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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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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遥的脚到第三次换药时,青紫已消去不少,考虑到行走已经无碍,膏药便没有再买。

确认墨渐的身体正在逐步恢复,加之他正钻研拳脚功夫,在没有要事的情况下,楚之遥也不想天天打搅他。

楚之遥跟他约好了没事就等灵蚕结茧期再见,有事她会主动过来。

灵蚕结茧期还有十来天,并不久。

当然,除了不想打扰墨渐外,楚之遥还考虑到以他的实力,只要想发展人脉,在兴镇可谓相当吃得开。但人脉这东西总免不了相互走动,她要是天天去找墨渐,影响他计划不说,还有可能被有心人注意到。

眼下她跟墨渐绑定在一块,除了成为彼此顾忌外,并不会发生1+1大于2的效果。

因此短期内各自发展反而最有益。

楚之遥待在蚕区除了白天喂养灵蚕外,倒也没别的事干,眼下唯一让她期待的就是‘账号’升级。

她要求不高,即便只升1级,给的那五颗极品洗髓丹绝对是好东西。

毕竟能跟极品挂钩,就没有差的。

楚之遥回到蚕区以后,平淡而充实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四月下旬。

丁院的灵蚕开始陆续结茧。

临近结茧的灵蚕都不爱吃东西,这时候楚之遥的工作就从频繁的搬桑叶变为挑选吐丝的灵蚕,放到专门准备的丝盒中。在现代的时候,楚之遥也接触过蚕丝,正是有了对比,她才更惊叹灵蚕丝的柔韧。

刚吐的蚕丝她两只手扯,都扯不断。

而据云管事说,刚吐的蚕丝最为脆弱,经过处理的灵蚕丝才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过云管事用的是世俗标准,他也说了如若碰上锋利的法器,普通灵蚕丝也有被斩断的风险。

楚之遥注意到‘普通’二字,这说明灵蚕丝也分品质。兴镇这一批灵蚕即便不是最差,也与中等搭不上边。

‘叮叮叮叮叮……’

晌午时分,一阵清脆摇铃声蓦地在长院响起。

正挑着灵蚕的楚之遥立刻放下手中活计,走到蚕房门口。不一会的功夫,其它蚕房陆续有蚕娘出来。

穿着丝绸长袍的云管事摇着手铃,见所有蚕娘都出来了,他平日和善的圆脸罕见地流露出几分焦急之色。

“我同你们说件大事,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云管事提嗓严肃道,“后天上午,二公子要来我们这儿查看蚕茧收成,保不准会到蚕房逛逛。蚕房清洁、器物摆放、灵蚕状态,你们务必要做到最好才行。”

“要是稍有差池,让二公子不满意,我可保不了你们,到时候你们都得从这滚蛋。”云管事两句话说下来,额头直冒汗,可这天气也不热。

楚之遥扫视一圈,发现与害怕紧张的其他蚕娘比,倒像是二公子不满意,云管事可能要遭殃。

在其他蚕娘的应声下,楚之遥掺杂其中,目送云管事回到交接室,她才转身回到蚕房。

云管事说的清洁、器物摆放其实是一直以来的规矩,她要做的只是把角落里的灰尘清理一遍,再把器物什么的擦一擦。灵蚕状态给足桑叶就好,它真要死不活,蚕娘也救不了。

云管事上午说完下午临近蚕娘交接的时候,他带着小厮开始一间间的巡查。

巡到楚之遥这间蚕房,他边看边无意识对灵蚕叹气,尤其是看到正吐丝的灵蚕,更是恨铁不成钢地埋怨:“哎呀——哎呀!怎吐的这么慢。”

