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雪尽一番惨绝人寰的蹂躏,花信绝望的发现一个事实,他打不过雪尽。
即便二人实力相差无几,可自己于身法上始终棋差一招。
自小就没有人教授花信修炼,能有如今的实力,这是他自己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除却那浑厚的妖力,花信打架根本没有身法可言,全凭自由。
一旦对上雪尽,这时野路子修炼的弊端便出来了。
再看对方,雪尽已经淡定地抽回地上的剑,送剑入鞘。
见花信目光一直投向此处,雪尽淡眉一挑,“怎么,还想打?”
花信盯着她脖子上那排醒目的牙印,忽然灿烂地笑了,“不打了,姐姐果真厉害,叫我好生佩服。”
雪尽头也不回道:“别叫我姐姐。”听着隔应。
花信心里冷笑,待会儿看你怎么顶着牙印见“李镜辞”。心里已经盘算好坏水的他服了软,他遗憾道:“好吧,雪尽。”
见花信改口,玉牌也得手,雪尽不再多留,几个轻跃身形便消失在天地间。
花信将自己拾辍拾辍,让自己勉强有个人样后,也跟着变回“李镜辞”的模样,回到林家嫂子家。
花信保不准雪尽什么时候到林家,他一路上都在狂奔,纸鹤在他身后追赶,喊道:“要老鸟命喽!大公子您慢点!”
他停下,道了句,“麻烦。”随后一把将纸鹤折成一团塞进袖子里,继而赶路。
花信终于在雪尽回来之前赶到了卧房。
屋内一片黢黑,花信循着窗户缝隙看向外面。
此时一个十岁大的男孩被众人簇拥着朝这里来,林二抓着林小虎的后衣领子,肢体上没有给儿子亲切的问候,嘴上倒是一阵输出。
“奶奶的小兔崽子,饿了不知道找你娘!一个人大半夜的跑外面去烤红薯,多危险你不知道啊!”
林小虎始终垂着眼,盖住眼底心虚,他说:“娘白日里还要干活,她太辛苦了。”
林二道:“她再辛苦能有你饱肚子重要?小兔崽子真是……”他无奈摇摇头,“两个红薯待会回你自己房间吃,吃完就睡觉,以后别再乱跑了知道吗?”
林小虎点头道:“知道了……”他将两个红薯藏进怀中保暖,心里却盘算着待会儿什么时候跑出去,他怕小水等不及。
骂骂咧咧的声音逼近了,林二朝众人道了谢,前来帮忙的村民嘴上都客气不已,邻里之间看起来一派和睦。不消片刻,杂乱声便消失不见。
许是被那一巴掌打得缓不过神,儿子回来的动静便是再大也不见林家嫂子钻出来。
林二将林小虎送回屋内,找儿子事件算是彻底落幕,火光也没了,屋外一片宁静。
很快,花信房门被人敲响,他关上窗户,前去开门。
他只开了一条缝,就连这条缝也被他倚靠在门框的身躯挡住。别说此时没有光,就算有光,林二没花信高,也根本不能透过他的身躯看向屋内情形。
入眼是林二颇为诡异的笑容,他问:“想必公子就是那姑娘的夫君了?不知姑娘可在屋内?我……”
雪尽不在,花信自是懒得装模做样,他懒洋洋插口打断他道:“既然知道她是我妻,何故唤她‘姑娘’,不知先生这是安的什么心?还有,我夫人在不在,和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一个外人来问?”
就差明点着他上来不安好心了。
林二被他这番直白的话语呛得黑了脸,此时耷拉着脸,神色阴沉得可怕,嘴上却违心道:“看我着破嘴,应当是小夫人才对!”
他仗着夜色掩藏,任由自己真实脸色暴露无遗,殊不知花信早就将他表情一览无余。
花信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我夫人觉得外面太黑,所以我将她接了回来,此时已经睡下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听闻雪尽没有跑,而是回来了,林二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没,呵呵,我就是见您夫人突然消失,问一下而已。既如此,”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就不打扰您二位歇息了。”
花信道:“行,没事就滚吧。”
林二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黑,可不知为何,对于花信恶劣的态度,他还是忍了下来,抿唇沉着脸走了。
花信砰地一声关了门,声音响极了,屋内除了他,当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倒是觉得奇怪,怎么他都回来有一会儿了,雪尽还没回来?
