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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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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本会受到审问,如果你有一句不符,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仓平看着已像条死狗一样瘫软的纯本,迅速下达命令,“即日起这两人由宗家全权处置。”

就算不知道笼中鸟的掌控咒印,这两人也是宗家不能回避的问题,宗家怎么可以轻易揭过今天的闹剧,必须彻查到底。

他清晰地意识到,十四条人命仅仅是开始。

“慢着,仓平大人。”

仓平眯起眼睛,连自己一向看重的佥久的心也开始受影响了吗?!

佥久一贯恭敬有加的态度被罕见的顶撞替代:“分家一直侍奉宗家,视其命令为宗旨,毫无怨言,凌是分家的天才,却得到宗家的任意欺辱,我等实在寒心,把两人交给宗家处理——再出意外怎么办?”

“你想插手宗家的决定。”仓平面若寒霜,冷声说。

“不敢,”佥久忍着愤怒,“是不想再有无辜之人滥用自杀的名头封口而已。”话音刚落,身边不远处传来的衣服摩擦声音,其余族人都跟着站起来。

里面有头发夹杂白色的年长者,也有面庞稍显青涩的年轻人,他们却无不例外绑着遮盖额头咒印的钵卷,下面十几双一模一样的白眼都严肃地注视前方的族长,用行动表明默认佥久的言辞。

比起宗家的以权谋私,笼中鸟的泄漏更让他们无法忍受。

凌的事情不能这样罢休,但也不能全交给宗家。

仓平回望原本附庸自己的分家们,不由想起早上得知凌被抓起来的情景。

事发仓促,他并不认为值得全部宗家出面,也不想扩大影响,只叫来全权负责监视的佥久和当日值班的分家领头们,他却没想到凌的事情超出掌控,牵扯甚多,还激起分家的集体愤怒……便呈现现在的滑稽局面,作为日向族长,此刻身边竟然无一人支持。

不仅如此,原本想要保下凌的自己,如今跟佥久的立场正好颠倒,变成最想杀掉凌来以绝后患的人。

明司是宗家的人,也是明司自作主张做下这些事情。

更是杀光家人,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保护那个嫡孙。

这一点确凿无误,毋庸置疑。

仓平放在背后的拳头握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知情者都被明司亲手杀死——这他也相信,按理宗家其他人不知情,可以推卸所有责任。但他更清楚,分家可不会放过这次攻讦自己的机会。更有甚者,自己的长子天资不强,族里已有怨言,他作为明井嫡系,不排除宗家用陈年往事来打压自己,如果宗家和分家一起施压,真是雪上加霜。

仓平只觉得这次危机来势汹汹,恶意十足,第一次让他有了难以招架的棘手和不愿承认的忧虑。

凌肚子里的孩子问题,中村之死的追究,笼中鸟咒印到底流落出去多少……每个问题都会展开无尽的拉扯争夺,宗家的人数并不占优势……这一次强压下去,分家们反抗不了,但定会心存不满,难不成这些都要变成枕边夜寐不安的隐患么。

对于分家而言,凌是代表性极强的得力干将,若分家借此从中挑动其他族人的不满,激化宗分之间的分歧来让宗家让步,动摇宗家的统治,他完全可以杀掉纯本和凌,逼迫在场族人对此事缄口,但是这事还有不可控制的变量,每一步都需慎重考虑,特别是——

“慢着,”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对峙。

没错,自从见到宇智波椿起,他心中一直有不祥的预感,在今日终于应验。

开口之人正是椿,她放下最后一个橘子,慢悠悠地说:“关键的涉及人员都死了,我倒觉得不是追究你们族内纠纷的问题,火影大人?”

上次她的出现导致火影易主,接下来她又要让这件事变成什么样的结果——仓平无比后悔,原本有那么多次机会,那么多机会杀掉凌。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千手扉间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真是一招险棋。自日向仓平没有及时对分家的日向凌的处置,日向凌已经成功地从日向一族强制抽离出来,把族内事推至木叶和贵族之间的利益争夺。凌的去留成了难题,是为中村友则赔命,又或是成为宗分家的牺牲品,还是母凭子贵,继承原本被竹千代交给木叶的领土?

