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龟崇信拍拍地图。
“忍族里面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忍者,还有很多无法做忍者的普通族人,自从良贱制度废除后,我们却仍然不被允许经商、仕途,不可以做医者、农户等良籍工作,更因为不入户籍,不交人税,无法和普通人通婚,继而不能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事实上,我们的生存状态比良贱制度存在时还要低下,忍者的现况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变化。
忍者大族可以包揽做护送任务,避免伤亡,但在大城市里,没有国籍的流浪忍者因为没有合法的工作,为了生存赚钱而更加无所顾忌。同时,忍者大族也会因为灾年和小族进行争夺生存机会的争斗。充当间谍、刺客,互相盗卖各国、对家之间的情报,高频率冒充本土居民,或者长期潜伏,或者刺杀对方的首领……这些事情屡见不鲜,也是我们忍者被称为不择手段、极其罪恶和无视律法的根源之一。”
“为提高知名度,忍者和忍族会把成功完成的任务朝外宣扬,以震慑外敌。贵族和大名更不吝为了证明能力和地位,宣扬雇佣的高额忍者,以达到战前给敌对势力强大的心理施压。这样一来,随着时间推移,就会造成一个普遍的世俗现象:忍者的力量让人恐惧。在此之中忍者之间的世仇和怨恨就在不断的争斗中继续传承下去。”
石龟崇信对着另一个同事点头,志村家栗立刻将纸张分发给在场的各位部长,就连记录会议流程的宇智波烈人也被分到一份,上面有粗略的忍族任务的分配统计,任务总类繁多,包罗上百成千,大大小小,细无巨细。翻开下一页,看到了贵族对于军马、粮草和招揽士兵等军事支持的财政表格。
“我们通过大名府财政支出可以看出,大名下的正规军事力量分为海、陆俩种,其中陆军分为步兵、骑兵,兵种为劳役和军户制度填充,前七十年每年贵族都会投巨额的支出来维持军队,而后到最近五十年内,将军和守护的官职慢慢被领主取代,养马和粮草的支出开始跌落式下降,今年粮草费用甚至只有十年前的两成。
哪怕大名府仍然保留着主城的防御财政支出,平民服役却开始大幅度下降,有人想过没有,乱世中战争频频,贵族间争斗不断。真像报告所说,如果投入军l资的财政支出下降,世道应该会慢慢平稳下来,而不是大名府反而保持财政支出一致而士兵总人数下降的趋势,那些空出来的差额都到哪里去了呢?”
厅内响起了千手扉间的声音,大家都看向这位从一开始就没有发言的木叶领袖。
“这些支出都用在了忍者身上。”他一语道破了关键。
“没错!”
石龟崇信喉咙中发出一阵干涩嘶哑音,“我们相当于无形地被纳入国家武装势力中,可是,我们有得到普通人的待遇了吗,我们能通过战功得到晋升,可以像武士和士兵一样,得到封地和官职吗?”
“不能,”他替大家做出了回答,嘶哑地大声说,“如果说火之国各大忍族之内最显著的例子,要数两个极其强大的忍者集团,他们在可考究的五十年内,一直相对行动,和大名府财政支出的变动规律基本吻合。”他的目光落在桌子尽头的千手扉间、千手柱间以及宇智波斑的身上。
斑眯起眼睛,有着一种不妙的感觉。
“没错,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是火之国目前显赫、强大的两个忍族,普遍认识是一旦当有人雇佣了千手,敌对阵营就会雇佣宇智波,其他忍族也同样因为任务的内容和对手兵刃相见、争夺霸权,双方乃至多方总是会成为至死方休的死对头。
我要在这里特别感谢人事部部长的宝贵资料提供。他证明五十六年前,盘城本愿寺的屠杀不仅仅有除掉霸占土地、私设兵力的僧侣的目的,更有先大名忌惮盘城内另一个正在不断发展的危险,正是被称为森之千手。不管当时的大名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最终的结果是千手家园被毁,千手一族不得不被迫离开故土,寻求新的生机。
几年后,织田家和武田家内战于离根川,著名的长猷之战便雇佣了千手一族,原本近千名的忍者大族因为这次战事浩劫竟然只剩下三百。往后的几十年里,在国内各派领主、贵族争斗倾轧之中,千手一族只剩下两百余人的现况并非偶然,更有背后中村一直坚持先大名的遗愿,不停地打击正在壮大的忍者族群的手笔。
而第二个受到设计的,便是赫赫有名的宇智波一族。两个大族都被贵族们摆弄,更别提其余忍族如何成为上位者手中的玩弄的工具,但是我们的回报却无法对等。如果不信,请问,各忍族有超过五百人以上的吗,木叶建立之初,我们的忍者总共又有多少呢!?如果我们本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那么谁该为我们的现况负责,我们又该向谁报仇呢!?”