左右睡不着,花信从袖子里掏出纸鹤。纸鹤被他揉成一团后倒是一点事儿都没有,他自己在花信袖子里就恢复了原貌。
甫一被花信拿出袖子,纸鹤缄默不语。
在完整的看清自家公子被雪仙子一阵暴捶后,他不敢也说不了一点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成了被花信暴捶的对象。
见纸鹤一阵瑟瑟,花信失笑,反问他:“傻鸟,你又抽什么风呢?”他拨了一下纸鹤尾巴,纸鹤身体顿时发出银光。
他“哇”地一声,“大公子我什么都没看见!也没看见你被雪仙子揩油!”
花信闻言忽然眯起了眼,斜眼觑他,“啊……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傻鸟,你好像全都看见了。”
他作苦恼模样,“以前奚落我,看我笑话的人全都被我杀了,如今许久都没有人见过我这般狼狈样,两年里你倒是头一个。”很快他否定道,“不,你是第二个,雪尽才是头一个。”
纸鹤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自从二公子死去,大公子顺理继承妖族少主之位后,往日对他落井下石的人全数被他除去,花信那雷厉风行的手段与狠戾神情,傻鸟到现在也不能忘却。
“大大大公子,我什么也没看见,嗷呜……”他快哭了。
花信见状,也不再拿他消遣,“行了,打架输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就算真发生了什么,我杀了我自己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毕竟这傻鸟蠢是蠢了点,但也是他娘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可得护好了。
傻鸟听见花信的保证,一颗悬着的心又放下不少,他扇了扇翅膀,奉承道:“嘿嘿,老鸟我就知道大公子最好了……”
花信嫌弃道:“也不知你这怂样跟谁学的。”
他无聊的坐在凳子上,拨着纸鹤尾巴玩。拨一下,纸鹤身上的银光也跟着闪一下,忽明忽暗。
花信耐心地拨了许久,久到不知过了多久,离天黑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可离天亮又有一段距离,他习惯了寂寞,也耐得住寂寞。
屋外又传来一些响动,细细簌簌,像老鼠传出来的,醒着的人若放宽了耳朵仔细听,或许能听见这微弱的动静。
花信早就看出了这村子的不对劲,他想跟上去瞧瞧,看对方准备玩什么花招。奈何雪尽还没有回来,他不敢跟出去,不然到时候雪尽看见屋里空空就麻烦了。
于是他朝纸鹤尾巴一摁,纸鹤身上仅存的银光消散,屋内顿时彻底陷入黑暗。
屋外人开了门。
花信道:“傻鸟,跟着他。”
纸鹤应了句,随后缩成了蚊虫大小,花信打开窗户,纸鹤顺势钻出去,远远跟在那人的身后。
花信关上窗,重新坐回椅子,等候雪尽回来。
片刻,门再一次开启,花信发现这回开门的是林二的儿子,他眼中逐渐染上趣味,这父子俩又在玩什么花样。
林小虎等父母睡后,他又偷偷钻了出来,他怀中的两个烤红薯被他一直护着,虽然他的胸口被烫得很难受,但成效颇显,此时两个红薯还热乎呢。
林小虎踩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送子庙里,小水饿得挨不住,便睡了过去。
小虎爬上基台,用火折子点燃了香烛,轻轻推搡小水,“小水,醒醒,哥哥给你带吃的来了!”
小水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软乎乎嗓音道:“哥哥。”
“哎!”小虎很开心,因为小水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喊哥哥,可惜自己能陪妹妹的时间很少,小虎不能教她太多话,小水到现在也只会喊哥哥,若实在饿极了也会喊饿。
他小心剥开红薯,一点一点喂妹妹吃,等吃完一个红薯,小水就饱了,小虎三下五除二吃完另一个红薯,并谨慎将杂物垃圾处理好,又教妹妹说了会儿话,他才跳下基座。
看着眉目慈祥的送子观音,小虎不禁跪下朝观音磕了三个头。小虎愁啊,妹妹最近长得太快了,这意味着,她快被发现的风险也随之增大。
送子娘娘啊,求您保佑小虎,能想办法将妹妹送出这“吃人”的村庄吧!小虎心中想。
两年里从未见妹妹哭闹过,她总是一副笑脸,不哭不闹,因此小水才能安稳无恙的在这里度过两年,小虎觉得,这是送子娘娘在帮他。他很感激娘娘。
拜完送子观音,小虎握着香烛起了身。
他还没有吹灭香烛,刚转过身,他便看见了一个令他如坠冰窟的人。
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小虎感觉浑身血液都结了冰,脚下也生了根一样,再也不能走出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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