这一切全被弄得复杂无比。

宇智波椿的手绕着垂在胸前的长发,仿佛欣赏着眼前一幕的精心戏剧。

曾经的棋子摇身一变,从舞台上被迫参演的角色变成了观众甚至操纵的幕后,如今事不关己地看着,真的与此事无关,手中没有任何木偶的操控提线么?

她是精心挑选每一个去大名府参与千年一遇灾火的忍者人选吗?

下一个,会轮到千手……么?

千手扉间觑了她一眼,没有表明态度,说:“凌是你的直接下属,你有什么意见?”

椿神色一顿,抬眸,只是个简单自然的动作,便展现出再不能小瞧的气势,那双清亮的眼睛充满了压迫感,直接对准今天的主角。

“日向凌,你坚持族内所谓的笼中鸟咒印泄漏,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在你手中情报内或之外,还有更多知情人——各方忍族自加入木叶,有些事情就不只是族内问题那么简单,忍族和木叶的命运交织一起,休戚相关,共存共亡。你们日向一族的能力对于木叶非常宝贵,木叶不可能不重视,因此次刺杀事件,不仅造成你们一族的内乱,更是对于火之国极大的和平的挑战,我的建议就是你现在给大家讲讲明白,事无巨细的那种。”

日向凌张开嘴,却没有说话,她显然因刚才仓平的话动摇,椿注意到了,选择继续施压。

“你得明白,已经有十四人因为中村家主之死而付出生命,”她堂而皇之地偷换概念,将中村友则与日向明司一家划上等号,“无论原因如何,精英忍者是宝贵的资源,失去他们,对于日向一族来说是严重损失,对于木叶更是。我们的初衷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而不是互相猜忌,自相残害。火影大人难得在场,你在害怕什么?”

她的视线和千手扉间短暂的对视,然后掠过斑,日向仓平,旁边的日向佥久,她一一看过去,其余日向的族人根本没工夫在意是谁说出这句话,反而椿说出了他们的心声,让他们的神情一松。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位叫明司的就只泄漏给自家人吗?”

他们都在想,不错,她说的对。

还有谁会知道。

除了那死掉的十四人外,还有没有分家的人知道。

日向凌的出现好像把分家所一直坚持的铁律突然打破,把族内平稳的假象撕开一道裂口,纯本的祖父明司是宗家的人,以此类推,难保有类似想法的宗家让分支后代知道笼中鸟的控制方式。

宗家就是规则,是不可违抗的命令,是支撑日向平衡的擎天之柱,它在族内设下至高无上而永不能跨越的鸿沟,凡事无论对错,后果都只能由分家承当,那岂不是其他分家族人再坚持族规也是可笑无用的?他们都能想象以后还会有无数个凌的存在,会因为宗家的一念之差抹除掉一个天才的存在。

他们甚至不能发出质疑的声音。

本领如此的人都被控制,宗家但凡再出现一个日向明司类同的败类,对分家都是毁灭性的压迫,他们为什么要效忠这样对待族人、利用族人的人,他们又为什么长久以来,像一条听话的畜生言听计从,甚至他们每个人都比凌年长,却不敢像凌敢只身一人反对宗家的奴役,对抗宗家的不平等对待。

凌没有向分家求救,不就表明不相信能得到公正的处理吗?

其中有几个年长日向想得更远,不愿意交出凌,她能够聪明到利用中村友则之死来揭发纯本,是不是她也是知情人,如果将笼中鸟交给他们,是不是他们也可以摆脱分家永远的控制。

更或者,他们也可以成为宗家……

凭什么出身就规定了被控制一生的结局?

他们的目光越来越复杂,仓平知道族内最大的危机出现了,是信任,是服从,是上下尊卑的不可逾越,是无法抑制的贪婪和欲l望。

无论凌口中的名字是否真有问题,都必将让原本万众一心的日向一族变得分崩离析。

椿刚才所说的可不仅仅只是言语上的挑拨离间,这么做只为了凌,还是为了让日向一族变得更加混乱——仓平来不及想更多,终于下定了决心,狠狠瞪了纯本一眼,命令佥久把遗书分给其他人观阅。

他绷紧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抵抗的权威。

“明司写得非常明白,此责任都由他承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会根据凌今日提供的口供,全面调查明司一脉前后数十年的所有动向明细。作为分家,纯本也未尽应有的责任,产生贪婪欲l望,迫害同族同胞,我不会允许他们再享有应有的待遇,纯本以及明司一脉原本承当的族内职权的空缺,宗家不会干涉,都交给你们来商议补缺。”

佥久身边的日向族人果然不接受这种方案,直言道:“归根到底,如果不是纯本的祖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宗家避重就轻,用这些来打发我们,为什么不听那位大人的意见让凌说个明白?”