众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震惊了,有人打翻了杯子,有人则站起身而茫然不自知,更有人愤怒到捏碎了靠椅的扶手。
他们瞪目结舌,表情空白,原本视线还在在千手和宇智波身上来回打转,充满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斑的反应模糊在暴躁的长发下,相比之下,被提到次数最多的千手柱间凝重而森然的表情反而显得格外注目。
但现在,那还重要吗,原来他们没有一个人能逃离别人的手掌,嘲笑他人看起来是多么的无知和更加鼠目寸光的可笑啊。
他们听到了什么,他们听到了忍者在历史中无法挣脱的宿命,无法跨越的阶级鸿沟——是他们强大的原因吗,他们难道就不是人吗,为什么,为什么贵族高高在上,为什么平民手无缚鸡之力也能排斥忍者?
他们原本都无所得知,迷迷茫茫,如今石龟崇信打破了这一切假象,血淋淋地展现给他们看,他们哪怕强大到以一对十、百甚至得到杀神般足以傲视群雄的头衔,有人突然告诉他们,这一切都逃不开上位者的深谋远虑,没人逃得了贵族们的玩弄算计。
那么多死去的族人,那么多血海深仇,如今有人说,他们永不放弃,孜孜不倦的报仇都选错了对象——这是一种怎样的颠覆性言论,又是怎样在他们心中投下巨大的震荡。
石龟崇信握紧拳头,捏皱了稿件,他通红着脸,鼻翼煽动,显然也是激动到极点。
然而唯一没有受到感染的椿痛苦地扶额,极其不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
“那不是今天的重点,崇信,跑题了。”她不得不出口打断正形成热烈气氛的场面,就像是给烧得火热的木材上毫不客气浇一盆接近零点的冰水。
成效的确斐然,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石龟崇信呆滞地转向自己的顶头上司,宇智波椿侧头无语地看着他,胳膊支在会议厅最大的长条桌面,一根手指头抵在太阳穴上,露出白皙脸颊旁晃动的耳坠,那似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铛,却用仿若震撼灵魂般的力度撞击在心灵上,他猛然打了一个战栗,回过神来。
前面关于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的八卦以及衍生的内容,是椿分队为了活跃气氛的私底下的讨论,为什么你竟然记得我的吐槽这么清楚,却把正事给忘了一干二净。
椿翻了个白眼,提醒道:“早就从‘忍者不能通过战功得到晋升’就跑题了。”
“什,什么?!”石龟崇信浑身一抖,慌张地低下头找自己的稿件,头上重新冒出汗水。
这是跑题?——这简直说到在座每个人的心坎上的新鲜言论竟然都不是这次会议的重点,他们以往的三观都跟着翻天覆地的剧烈转变,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吗?!
不,我们就需要这样的会议报告!