楚之遥垂眸听着,跟在云管事身后,直到他一路叹气走出蚕房。

楚之遥待在蚕房目露思索,云管事口中的二公子她还是头回听说,应该不是常驻兴镇的云氏旁支族人。

就在她思索期间,沉寂了十几天的号商系统忽然诈尸。

【绑定账号等级顺利升至Lv1,极品洗髓丹(五颗)已到账,是否领取?】

【如绑定账号等级达到Lv2,可获得奖励星沉铁·剑胚*1。】

楚之遥霎时回神,在号商系统询问下,她试探道:‘能先给一颗吗?’。

几乎是在她询问的下一瞬,她手心突然多了颗圆润的东西。她下意识握住,再翻掌看,这极品洗髓丹简直像木雕珠似的,五色相间,外表格外光滑。

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

楚之遥想了下,没有急着吃,而是把这颗极品洗髓丹收进袖兜里。

许娘过来交接时已经听说后天二公子要来检查的事,不过她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这也不奇怪,毕竟蚕娘能接触到的人物有限,楚之遥拿到条子一进交接室,发现云管事难得没有逗鸟玩。

楚之遥本打算绑完条子就走,谁想云管事先开口了:“楚娘啊,你可知二公子是谁?”

楚之遥:?

“楚娘不知,但想来是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楚之遥垂眸回答。

“对,那可是天大的大人物!”

云管事仔细打量着楚之遥,想来想去,还是遗憾:“可惜,你若有修为就好了。”

楚之遥差点笑了。

我要是有修为,我能在这里养蚕?

“管事可是碰上了棘手的事?”楚之遥顺势问。

“棘不棘手,这得看二公子满不满意啊。”云管事不欲多说。

楚之遥见状没有再追问,绑完条子利落离开,一路直奔蚕区牌坊。

她一段时间没出来,发现牌坊竟设置了栅栏路障,一问才知是因为有大人物要来,所以蚕区需要戒严。

老李头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除非重要事务,否则不许蚕区的人外出。这命令是今中午下达的,许娘她们也要暂时被留在蚕区里。

“我也听说了,只是没接到命令。想着到时候肯定没办法出来,这才想着趁今晚一定多吃点好的解解馋。”

楚之遥面露烦恼,看了一圈周围守卫没见有比老李头更有资历的,她撒娇道:“我也不吃别的了,就买点蜜饯,快去快回,一定会在半个时辰内跑回来,好嘛?”

“这可是总管下达的命令,我怎能违背。”老李头刚正不阿道,“你这么多天没出来,我还以为你脚伤又犯了去看医师,现在是彻底恢复过来了?”

楚之遥连忙接话:“还有一点隐痛,原想着兴许不要紧,但一直不好,我看还是得去请医师瞧瞧。”

“那还不快去。”老李头摆了摆手。

楚之遥忙应了声好,原本健步如飞的步伐,不光慢了下来,还有点微坡。

想出去吃东西这可不是重要事务,但看医师就不得不放行了,尤其是楚娘之前确实伤了脚。便是让人捅到总管那里,老李头也不怕被问责。

楚之遥院门一推,墨渐一头长发绑着,身穿宽松衣物正在院子里练武,一招一式间尽显气与势。

见到她,墨渐立即收了招。

他下意识抬手伸向脑后,碰到了发带却又停下,改为撩发顺势收回了手。

楚之遥看着他完全展露满是疤痕的脸庞,丝毫不觉奇怪,面露笑意道:“你可知洗髓丹?”

“那是修士用于洗经伐脉的丹药,修士服下之后,经脉通顺可让修行事半功倍,不过其炼制不易,价格也不菲。”墨渐解释说,“且洗髓丹越是高阶修士服用的效果越弱,最好是在甲子境吃服。”

楚之遥还以为踏入先天境就能服用,没想到居然还要等到甲子境,她又问:“你有服用过极品洗髓丹吗?”

