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依依一时语塞，但是她受不了这种处于下风的感觉，又是喊道：“你少装了！”
林依依冷笑道：“你跟条狗一样跟在沈越身边转了十几年，跟自己妹妹抢男人，现在倒是装起来了。”
她正说着，换衣间的门被推开，卫约礼从里面走出来。
他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几人面前，自然地牵起姜绰的双手，而后一双戴了漆黑的美瞳后却更显冷漠的神色望向了林依依。
他实在是太高大了，几个都有一米六以上、不算矮的女生站在他面前都只是堪堪到他胸口。加之他那俊美到极其侵略性的美貌，在和他对视上的一瞬间便让林依依心口一颤。
“两位在和我对象说什么，也说给我听听。”他勾唇轻笑，笑意却只是浅浅的浮在表面。
眸中则是逐渐凝结起浓重的深色，宛若黑夜下只剩下无数碎冰翻涌和礁石兀立的海面。
他知道绰绰在这个世界过得不好，但是没想到就是出来买些衣服，也能碰到这样对绰绰随意侮辱的人。
林依依没由来地觉得脊椎骨处似乎灌进去了无数寒风冷气，无端端地全身发冷。
但是她怎么可能在姜绰面前露怯，她不敢再去看男人的眼睛，便目光往下，把他全身打量一遍，随后又轻蔑地开口：
“我说，她舔沈越舔不上就算了，怎么随便就找一个小白脸将就了。还好意思两个人来这种地方买地摊货。果然是没爸教的，被你那交际花阿姨带大，一股子穷酸气……”
她越说觉得自己说的越顺起来，也越发上头了，看着姜绰的脸色也有些变了，她心中更是得意。
一旁的赵若晴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了，就在她准备把林依依拉走时，林依依突然一声尖叫，随后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啊，依依，你怎么了？”赵若晴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林依依脸色惨败，她刚才觉得好像有针扎她的脑袋一样，一时间竟是疼得无法说出话。
姜绰在听到林依依编排她爸爸和阿姨时脸色确实变得很不好看。她觉得人与人实在是不同，她就算是再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这么口无遮拦无下限地去编排别人的亲人，可是林依依这类人却能随口就来。
但是林依依突然尖叫起来蹲下去时，她也被吓了一跳。很快林依依额头上不断地留下冷汗，眉头紧紧皱起了眉，看起来痛苦极了。
姜绰像是想到什么，下意识往卫约礼那边看去。
卫约礼明白她的意思，侧头在她耳边低声说：“放心吧，只是给了她一些心理作用，不会有事的。”
他握着姜绰的手微微用力，像是给姜绰力量。
姜绰轻微点头。
确实，像是林依依这样的人是应该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她走上前一步，弯下腰看着蹲在地上的林依依，平静地说：“林依依，口业积多了就是会遭报应的，希望你以后谨言慎行。”
“你跟沈越这帮子我以后都不想掺和了，别自作多情。不过你们之间确实很像，像在嘴巴都很贱。”
姜绰说完，没再管林依依。她觉得卫约礼身上这一身穿起来效果确实不错，原本想要在这家店多挑几身，但是被林依依这么一闹，她也没心情了。
她直接拉着卫约礼去结了账，然后两人便径直离开了。
只剩下蹲在地上的林依依，还有不知道咋办的赵若晴，以及议论纷纷的顾客们。
姜绰和卫约礼一进店，本来就引人注目。开始时大家都只敢偷偷用余光打量，不然显得不礼貌。等到林依依突然吵起来时，大家的看热闹属性被激发，便都若有若无地围上来听个明白了。
“这啥情况，咋还吵着吵着突发恶疾了？”
“我咋感觉有些邪门呢。”
“有啥邪门的，我感觉刚才那女孩子说得对，这人进店就大喊大叫地骂人，刚才又是侮辱人家小姑娘的亲人又是说这里是地摊货的，就是口业积多了遭报应了！”
“也是，现世报啊这是！”
此番结论一出，便得到一致认同。大家好端端地来商场买个衣服，却被人说是地摊货，谁听了能高兴呢？
而且林依依一上来就在公共场所大喊大叫，本身他们观感就不好。
不过现代人到底还是有些人道主义的，一些顾客上前去问赵若晴：“小姑娘，你朋友之前是有什么病史吗？”
赵若晴茫然地摇头：“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
从来没听说过啊。
“那她这样看起来好像很严重，你要不给她打个120？”顾客建议道。