不得不说椿的开口让众人迅速回过神来,并且一同发自内心地感到扫兴,看向椿的目光变得极其复杂,他们宁愿继续听刚才的话。
但是石龟崇信一定会听从椿的话,因为他几次想要再次开口,都急得说不出话来,已不复刚才顺畅流利的模样,也不会再复刻出刚才那样引起激烈共鸣的场面。
“任务之后,无辜平民的伤亡。”黑板前的秋道柔走到他背后,小声说道,“别紧张,我们都在你身后呢。”
“对,对对,任务之后,无辜平民的伤亡——”
椿看着手忙脚乱的石龟崇信,好在他很快找到原来的稿件位置,不敢再脱离稿件,如临大敌地盯着稿纸读下去。
“任务之后,而无辜被卷入的平民不计其数,因为被取代平民一半以上都会遭遇封口杀害,非本土忍者会在任务完成后再把尸体抛出,引起恐慌,这也造成了世人对忍者的刻板印象。”
以上都是他国或者根本不屑隐藏且声名狼藉的忍者做出的事情,因为处理尸体的隐蔽性,统计外被“处理”的平民数目更是不计其数。与此同时,因为大名规定,忍者出行时只能穿特定服装,只能居住在被圈出来的地盘,政策的排挤和世俗的偏见下,忍者遭周边鄙夷排斥,而凭借本身强大能力,也往往会趁机欺负压榨平民百姓,加剧了忍者和平民之间的矛盾。
追溯忍者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根源,是因为强大力量被世人忌惮、害怕,还是这样的力量被雇主、贵族们肆意使用、践踏,在刻意的引导下演变成最终忍者们和普通人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在如今,忍者被贵族又用来替代对战军队,成为征战的主力,不断地消耗着忍者数量,这一切就像一个闭环,已经分不清究竟哪个是头,哪个是尾。
“这就是忍者常被诟病的现况,”石龟崇信发抖地说,“根据我们的调查,在接纳大名府两万平民后,木叶内的治安在眼见的变坏,一周内发生的治安问题是之前的几十倍,这是我们的民意调查,同时治安问题中的忍者也存在很偏激的处理行为,和忍者自古以来被排挤之后的心理反弹关系重大。”
没错,之前的内容的确跑题了,石龟崇信也无法逃脱忍者局限的眼界,扉间默然想到,看似关系到忍者的根本问题,但实则无不挑起忍者对于贵族和平民的敌视,但他们都忽略了,木叶根基未稳,来年的举国典礼才是名正言顺的最后盖棺定论,到那时候,他们才有真正做主的权利。
不然也不会出现现阶段贵族挑事,医院发生的爆炸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稳定局势,而且是尽可能地快速稳定,安抚人心,而不是挑起充满复仇的怒火。后面的报告内容才是椿想要引导忍者们去思考,积极寻求解决方案的考虑。
石龟崇信的报告还在进行,他讲得口干舌燥,喝了五六次水才把所有的内容讲得七七八八,几个小时不知不觉就从人们的感觉中偷偷溜走,但在座的听众仍然听得津津有味,并不想终止。
椿看向窗外,入目的是远处顶着“白色盖帽”的四季常青乔木和移植来的光秃秃樱树,看起来格外的可怜,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皑皑的雪铺满了天地,但好在冬季终于快要过去,阳光也一日比一日温暖起来,她感觉自己应该去晒晒阳光,而不是在这里无限拉长工作时间,她还不想英年早逝,于是慢慢地道:“时间不早了,请各位翻到最后,晴,再把表格发下去。”
椿分队的一个年轻人站起来,大家拿到的详细表格对警务部收集到的问题和冲突事件整理,绝大部份都是忍者在传达上级命令、和平民沟通的时候产生的摩擦和纠纷,事情很小,但是一旦数量集合起来,就形成频发率一骑绝尘的排行位置。
接着他们又分发了两份群众调查,一份是忍者出面收集的民意,另一份则是以匿名形式,忍者假装普通人采集的民意。
前者完美,后者则存在各种不满和偏见。
两者天差地别,完美地体现了平民表里不一的生存手段。
“果然是愚昧的平民,只会背后说我们的坏话。”农务部的治村云藏嘀咕着,“怎么不想想没有我们提供吃食居住,他们怎么可能度过寒冬的降雪,他们不敢抱怨贵族们,就敢抱怨我们了?”
他心情虽然平复了不少,但是有怨言呢。
“没错,平民一直以来认为忍者是可怕的,对待贵族却逆来顺受,这一切都是长年累月遗留下来的成见,问题是这些本不该我们承担,凭什么贵族把一切都推到我们身上,却让我们来承受他们该承受的职责!”有人还仍然怒气冲冲地说。
“都是贵族在搞鬼!我们充当着消耗品,被贵族们使用,卷入不必要的争斗中,多少强悍的忍者都因此丢命,本该团结一心、互相帮助的忍族却互相敌对厮杀。”
“以上根据我们椿分队的统计调查。”石龟崇信看向大家,“各位不要太过激动。”
“这是事实,其实我同各位一样,对忍者不公平的对待感到愤怒。但是,我们愤怒有什么用呢?”椿的话充满着冷漠,面对着听到这话不由更为恼火的部长们,她的表情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无动于衷,“各位,现在我们拥有了木叶,有了如今的生活,还要用过去的报复思想来对待新生活吗?”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你告诉我们这一切,点醒我们,然后就要我们轻飘飘地原谅他们吗!?”