“当然没有避重就轻,相反,我会追究到底,”仓平的声音已经冷到极致,其中肃杀的警告和不容置疑的冷酷让分家原本激动的心情都恢复了不少,“我会对所有宗家和分家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扫’,会比凌的一面之词可靠得多。”

什么。

清扫!?

那人意识到什么,猛然一震,神色中徒增惧意,闭紧嘴巴不由退后一步,而旁边的人一样,刹那间流露出不可掩饰的慌乱,众人燃烧的愤怒气焰好像因为这句话瞬间浇灭了不少。

扉间微眯眼睛,下方的凌听到这句话也不由惊慌失措,身体发出颤抖。

“火影大人,”仓平定神,转向主位朝扉间颔首,“事情起因于中村友则被杀,这已经超过日向一族可控范围,我愿意将日向凌交给您,她的生死都由您来处置,我会酌情处理族内的事情,不会让它危及木叶的安定。”

日向凌虽然在人事部门计入临时档案,随木叶调配,但扉间知道,木叶建立之初和众族协商好的规则之一就是不干涉族内实务,他不得不确认一遍:“仓平,你想好了?”

仓平冷漠地扫了椿一眼,将她牢牢刻印在心中:“日向凌不只是日向一族的族人,更是木叶的忍者,作为日向族长,我必当维护木叶安定,责无旁贷。”

一直旁观的斑垂在膝盖的手指动了动,这句话有点耳熟,不过和他听到的似乎有些不同。

“当然,我请求火影大人对她进行查克拉封印,确保事情真正水落石出之前,凌没有胡言乱语,污蔑清白之人。”

扉间想了想,认可提议:“当然可以。”

仓平直接对着纯本再次举起控制笼中鸟咒印的手势,只是这次比上次多了一个动作,两根手指朝上时没有停止,接着向下弯曲。

那动作缓慢而有力,仿佛正把什么勾下来,手指拽入手心合成拳头,手腕转动半寸的同时施力,像是在挤压手心的空气,指骨和肌肉相互摩擦,地上的纯本顿时凄厉尖叫。

佥久愕然道:“仓平大人——”

一阵恐怖的咬牙碎骨声后,纯本整个身体都弹起,脸上突起几欲爆裂的白眼,周围露出的颊纹更加可怖,像一条条盘踞的锁链绕过脸面深深凿进脑壳。要不是四肢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迫紧箍在身体旁边,恐怕本人都会痛苦地把眼睛挖出来,他的脊骨则变成一张拉满的弓弦,被暴力反向扭折到极致。

他张开嘴巴,拼尽力气发出嗬嗬的声音。

几声后,声音也没有了。

佐助看不下去,刚要起身阻止却被人一把按住,身边的斑漠然看着眼前的酷刑,捏了一下,提醒对方注意分寸后抽离放在佐助肩上的手。

椿看到这一幕,心中嘁了一声,趁着大家都沉浸在震惊时对旁边的人说:“喂,扉间大人。”

她有话要说。

扉间平静的面容也不由看到这场景而露出不适,皱起眉头,会杀人并不代表有施虐的爱好,他也会直面这种场景而感到心烦,压低声音对着椿不悦地说:“什么事?”

“日向凌活不过今晚,仓平说把人交给你而非木叶,恐怕晚上就会找你私下处置,前面那些话不过是让分家安分,”她的左上首是扉间,右边依次是斑和佐助,佐助隔了一个人没有听见,但她的话一出口,扉间和斑都投过来奇怪而复杂的目光,“我认为日向凌的怀孕应该告诉竹千代一声,他恐怕会感兴趣。”

等到扉间听完椿讲的话,却不由一愣。

椿催促道:“现在我们在日向族地,很方便询问的……怎么,要不打个赌?”

“你确定竹千代会这么做?”

“没错。”

扉间的手在掌心划了一道血,按在身侧,通灵出一只极小的湿漉漉的爬行动物,还没让椿看清楚,那家伙已经麻溜地钻入缝隙。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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