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殿门的一瞬间,正对殿门的一扇窗不知何时被人所推开,透着暖意的春风袭面而来,齐阑衡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睫。
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看到本应坐在案几前的寒月翎的身影。
走近几步望去,案几上一切物品皆摆放如常,唯独案几位置偏移几分,连带着坐席也随之挪动了。
距齐阑衡离殿至今,不过没到一刻钟的时间,况且寒月翎又中了药,定不会跑出这座殿室的范围。
思及此,齐阑衡的唇角勾起抹淡淡的浅笑。
他确实还是低估了寒月翎,即使她真的所受桎梏,也会拼尽全力挣脱。
齐阑衡不紧不慢地坐回到案几边,眸光落在对面茶盏沾有寒月翎口脂的一抹嫣红,
左右寒月翎都是在这间殿室内,他便守株待兔,等着那只中了药的小兔子不得不因为药性,亲自将自己送上门来。
毕竟狩猎等待的不是最终胜利,而且是在过程中你的猎物主动向你屈服的那一刻,最让人觉得痛快。
在齐阑衡迈进殿门的那一瞬间,齐阑舟托抱着寒月翎飞快躲进了屏风后的衣柜之内。
逼仄的空间内,二人不得不紧密相贴,肌肤碰触。咫尺之间,呼吸交叠扑拂在彼此的脸颊。
眼下寒月翎的理智彻底涣散,分不清自己深处何方,只遵循内心的渴望向面前之人所靠近。
衣袍相互缠绕,寒月翎脸前几缕碎发飘到齐阑舟的唇边,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外面隐约传来几阵轻微的脚步声,转瞬即停,透过狭窄的衣柜缝隙,屏风上倒映出一道男子朦胧的身影。
齐阑衡距离衣柜不过几步之遥,甚至他只需走过屏风,就能够注意到与往日略有不同的衣柜,进而发现里面躲藏的二人。
而昏沉的寒月翎却意识不到此刻危险的境况,洁白手腕虚弱搭在齐阑舟的胸膛,双膝并拢靠在他的双腿之间。
无边的黑暗使人的感官无限放大,寒月翎身体因药性而发出轻微的抖颤,攥住齐阑舟衣襟的指尖也加紧几分。
男人宽厚的胸膛就在眼前,她情不自禁地想往他的身上靠,窸窣之间膝盖也不由得在男人双腿之间的位置碰撞。
本就密闭不透风的环境使得本就燥热的寒月翎更加难耐,鼻间所汲取的空气愈发稀薄,源于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不由得动弹几分,想要寻一处宽松的环境。
可是男人的双手紧紧禁锢着她的后背,她根本动弹不得。
唇边不由得发出几声轻喃,“唔……你放开我,我要……”
剩余的话语还未说完,她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掌堵住了嘴巴。
齐阑舟浓黑的眸色中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情绪,他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几寸小天地中犹为明显,他一只手堵着寒月翎的红唇,另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凑近到她的耳旁,哑声道:
“寒月翎,安静些。”
寒月翎沉溺在自己情绪内,根本不理会齐阑舟对他的警告,或者说此刻她的头脑已经无法清醒地去分析齐阑舟所说的话。
她来回扭动着身体,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掰齐阑舟捂住嘴巴的手掌,尖锐指甲掐着齐阑舟的手背,在未控制好力度的情况下,硬生生划出了几道血痕。
齐阑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捏着寒月翎下巴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恶狠狠地说道:“说过让你别乱动,听不懂话么?”