他怒目过去,却看见椿静静地看着他:“所以,报复贵族,报复平民,我们不是已经做过了那些了吗,你告诉我,这次医院开业前的风波,因为一些忍者对于平民的举措和敌视,导致双方矛盾冲突升级,更造成平民对我们的误解,结果呢,只会造成我们内部瓦解,漏出空缺,让别人有机可乘而已,这是我们得到的教训,愤怒能解决问题吗?”
“正是因为扉间大人的果决处理,雷厉风行,才让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这句话并不是马后炮,但是各位不加以反思,一味指责、抱怨,只会让这件事重复上演。”
椿挨个扫视过去,毫不客气地点出他们昭然若揭的心思:“反正都死了四个贵族,索性把他们都杀了吧,用血来慰藉族人的在天之灵,然后退位仪式上,竹千代身后没有一个陪衬的家臣,没有一个证明忍者身份变得光明正大的贵族,昭告全国,我们就是靠杀了所有贵族,才得到火之国的!甚至大名府的火灾都是我们纵火的,因为忍者根本不会把区区七八万平民放在眼里!!”
整段话没有一个脏字,但众人被骂得纷纷怒目,又起怒火。
可是在椿的逼视下,大家竟找不出一点反驳的理由,因为他们就是这么想的,愤怒和遗憾总要有宣泄的出口,不能对待已成为友人的盟友,族人不能白白死去,受到的痛苦不能白白承受,那就必定找到一个同仇敌忾的目标。
现在除了贵族,还有谁能够洗刷他们遭受的苦难?默默无语的斑也不得不情绪激烈波澜,只是他已经熟悉了椿的所作所为,还能分出精力去心中反驳椿的言论并进行无情地冷笑,鬼才信你,真是霸道,只允许你一个人肆意妄为,其他人动动心思都不行。
石龟崇信下一秒就被椿瞪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没空关注斑的椿已在心里给自己的部下盖了一个历练不够,情绪不稳的印戳,只等他腿好,一定要为他准备最多的工作。
还好,还有个不掉链子的家伙,椿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油女至染。
不多时,油女至染站起来,认真地看向大家,诚恳地说:“所以我们要对违反临时治安规则的量刑评定,严格的规则法律能规范不平等的现状,严惩违规者,对于发生的命案,我们更要根据事实出发,严厉处置,公开公平,以儆效尤。”
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使命有多么伟大,椿曾经对他的警告都在印证着这一切:“忍者依托战争孕育而生,破坏规则,借此生存不无道理。又因为如此,一旦忍者离开了战争,哪怕向往和平,很多忍者仍会陷入迷茫之中——找不到接下来生活的目标,因为忍者一出生就习惯了战斗,不折手段,存在的意义就是活下去,脱离了熟悉的战争,他们又能如何熟悉新的社会呢。各位,木叶斩断了过去忍族之间的仇恨,如今,同样需要我们摒弃过去的陋习,适应普通人的世界,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
不止,不仅吸取教训,还要肃清忍者内各种不良遗毒思想和行为,对原有国家法律和道德习俗整理取舍,满足平民的需求同时,也要对忍者进行强有力的规范和约束,所以这是忍者目前当务之急所要做的——
“更重要的当务之急,就是扭转我们一直以来对外的作风和思想,如果为了生存而知法犯法情有可原,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是时候丢掉原本社会所不允许的品行,教育部更应该全力配合,培养出合格的忍者,这样才能保证木叶的正常运转。”鹿山补充道。
“我认为我们一直正在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前进,规则是基础,法律是保障,火影楼许多工作都非常重要,彼此轻重缓急都有牵扯,必须相互协调,一起发挥作用,哪一个都是重要且不可分割的。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全然新的挑战和机遇,为了我们的亲人朋友,哪怕我们前途坎坷,困难重重,我们也必须要坚定地往前走去,”扉间终于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沉稳,“木叶因为忍者而群聚,但现在不仅仅有忍者,还有贵族、平民……我因为你们的信任而成为火影,但不要忘记,木叶,也是属于每一个忍者的,你们每个人,都应该是自己心目中的火影。”