赵若晴想想也觉得对，正准备拿出手机打120时，却见林依依的脸色好了许多，随后慢慢地竟然自己站了起来。
“依依，你没事啦？”赵若晴上前拉住林依依，眼神关切。
虽然今天的林依依表现让她吓了一跳，而且也并不赞同。但她好歹之前是林依依的朋友，今晚又只有她跟林依依出来，总是对林依依有些责任心在身上的。
“我好多了，不用打120。你陪我去趟医院吧。”林依依说。
她脸色极其不好，又担心自己身体是不是真出什么毛病了，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保险一些。
……
而姜绰则是带着卫约礼去另一家男装店，又买了两身衣服和鞋子。原本想着在商城吃些好吃的，但是被林依依这一搅和，姜绰也没了心情。而且她有些急于离开，因为想问卫约礼一些事情。
她去买了两杯奶茶，递给卫约礼一杯，便拉着他离开了商场。
广场外，人群总算没那么拥挤了。姜绰松了一口气，搅合着手中的布蕾奶芙，小声问道：“刚才真是你弄得啊？”
“嗯。”卫约礼点头。
“你不是说你能力不剩多少了吗？”姜绰疑惑。
卫约礼轻笑：“那也不至于这点小手段也使不出来。”
表面轻描淡写，实际上他刚才着实被气得不轻。若是在终末城，这样的人就算他自己不动手，也早就把人扔在异兽堆里喂异兽了。但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绰绰，心里也答应绰绰的话。到底世界不一样了，他只能收敛许多。
“她不会有事吧？”姜绰有些担忧。
“放心吧，没有实质性伤害的。只是用精神力给她加了些心理暗示。”卫约礼说。
“这缕精神力会埋在她的脑子里，她以后不会再随意侮辱人了。”
姜绰瞪大眼睛，忍不住停下脚步望向卫约礼。
“怎么了？”面对她的目光，卫约礼只是柔和回望她，浅笑着。
恍惚间，姜绰只觉得看到了那无数次隔着屏幕却永远温柔地注视着她的金眸神祇。
姜绰摇头，说道：“没什么。”
既然对身体没伤害，那以后让林依依管住嘴也好。
两人如常打车回家。到家后，姜绰翻出了自己之前的旧手机，又从现在的手机里拿出备用卡，插到旧手机里，递给沈越。
“我现在比较穷，你先将就着用用。”姜绰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卫约礼调笑：“我现在就是靠你养着，怎么会嫌你穷呢？”
夜色渐深，姜绰在淋浴间里洗澡，而卫约礼则是用手机继续翻看着这个世界的资料。
他还向姜绰借来了笔记本电脑。这个世界的科技比不上他之前所在的世界，只是科技发展方向不一样，他的世界没有这么多娱乐方向的东西，所以最开始对手机电脑有些陌生。但是适应了一会儿后，他很快就上手了，而且用的比姜绰这个现代人熟练多了。
一室一厅的一居室，在此时只剩下了键盘的敲击声和卫生间中的水流声。
卫约礼时不时看向卫生间的方向，颇有些心神不宁的模样。
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就跟他同处一室在沐浴，他能全然心如止水才算是有鬼了。
甚至隐隐觉得身上都被相隔甚远的水雾烫伤了，他放下电脑，起身去给自己倒水喝。
还好姜绰洗澡一贯比较快，也不拖延时间，十来分钟便出来了。
浴室被打开，大量的白色水汽从狭小的浴室中钻出来，隐隐还带着些许沐浴乳的香气。
姜绰穿着睡衣，有些不自然地用手勾着发丝打转，说道：“我洗好了，你要去洗吗？”
这是她有些紧张的表现。
哎，人穷就是不好，租房都只能租只有一个卧室、一间卫生间的出租房。虽然说她觉得卫约礼是自己对象吧，但到底是母胎单身二十三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卫约礼看了她一眼，又克制地收回了视线，淡淡地“嗯”了一声。
随后他便拿起了姜绰给他买的睡衣，走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嘎吱”一声关上了，距离刚才被打开，中间只间隔了不到一分钟，连水汽都没有跑掉多少。整个浴室里都是白蒙蒙的水雾，视线也朦朦胧胧的。
这些都是他的心上人留下的。就在刚才，他的心上人在他此时所的地方沐浴。
淋雨的把手还挂着姜绰的发圈，应该是刚刚洗澡时摘下来忘记带出去了。
卫约礼抿着唇，从没觉得自己居然是这么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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