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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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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面色一僵,“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是驿站的人招待不妥吗?”

寒晟笑了笑,道:“小女前些时日先是在猎场受惊,还未缓过神后,又在驿站遭人惊扰,我实在心疼女儿,所以想带着女儿回月夷去了。”

皇帝劝道:“那次的事伤到了公主,朕内心也很愧疚,所以一直希望能够补偿,月夷王可得给朕这个机会啊。”

寒晟摇摇头,依旧坚持道:“陛下,不必了,您的心意我已心领,我们还是决定先回去了。”

“这……”皇帝面露纠结,联姻之事还未商量妥当,假若月夷提前回去,联姻一事自然也就告吹了。

“现在太晚了,月夷王先回驿站休息,待明日我们再细谈。”皇帝摆摆手,示意宫人们先将他们送回去。

皇帝这敷衍的话语,寒晟听了心里自然明白。

他上前行了一礼,笑道:“陛下,有些事乃陛下家事,我本不该妄言,可是涉及到我最疼爱的小女儿,我不得不多说几句。”

“猎场之事算是意外,我没有什么可责备的。但前几日有人到驿站惊扰小女一事,却并不是意外,并且陛下还未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皇帝目光闪过几丝心虚,慌忙打圆场道:“月夷王这话说的,朕已经惩罚了朕的儿子,是他荒诞不经,没管束好身边的人,因而惊扰了公主。”

寒晟轻笑一声,视线直视着面前的皇帝,说道:“可我听说,此事另有蹊跷,甚至刚才入宫时都听得宫人们在传,有关您的皇子在御花园通奸一事……”

“无稽之谈!”皇帝面色难堪至极,“是谁乱造谣,把他舌头割了去!”

可这轻飘飘的否认并没有力度,当事之人皆在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方才大殿经历了什么。

寒晟神情淡淡,似乎早已料到皇帝会否认,他朝着身旁的寒隼微微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一步,语气不经意道:“陛下,那日惊扰我妹妹之人,似乎就是眼前这位……”

闻言,海棠急忙又跪低了几分,想要将脸埋在膝盖间,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那张脸早已暴露在了众人眼中。

“阿翎,”寒隼回过头,轻声问寒月翎道:“你看是不是?”

随后,众人便见寒月翎娇俏的柳眉微拧,盯着海棠的面容看了又看,细声道:“是,就是这人。”

“这都是误会……”皇帝急着想要解释,可却被寒晟出声打断道:“陛下还想继续隐瞒吗?”

皇帝声音哽了一下,尴尬地轻咳了几声,随后一巴掌挥到瑟瑟发抖的齐阑安脸上,骂道:“孽子,都是你干的好事!还不快向月夷王道歉。”

齐阑安赶忙走上前,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说道:“都……都是我不好,没管束好后院人,这才惊扰了公主……”

他转身看向寒月翎,低声赔罪道:“公主,我在此向你道歉了。”

“哼,”耳边寒隼的声音响起,“可我记得当时这女子声称自己怀的是三皇子的骨肉,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四皇子吧。”

“我……”齐阑安脸色难看得厉害,徒劳地张嘴想要辩解些什么,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时,一边始终沉默的窦皇后走出来,朝着寒晟几人温言笑道:“让月夷王见笑话了,皇儿顽劣,惹出些是非来,是本宫未有管教好孩子。”

轻飘飘几句,将此事归结于皇子间的小打小闹上,寒晟听后倒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不过,他今日来此倒是也不仅因为此事。

“陛下,其实今夜来我还有一事要有劳陛下。”寒晟道。

皇帝疲倦地阖了阖目,因这接二连三的烦心事,身心俱疲,“何事啊?”

“在我月夷有一秘术,可解疑难,获仙言,有仙灵告诉我,西北之处有玄机,可解小女猎场遇险之事。”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皆变了脸色,包括方才泰然自若的窦皇后。

皇帝苦皱着眉,犹豫道:“月夷王的意思是……这不妥吧,朕从未听过什么仙灵之术……”

“哦?陛下不曾听过吗?”寒晟语气诧异,仿佛听了什么意想不到之事,“此仙术广传盛名,更是我月夷独门之术,我还以为陛下早已了解了呢。”

皇帝脸上面子挂不住,赶忙为自己找补道:“是,朕想起来了,朕听说过此术。”

寒晟微微一笑道:“若是能解决此事,我们也可继续在大昭停留些时日。”

听到此话,皇帝想都没想就果断答应道:“好,朕也想早日解决此事,来人,便按照月夷王所说的去搜寻。”

“陛下,不可……”皇后出声想要劝阻,但皇帝不耐地摆摆手,“少废话。”

皇后只得作罢,目光望着奉命前去搜查的侍卫身影,眉心一点点地拢起。

烛光照耀在漆黑夜幕下,将整个未央宫都映得灯火通明。

齐阑衡步履匆匆,行走在狭长的宫道之上,再往前不远的距离便到了天子寝殿。

他走得匆忙,未留意到身后紧随而来的阵阵脚步声,“皇兄。”

听到呼唤声,齐阑衡回头望去,看清来人后神情不由得紧绷。

齐阑舟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眸光在朦胧夜色下显得更加阴骛,“皇兄深夜来此,也是因为父皇的召见吗?”

