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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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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没再遇见别人,阿宁轻手轻脚回了屋,洗漱好躺上床,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心中的大石暂时落下,总算有了些喘息的时间,阿宁却反而有些睡不着。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明明才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却比她以往的十六年过的还要跌宕起伏。

阿宁翻了个身,看向被她挂在墙上的,散发着暖黄光芒的灯笼,脑中莫名浮现出沈府寿宴那晚,那一道修长俊逸的身影,在自己满心绝望时,忽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画面,心中猛然一动。

其实现在想来,自己好像也不算特别倒霉。虽然总被威胁逼迫,但在关键时刻,又总能得人相助,还是同一个人。

沈府后院那晚被从安王手中救下,被留在侯府,如今又答应帮她,世子是真的帮了她太多,她是还不清了。

所以在知道世子要利用她打探沈府那边消息时,阿宁并没怎么挣扎便接受了。甚至因为能帮到世子,而隐隐有些高兴。

虽然同救命之恩比起来,这还微不足道,但是她只是个小婢女,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完成世子的吩咐了。

至于沈府那边,阿宁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若是没有世子,自己早就死了。她现在回想起沈府,都还会浑身发抖。

事情的源头也是在大夫人和大小姐身上。若大夫人和大小姐能收手的话当然最好,若真的要对世子不利,阿宁自然是要拿命去护的。

想着,阿宁轻轻叹了口气,出神地看着灯笼散发的光,渐渐闭上了眼睛。

前一晚睡得迟,第二日阿宁难得起迟了。好在世子一早就出了门,没叫人服侍。

早晨起床开始,阿宁的左眼就开始时不时的跳一下。常言说左眼财运右眼灾,但阿宁自认没什么财运,就没理,没想到这次还真准,没过一会儿就见莺儿喜滋滋地回来,见到阿宁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了她。

阿宁疑惑地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一两多钱。

“这是……”

“傻子,你的月钱呀。”莺儿道,面上是同阿宁如出一辙的属于小财迷的喜悦。

月钱,阿宁意外地看着手里的银子。

在沈府时,她已经连续好几个月被克扣了月银,好在她平时不怎么用,积攒了一些,又有云瑛姐姐照顾,才撑了下来。

到了镇北侯府后,除去打点给林妈妈的,和前几天出门采买用的,已经没剩多少了,都在她原本托莺儿给她捎回家的包袱里。

阿宁原先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会不会有月例,所以在拿到银子的那一刻十分惊喜,更别提看到具体数目时。

阿宁欣喜地掂着手里的重量,“这么多”。

都快是她在沈府里的两倍了。

莺儿也挺高兴,了然道:“府里的人都精明的很,其实以往并没有这么多,不过是看如今世子回来了,想卖个人情而已。”

反正又不是她们要求的,别人要多给,不要白不要。

莺儿将钱收好,拍了下阿宁,“等会儿我要随林妈妈出府,你可有什么要带的?”

阿宁正欲摇头,忽地想起上次她因为半路被大夫人叫过去,原本想买的针线也没买,正好可以托莺儿带回来。

莺儿应下,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阿宁宝贝地揣着怀里刚到手的月钱,翻开之前准备好的小包袱,想了想,拿出一半来放进了钱袋。预备着下次出门托人捎回家。

阿宁原先攒钱是为了给自己赎身,但她的身契如今捏在大夫人手里,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不过有钱傍身总是好的,至少也可以让娘亲她们过的好一些。

想到父母,阿宁垂下眼,有些失落。

当初她被卖到沈府为婢,说心里一点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不过她知道家里拮据,爹爹打鱼种地都是靠天吃饭,弟弟读书要钱,阿娘身体不好,还得给人浆洗衣裳。

爹爹偏爱弟弟,但阿娘却最疼她,常常从弟弟口中藏下东西来偷偷给她吃,爹爹早有卖她的心思,因为阿娘拦着没少发脾气。

这些阿宁都知道,她也不愿阿娘再这么辛苦,所以爹爹终于和她提出来时,阿宁才没什么反抗就答应了。

想到阿娘,阿宁眼眶有些发红。她家离京城远的很,前几年阿娘还过来看过她,去年就只有口信了,也不知家里最近过得好不好。

要是能求世子个恩典,回去瞧一眼就好了。

阿宁叹了口气,自己也觉得这有些异想天开。她家离得远,来回没个三天是不够的。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怎么可能告这么长时间的假。

不过她现在这日子比在沈府时已经好太多,阿宁已经很知足了。人回不去写信也一样,只要知道阿娘她们平安就好。

阿宁这边是暂时有了喘息时间,隔了一间屋子的秋烟那边却是完全相反。

佑安堂内,秋烟跪在堂下,抬头看看老夫人,抽噎着擦了擦眼角的泪。

吕氏放下茶盏,看着秋烟,无奈地摇摇头,“这又是怎么了?”

