这点小弧度,和现代穿的泳装根本没法相比。

无奈的摇了摇头,甄纯抬头刚想说点什么,却在触及到尧烬的身影时,忽然顿住,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格外有趣。

她拉长了嗓音,娇声道:“尧烬哥哥,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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