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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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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到了季府,分到了老爷的房里伺候,就一定要遵守府里的规矩,好好服侍老爷,知道吗。”

即便甄纯在一旁急得不行,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小

柳落入注定的悲剧陷阱,兴高采烈地跟着季仁善进了季府。

“我可以吗?”

小柳睁着眼,看着眼前有些凶相的管家不自信的小声问道。

她本以为,她能进季府做点扫洒的活计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却没想到一来季府就被委以这么大的重任。

她能行吗?

小柳偷偷看了眼富贵得宛如皇宫一样的季府,有些踌躇,瑟缩的身子佝偻得愈发低矮。

“老爷既然已经钦点了你,你自然是可以的。”

管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好了,赶紧跟着老爷的贴身仆从阿丁去干活吧。”

“是。”

小柳连忙有些笨拙的行礼告退。

出了管家的房门后,她亦步亦趋的小心跟在沉默寡言的阿丁身后。

“阿,阿丁哥哥,我每日要为季老爷做些什么啊?”

季府异常的大,小柳跟随着绕了好多圈,走了好远的路,见还没到季老爷所住的院子,便没忍住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闷,缓解尴尬。

“马上就到了。”

阿丁没有多言,直至过了一会到了季府最中心的院子门口时。

才压着声音为她介绍今后每日要做的活计。

“整理床铺,打扫房间,擦拭摆件物什...”

小柳跟着阿丁的话重复了一遍。

“就只有这些吗,会不会太少了。”

小柳感到有些不安,阿丁交代的这些活计还没她在家里干的事多。

可这样轻松的活计,她竟然还能领到每月二两银子的月俸。

二两银子可是够她家一年的花销了。

这会不会给得太多了,还是说季老爷怜悯自己才给得这样高。

小柳有些惶恐,又有些暗暗高兴。

她算了一下,自己只要老老实实在季府干一年,就可以攒到足够的钱,带爹娘和弟弟离开那个讨人厌的村子。

“和你的命比起来,不多的。”

正当小柳憧憬未来时,阿丁忽然说了句极为古怪的话。

但似乎他在畏惧着什么,在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格外的低,神情紧张的往四周看去。

“阿丁哥哥,你刚刚说什么了。”

小柳睁着眼,有些懵懂不解的看着阿丁。

“没什么。”

阿丁再次恢复了来时的沉默不语,给阿柳指了一间偏房做住处后,就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只是在走到门口时,脑子里忽然浮现小柳刚才纯真的眼神。

他脚步顿了顿,再次转过身子,看向小柳的眼神有些怜悯和同情。

“在这个季府,你谁也不要相信,尤其是季老爷,还有,晚上不要随意乱走动,看到什么怪事也只当没看见。”

阿丁快速叮嘱了几句,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小柳有些茫然的挠头,觉得离开的阿丁实在古怪的很。

她本想将这些话抛之脑后,但又出于对陌生地方的不安,还是下意识把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直到小心翼翼地度过了一个月后,她如愿领到了二两银子的月俸交给爹娘,心底那根不安的神经渐渐松懈。

她发现季府的婢女姐姐们都很好相处,偶尔只见过几次的季老爷也依旧俊美和善,整个季府也没有任何像阿丁所说的那样发生什么古怪的事。

“大概是阿丁故意吓唬自己的吧。”

小柳打扫好季仁善的书房落锁后,看了眼天上有些昏暗的月色,心情颇好的跑回自己的小屋洗漱整理。

“扣扣扣”

就在小柳放下绣活打算熄灭油灯睡觉时,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小柳,你睡了吗?”

是许久不见的管家的声音。

“还没有呢。”小柳连忙把门打开。

“那就好,你赶快去小厨房烧一壶茶送到老爷的房里,他有些喝醉了,需要醒醒酒。”

管家拉过她连忙催促道。

“好的,我这就去。”

小柳没做多想,便提着灯笼往小厨房赶去。

此时已经快接近子时三刻的末尾,天上的月色却又比先前又阴暗了几分,外边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因此哪怕她手里提着灯笼,也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前路仿佛照不亮似的,漆黑一片。

偶尔有冷风拂动,吹到皮肤上时,莫名令人心底有些发凉。

“奇怪,夏日的天,今夜里怎么会这么冷。”

小柳有些害怕的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裳,低垂着头加快了脚步。

忽然,她被脚底下的不知名的东西给绊了一下,栽倒在地上。

灯笼从手中脱落,滚到了角落边上。

随着本就微弱光源熄灭,她瞬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压抑逼人的环境里,小柳心跳不自觉加快,她有些惶恐的顺着灯笼的位置摸去,想要将灯芯重新点燃。

她一路摸过冰凉的地面,在即将摸索到灯笼时,手臂忽然被人紧紧抓住。

“啊——”

她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抓吓得下意识就想要尖叫,已经到了嘴边的声音被人用手死死捂住。

血腥味瞬间从这截捂住她的手臂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鼻腔。

“唔唔...”

小柳奋力挣扎,想要逃脱桎梏。

“别出声,是我。”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阿丁。

在季府的这一个月里,阿丁虽然依旧话少,却默默帮了她许多忙。

出于信任,小柳立即停止了动作。

“阿丁哥哥,你这是做什么,还有,你受伤了吗?”