秋烟磕了个头,道:“老夫人,奴婢无能,比不上新来的那个丫头,没能得了世子喜欢,请老夫人责罚。”

吕氏原以为是这丫头沉不住气,受不了冷落来找她诉苦,听了这话神色微顿,抬起眼,“新来的丫头?”

吕氏敏锐地抓住了话头,秋烟立刻来了劲儿,点点头,“是,也许老夫人您还不知道,前些日子逸园新来了个叫阿宁的丫头,不知背景不知来历,长得一副勾人的模样,听说还是世子爷亲自指派来的。她一来便揽了世子跟前的活儿,昨儿奴婢还亲眼看见,世子同她在书房搂搂抱抱。”

说着,秋烟想起了昨日看到的场景,恨得牙根痒痒。终归是她大意了,原以为不过是个空有样貌的花瓶,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转头就让这狐媚子钻了空子。

昨日那一幕是彻底让秋烟慌了,终于不得不求助老夫人这个靠山,今日一大早便等在了老夫人院子外头。

听了秋烟的话,吕氏果然微微坐直了身子。虽然知道秋烟多少有夸大的成分,不过单是逸园添了新人这一项,就足够让她惊讶了。

“没想到我不过几日没往前院探头,发生的事儿还不少。”吕氏淡淡道:“不过这也是好事,策儿都这么大了,身边也一直没个人,难得出了个合他心意的,宠着些也无可厚非。”

“老夫人……”秋烟没想到老夫人是这个反应,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被吕氏冷冷截住。

“好了,说到底还不是你不争气,在府里待了这么些年,又是我开了口送去的,这么长时间也没能入得了世子的眼,平白浪费了你的模样身段。”

吕氏的话字字戳中秋烟的痛处,秋烟一愣,忍不住低下头呜呜地哭了起来。也不欲盖弥彰了,哭着求道:

“老夫人,求您看在秋烟这些年服侍您的份上,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帮帮奴婢吧……”

吕氏看着秋烟哭的伤心的模样,叹了口气。

这孩子样貌好是好,就是性子太过浮躁,半点儿没有她母亲的沉静持重。

秋烟过世的母亲是服侍吕氏的老奴,对吕氏还有些恩情在。所以吕氏算是看着秋烟长大,对她也与对其他下人不一样,不然也不会成全了秋烟,独将她送去主院。

不过说到底她这性子也有好处,至少拿捏起来容易。这也是她顺水推舟的另一个原因。

吕氏呵斥归呵斥,却也不会真的不帮。

这诺大的镇北侯府迟早是邵策的,她虽照顾过邵策几年,但毕竟过去那么多年,谁知道还剩几分亲情。权贵之家亲情凉薄,还不如在邵策身边放一个可心的人来的放心。

见这敲打也差不多了,吕氏才终于软下口气,道:“罢了,别哭了,既如比,我便再想法子给你个机会。”

闻言,秋烟的哭声顿时止住,连连磕头,“多谢老夫人,多谢老夫人。”

“起来吧。”吕氏思索一番,道:“再过几日便是秋祭礼,估摸着策儿也会随行,我会同策儿说,让你跟去服侍,给你们个独处的机会。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秋烟眸子一亮,“是,奴婢一定竭尽所能,不负老夫人所望。”

“行了,下去吧。”

“是。”秋烟擦了擦眼泪,满心欢喜地退了出去。

吕氏摇摇头,若这次还是不行,那就只能怪这孩子命里没福,该早些物色其他人了。

吕氏揉揉额角,想起方才秋烟话里提到的人,转头看向身后的赵妈妈。

赵妈妈心领神会,“奴婢明白,待会儿奴婢便去打听打听。”

“嗯。”吕氏点头,“还有,吩咐厨房备些策儿喜欢的吃食,晚上让他过来一道用饭。”

“是,奴婢这就去办。”

作者有话要说:您好,您的大型多人副本即将上线,请自备香烟瓜子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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