这句话好像击中了在座各位的心,他们投射过来的目光莹莹闪亮,石龟崇信张开了嘴,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他身上正在闪着耀目的光芒。
也许这一刻,千手扉间赋予了火影的另一种光芒的存在。
“宇智波椿,”他看向椿分队的成员们,“还有你们,很不错,这是一次很启发的会议报告。”
人散开后,扉间看到石龟崇信将稿件还给椿,椿递给扉间:“这是他们讨论结果的唯一完整版,还有最后一部分没有说完,他们决定先给您看看。”
这是对上次处分忍者进行的调查,他们的问答归拢后的报告,这些忍者有有一项共同点,他们的任务完成情况良好,并凭个人业绩在族内占领一席之地,医院药师先生的评语十分犀利,表示此类忍者普遍心理问题严重,需要着重观察和干预。
“因为长期涉及或参与杀人等暴力相关的任务,忍者轻度可出现注意力不集中、焦虑、惊恐,严重则失眠、心悸,身体出现无外界伤害的不良反应,同时道德感和归属感缺失,使性格发生不可扭转的变化,伴随认识扭曲,大脑退行性变化,要么使之对外界冷漠、呆滞,或者过度反应,例如信任缺失和暴力攻击,这种状况可以持续三个月到数年不等,最严重的人会终身伴随,无法抹除。人身体尚且会生病,更别提心理,而心理上的生病并不像身体的外露,也最容易隐藏和被忽略。”
这段话像是撕裂了扉间一贯的镇定,比刚才还要震撼,椿把这一切都记下来,包括他失态时刹那间的不自然,或许他借此想到了什么,这一切都能成为她日后平衡他情绪动态的标尺,她狡猾地开口道:“药师先生认为这种偏向心理上的疾病,最后会发展到伤害别人和社会,甚至伤害到自己的器质性的损害,作为曾经的军医,他解剖过无数尸体,挖过不少脑袋,所以在这方面有很高的权威。”
扉间难以忽略她的眼神,因为顺着她的思维想去,忍者们心理竟然存在的不确定风险,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暴力潜在,在此之前都被归纳到个人风格之中,习惯杀人后,忍者都习以为常,视之为强大的表现,现在椿说这是危险的,而这里面,谁才是最大的威胁呢。
椿的眼睛在看谁,她为什么要看向斑,为什么又把视线投向柱间……最后,她看向了自己,扉间的瞳孔在不断地紧缩。
与此同时,被柱间叫住的椿分队听到了柱间的问题。
“你说那部分跑题的内容——没错,的确是椿大人说过的话。”
“至于第二个问题,虽然是椿大人制定的研究主题,但她并没有拟定任何具体的实地考察方向和资料范围……椿大人全权交给我们收集和商讨是否在会上公布,”石龟崇信有些犹豫,想到刚才发生的窘迫露出羞惗的表情,“所以我一时忘记,把不该说的也说了,柱间大人,非常抱歉。”
柱间露出令人放松的笑容:“没有不该说,不能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视而不见,相反,我从别人口里听到千手一族过去的历程,反而有一种新的感悟呢。”
“但是你还是跑题了,我认为椿大人生气了。”秋道小柔吐吐舌头。
石龟崇信沉重地低下了懊悔的脑袋。
柱间不知道他们怎么得出这个结论,刚才会议上,他可没觉得椿真的生气,好吧,说实话他还是有点点不快的,当成展示或者证据什么,哪怕无心之语,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他才能体会不断目睹死去族人的深重心情吧。
扉间在不远处扬声说:“今天的例会非常成功,恭喜各位,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吧。”
众人都看到椿把完整的报告都交给扉间,但没有引起对方的任何不快,如释重负地露出笑容,纷纷告退。
“扉间大人,柱间大人,那我们先走了。”
“椿大人,下午见!”
作者有话要说:第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