见她不再挣扎,阿丁便松开了她。

“小伤不要紧,你现在先听我说,今晚千万不要去季老爷的房里,你明白吗,千万不要去。”

即便是黑暗中,小柳却觉得自己仿佛能透过阿丁慌乱的声音,想象出他此时脸上恐惧的神情。

“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不要再吓我了。”

小柳紧张到结结巴巴的开口。

等了片刻,血腥味逐渐散去,身后却没有任何回应。

“小柳,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阿丁的声音没等到,反倒等来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柳有些慌乱的转过头。

只见不远处,季老爷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后,正提着灯笼看着她。

火红的灯笼里头,跳跃着微弱的火苗,映照出灯笼上画着的那张惨白的人脸画像。

乍一看,像极了一颗血淋淋地人头,被季老爷提在手中。

“老,老爷,您怎么来了。”

小柳被吓得浑身发抖,惊恐的看着季老爷结结巴巴的开口。

此时的季老爷依旧容颜俊美,那双眼睛更是格外好看勾人。

小柳却莫名感到有些恐惧。

“我喝醉了,出来透透风,听到这有动静,便过来看看。”

季老爷笑了笑,随后伸手扶额:我有些头晕乏力得很,你若是没什么事,就扶我回放歇息片刻吧。”

“好,好的。”

虽是害怕,但想到季老爷平日里的和善,小柳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扶住季仁善领他进寝房。

“老爷,到了。”

推开季老爷的房门,小柳就被眼前与白日里截然不同的陈设给惊在了原地。

只见房里,不知何时被布置的像喜房一样。

但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喜房,到更像是冥婚的丧喜房。

案几上摆的是白蜡烛,床上的锦被也是刺眼的白,甚至房间里到处飘着死人时才会挂的白布条,被风吹的刷刷作响。

露出白布条后面的一对古怪的瓷娃娃,正死死盯着她,随后嘴角缓缓浮现邪恶的笑意。

小柳被吓得愣了几秒,随后转身就想要逃。

“嘭”

房门被一股阴森的气息用力合上。

“你跑什么呢。”

脖颈被一双手抚上,激起一阵颤栗,季老爷的声音阴沉得犹如地狱而来的恶鬼。

“老,老爷,你喝醉该休息了,我也该回房休息了。”

“嗯,我是该休息,但应该是我们一起休息,我等了你足足两年,才等到阴气这样重的好时机,今夜过后生出来的男婴,就是最完美的阴童。”

季老爷说起这些时,神色有些癫狂,全然抛弃了平日里伪装的慈善面具。

然后在小柳的惊恐的呼喊中,强行占有了她。

“狗东西,老畜生。”

漂浮在空中的甄纯被眼前这一幕气得怒火中烧,却又没办法改变这一切。

只能看着被关在特殊阵法里的小柳身子一天比一天瘦,肚子却一天天大了起来。

“小柳。”

暗无天日的密室被打开,竟然是阿丁走了进来。

“阿丁哥哥...”

小柳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看向哆嗦着手在开笼子的阿丁。

“这是我偷来的钥匙,今日季老爷和他的那些走狗都不在府里,其余人也被我迷晕了去,你快逃吧。”

“那你呢。”

小柳眼中有光亮闪过,又瞬间熄灭了下来。

“我也会逃,与你分开逃,这样我们活命的几率就都大一些。”

阿丁垂下眼眉,深吸了一口气后回答。

他其实心里害怕极了,可他不忍再看又一个人即将惨死在季仁善这个宛如饿鬼的人手里。

因为一年前,他的妹妹也是这样被季仁善诱拐杀死,尸骨被沉在那座偏院的池塘底下。

他进季府为奴,就是想要为妹妹报仇,可却在亲眼看到季仁善噙着一脸和善的笑,硬生生剥掉一张活人皮时,他恐惧了,退缩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季仁善的对手,于是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季府苟且偷生,夜夜梦到妹妹满脸是血的哭诉他为什么不给她报仇。

所以,他才会在今日看到小柳即将像他妹妹一样死去时,没能忍住站了出来。

这样,妹妹是不是不会再在梦里责备他胆怯又懦弱了。

“别再犹豫了,快逃吧,今日的事我已经做了,季仁善一回府就会发现的,所以你不必因为怕连累我不肯走。”

阿丁努力摆出镇定的神情,催促小柳。

“那,阿丁哥哥,你要保重。”

想到季仁善的真面目,小柳瞬间明白他们必须逃,不然继续留下的下场只会是生不如死。

想通这一点,她不再犹豫,给阿丁磕了几个响头后,便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已是夜深,小柳没有地方可以逃,既不敢回家连累爹娘,也不敢向其他人求救。

她很清楚,季仁善在和平镇的威望和善名早已深入人心,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季仁善这样一个外表富贵和善,又容貌俊美的人,不仅会杀人,还会强/暴她这样一个老土又不起眼的农家姑娘。

所以,她只能避开人烟往深山逃窜。

也不知过了多久,逃窜了一天一夜的她,累晕在了一片树林子里。

再醒来时,天色再次暗沉。

而她的视线正中央,正挂着一具倒挂过来的尸体。

这具尸体生前似乎受到了残酷的暴行,一双瞪得极大的眼里,仍旧充斥着生前的恐惧和绝望,长得大大的嘴,似乎在做最后的求救。

“阿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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