寒月翎虽然因为药性有些不清醒,但尚且读懂了齐阑舟语气中的警告与严厉。
一双盈盈泛着水波的眼眸楚楚可怜地望着齐阑舟,懵懂地点了点头。
触及这双柔媚可人的秋眸,齐阑舟的心也不由得柔软下来,方才寒月翎被掐着的下巴已经落下几道红印,齐阑舟指腹轻轻摩挲着,用着哄孩童的语气哄她道:“乖一些,很快就带你出去了。”
寒月翎依旧晕乎乎地点了点头,但果真紧闭双唇,不再发出声音了。
齐阑舟这才松开禁锢着她的手臂,托着她的后颈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掌心轻抚她的后背,如同为小猫顺毛一般。
场面难得安静了下来,齐阑舟微垂着眼眸,浓长细睫下遮掩住了眼底的暗潮涌动。
他能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灼热滚烫,而这份滚烫也通过彼此依偎的身体蔓延到了自己的体内,胸口的那颗心仿佛被火焰灼烧,即将迸发出热浪。
他闭着眼眸,借由这阵短暂的宁静来平息情绪,同时大脑也在飞快运转思索着对策,沉重缓慢的呼吸声也扑拂在寒月翎的耳垂。
寒月翎的耳尖被吹得痒痒的,下意识地就往一旁偏过脸去。随着她偏过脸的动作,她极为清晰地感受到齐阑舟清凉的薄唇划过她的侧颊。
这股凉意使寒月翎浑身的燥热舒缓几许,贪恋般的向着凉意靠近,先是伸出指腹去触碰,随后身子也向前倾去。
下一瞬,寒月翎将自己的红唇贴了上去。
唇边轻软的触感,让寒月翎的神志猛然清醒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竟然主动亲吻了齐阑舟后,她的双颊顷刻间变得通红,指尖也因为此刻的羞耻而蜷缩着。
脊背爬上几阵难言的酥麻之感,她连忙向后退去,可是狭窄的空间退无可退,后背撞到坚硬的红木板,险些就要闹出声音来。
她垂着头,不敢去看面前齐阑舟的眼睛,唇瓣翕动,讷讷道:“对不起,我……”
方要张口,便被齐阑舟猛地从后揽住腰肢,双唇覆了上来。
这吻一经落下便夺去了寒月翎全部的呼吸,炙热滚烫,带着燎原的热度侵袭着她的唇齿。
手腕也被他紧紧捉住,抵在柜身,压着她狠狠亲吻着。
耳边响起齐阑舟近乎于压抑沉闷的气音,“寒月翎,这是你自找的。”
寒月翎被迫承担着这铺天盖地般的吻,她喘不过气只得微启红唇呼吸,可这反而留给齐阑舟更加掠夺进攻的机会。
强势地,充满不容拒绝的力量,攻城掠地般侵夺着寒月翎口中的呼吸。
寒月翎被吻得指尖都蜷缩起来,喉咙中忍不住想要发出几声呜咽,可又惦记着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只能尽力压抑,发出声极短暂且微弱的哼声。
这声音落在耳畔,透着不可言说的娇媚与妖娆,更让人为之心颤。
齐阑舟的吻逐渐温柔下来,唇瓣描绘着寒月翎俏丽的唇线,饱满的唇珠绯红肿胀,娇艳欲滴。
理智告诉寒月翎她应该拒绝,毕竟他们此刻躲藏的地方正是齐阑衡的宫殿,隔着几步之遥,齐阑衡就坐在外面。
她能听到外面齐阑衡所发出的轻微动静,可她却躲在衣柜里和齐阑舟亲吻,但出自于身体的本能却让她忍不住索取更多。
并且最令她感觉羞耻不已的是,她竟然十分贪恋这个吻的滋味。
她抬眼正对上齐阑舟的眼眸,望着他眼底浓稠蔓延的情欲时,心不禁似琴弦颤动。
终于唇瓣被缓缓松开,寒月翎的身子就如同水一般,虚弱地倚在齐阑舟的肩膀,红唇小口小口呼吸着。
她腰肢松软无力,只得虚浮地倚靠在齐阑舟的怀中,脸颊在隐秘的黑暗之中愈发滚烫。
“公主?”
外面,响起了齐阑衡的低唤声。
他虽确信寒月翎定躲在殿内,但等了这许久都始终未见寒月翎出来,并且他还因为听到几道奇怪的声音。
似野猫哼叫,也似是女子慵懒的娇声。
齐阑衡的眉头不由得皱起,内心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总觉得屏风之后并不似他想得那般简单。
他慢慢朝内走去,绕过屏风来到内间。
内间一片安静,唯有轻风钻入窗户吹拂起窗边的玉兰花,带动轻柔花香布满空气中。
齐阑衡锐利的眉眼环顾些四周,最终视线落在墙壁边的红木衣柜上。
有一丹红色裙角夹在门缝内,仅一眼齐阑衡便认出这是寒月翎来时所穿的衣裙。
他的脸上重新涌现起势在必得的笑容,沉声说道:“公主,孤知道你躲在里面,快些出来吧,不然这药的滋味你可承受不住。”
淡淡的笑意中夹杂着几分恶劣,“还不如快点出来求求孤,孤好让你舒服些。”
“公主,你可听到孤的话了?”
仅一门之隔,寒月翎自然将齐阑衡的话尽收耳底,她浑身紧绷着,屏气凝神,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可这样也似乎不起什么作用,毕竟齐阑衡已经知晓她就躲在里面。
很快他也会推开柜门,发现躲着的不只寒月翎,还有齐阑舟。
寒月翎指尖攥上齐阑舟的衣服,无声地对他做口型,“怎么办?”
她本就中了药,神智不清,若是再被发现和齐阑舟躲在此处,事情闹大了,她都不知道后续还会再发生什么事。
门外,齐阑衡的步伐声愈来愈近,也愈来愈大,直到近在咫尺。
寒月翎慌张地闭着双眸,脑海里的那根弦紧绷得即将断裂。
他的声音透过门缝而来,就似乎是贴在寒月翎的耳边,犹如魑魅恶魂在宣读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公主,孤要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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