齐阑衡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是不是你设计的,否则父皇怎么突然下旨搜孤的东宫,你究竟做了什么?”

东宫以及众皇子的殿室,皆在西北处。

齐阑衡想到前几日齐阑舟挑衅的话语,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认为定是齐阑舟从中作祟。

齐阑舟道:“我不明白皇兄的意思。”

深夜无人的宫道,齐阑衡也不必再刻意伪装些什么,他伸手拽起齐阑舟的衣襟,狠声道:“你莫要以为攀上了月夷公主,孤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咱们等着瞧。”

齐阑衡收回手,阴沉笑道:“你别以为孤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心思,可惜这回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扔下这一句话后,他便大步向天子寝殿的方向而去。

他们二人几乎一前一后来到了宫殿,窦皇后看到齐阑衡来了,忙招手示意他过来自己身边,探询的目光望向他。

齐阑衡未语,只是轻握了一下窦皇后的手腕,以作安抚。

很快,搜寻的侍卫便回来禀告结果。

侍卫带进了一个浑身颤抖的小宦官,那小宦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上。

当看清那小宦官的模样时,齐阑安率先倒抽了一口冷气。

小宦官缩怯怯地说道:“陛下,奴婢是四皇子殿内的洒扫宫人,只是一次偶然机会听到了些不该听的,奴婢……奴婢实在害怕,陛下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皇帝道:“实话实说,朕可饶你一命。”

小宦官道:“陛下,月夷公主猎场遇险之事,乃四殿下所为。他因为之前追求月夷公主未果,一直怀恨在心,所以设计此事为了杀害月夷公主!”

“你胡说!”齐阑安扑上前,大喊道:“我根本没有做过那件事,你为何平白无故冤枉我?”

齐阑安扑倒在皇帝脚边,“父皇,那件事与我没有关系,这人定是栽赃陷害我,父皇可要为我做主啊!”

“混账!”皇帝气到面色涨红,齐阑安这番话将皇室中的尔虞我诈摆到了明面上,拼命称是有人栽赃陷害自己。

先不论此事真相如何,如今场面还有月夷人在场,丢脸算是丢到外宾上去了。

“把他的嘴给朕堵上!”皇帝喊道。

丽美人跪上前为儿子求情道:“陛下,安儿虽然顽劣,可绝不会做出这种不知轻重的大事,月夷公主是贵客,他绝不会想要去杀害公主啊!陛下,您派人再去调查,安儿绝对不会这样的!”

窦皇后走上前,轻拍了下泣不成声的丽美人的肩膀,轻声道:“丽美人,本宫知你溺爱孩子,可这件事牵扯甚大,你再怎么求情也无用了。”

“没错,”皇帝道:“月夷王,此事是朕没有管教好儿子,待明日朕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寒晟皱起眉头,沉吟道:“陛下,似乎此事另有蹊跷,不如……”

“来人,送月夷王和王子公主回驿站!”皇帝命令道。

寒晟只得收回话语,向着皇帝施了一礼后,退下了。

迈出殿门前,寒月翎回眸望了从一进殿就始终沉默不语的齐阑舟一眼,二人的目光穿梭与众人之间,遥遥撞上。

寒月翎的心弦猛地一跳,连忙缩回视线,往殿外走去。

殿内,皇帝已经被这些破事惹得烦心不已,还要琢磨着该怎么向月夷王赔罪,无暇再去处理齐阑安的惩治问题,于是将此事留给齐阑衡来处置。

齐阑安的目光隐隐露出期盼,希望齐阑衡能念及兄弟情谊,饶他一回。

齐阑衡冷冷道:“四皇子即日起,押去北境封地,未得传召不得回京……”

“不,皇兄,你不能这样对我……明明是你让我……”

“四弟,”齐阑衡压低声线,用着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孤可从未让你去陷害三弟,是你自己自找的……”

“而且,你应该也不想让你的母妃死于非命吧?”

齐阑安身子一僵,下意识看向跪伏在地的丽美人。

齐阑衡直起身子,面容恢复了昔日的温润,“至于丽美人,便随子一同去往封地吧。”

被侍卫带下去时,齐阑安怨毒的目光仍死死盯着齐阑衡,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做了别人手中的那把刀。

他再看向一旁的齐阑舟,纵然他如何厌恶于他,这一刻对他的仇恨也暂时消弭。

可他却看到,齐阑舟投射过来的眸子隐有笑意,神情就仿佛他早已知晓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了。

怎么会……?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啦!祝宝宝们过一个快乐的周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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