饶是墨渐见识过许多宝物,听到极品洗髓丹仍感惊诧,他说:“上品洗髓丹已是丹中极品,只有那些庞大势力才能拿得出来。极品洗髓丹或许有,只是我未曾见过。”

“那你有福了。”

楚之遥从袖兜里把丹药拿出来,递给墨渐说:“我这有颗极品洗髓丹。”

墨渐愣在原地,结合楚之遥这毫不为然的神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丹药就在眼前,他伸手接过,带着疑惑仔细打量。评估一颗丹药的品质,首先便是色泽,其次是气味,不同的丹药气味是有很大区别的。

然这颗丹药初入手,并无气味,其外形也与墨渐见过的上品洗髓丹截然不同。他并没有就此断定此丹,而是翻阅着脑海里曾看过的丹药古籍。

上品与极品丹药之间虽只一字之差,然其中差距却犹如天堑,便是丹道至尊也不敢说炼制极品丹药信手拈来。还曾叹有朝一炉开仙品,千炉尽毁又何妨。

被誉为仙品的极品丹药形神效用自也与上品不同,最特别的一点就是仙品丹药是根据颜色来细分品质的。最基础的是三色仙品,而后四色、五色、六色,每增一色都表示效果更强。

墨渐原先只看文字对这颜色并无实感,若是依照这个特征,那他手中这颗岂不是仙品中五色的洗髓丹?

其实想验证是不是极品洗髓丹,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吃了它。

“灵根尚在的修士服用这洗髓丹才有效果,我……”墨渐看着楚之遥,如果是普通洗髓丹他吃便吃了,可极品洗髓丹,他不愿暴殄天物。

然不等他话说完,楚之遥就打断道:“我不需要,你若不吃,那我毁了也不会给别人。”

“你赶紧吃了,我还有事要问你。”

楚之遥可不管这丹药到墨渐身上还剩几成药效,哪怕只有一点点效果,那都不亏。

在她强硬态度下,墨渐无法,只能当着她的面吞下这颗丹药。他本想暂留口中缓慢吸收,不料入口即化,那磅礴药力好似吞下整颗太阳。

在药力冲击下,墨渐脸上表情不受控制地狰狞,本就可怖的脸越加恐怖。

这反应让楚之遥始料未及,她下意识握紧墨渐坚硬手臂,脸上是自己未觉的紧张。

墨渐紧咬后槽牙,竭力忍耐药力的横冲直撞,怕误伤她另一只手将她双手从小臂取下,艰巨地朝她摇了摇头,就地盘膝而坐。

自知帮不上忙的楚之遥没有多问,扶着膝盖蹲在他身边。

等墨渐神色平静下来,他身上衣衫已被汗水打湿大半,随着一口浊气吐出,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楚之遥:“这的确是极品洗髓丹。”

“效果如何?”楚之遥关心问。

“极佳。”墨渐语气郑重道,“无愧仙品美誉。”

这颗极品洗髓丹虽然不能让识海丹田等恢复,却治疗了残留在他体内的旧伤,还接续了经脉!

没有灵根,他就无法吸收灵气。然而体修以力破万法,可以不使用灵力,却绝不可缺少经脉驭气。原想着经脉寸断,招式稍作变通,退而求其次亦可。

墨渐如何也想不到,她给的一颗丹药竟有如此神通妙效。

他早知她与常人不同,而今更是再度被刷新认知,心中惊叹之余却并未多问。

楚之遥见他已无大碍,等他回侧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方才问:“云氏二公子你知道这个人吗?”

“云清舒?”墨渐这些天除了锤炼体魄,就是在兴镇跟数得上号的势力接触,“说到云氏二公子,大多是指丰阿城云氏嫡子云清舒,他资质不佳,岁龄已过三十还是甲子境修为。”

“这个年纪,甲子境修为很差?”楚之遥好奇。

“甲子境再往上是太墟。”墨渐顿了下说,“我七岁那年便已踏入太墟境,我只算中游之资。”

楚之遥:???

七岁太墟境才中游之资?

这么一对比,云清舒是何等废物啊。

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算了,但云清舒从出生就有云氏这颗大树庇护,修行资源更是应有尽有。这都没到太虚境,那除了废物之外没有别的解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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