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和陶姑姑在后院掀起轩然大波,张宝和陶姑姑两人聚在一起商议,梅太妃提了贺姝身份,王爷却一点反应也没,以他们对王爷的了解,还是不在意。
他并不在意后院有没有美人,有什么身份,但太妃的面子不能不考虑,心腹吗,就是要照顾主子的周全。
张宝和陶姑姑就做主,给贺姝移出西苑,住进一个单独的院落,一应成设和伺候的人俱都对应侧妃的排场,贺姝觉出一点侧妃的滋味。
只要不面对郢王,她一人在后院独大,日子很舒服。
陶姑姑收到宋知枝送的金簪着实惊讶了一把,“你怎么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姑姑也被骗到了吧,”宋知枝回:“这是铜的,才几文钱。”
陶姑姑:“你就编吧。”
小圆举手:“奴可以作证,真的几文钱。”
陶姑姑捏捏眉心,两个小呆瓜聚一块了。
宋知枝就将事情交代了,陶姑姑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一点点忧愁。
这傻孩子,这么好骗,以后可怎么办。
或许,于她而言,不侍寝,乖乖待在这后院更合适。
陶姑姑叫来一众美人,几句话将事情说分明,全部将东西全部退了回去,处理完事情,发现宋知枝在房中顶着盆在脑门上,靠着墙站着。
“你这是做什么?”
宋知枝顶着盆:“我犯错了,差点给姑姑添麻烦,应该受罚。”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奇妙,王府里冰雪聪慧的宫娥很多,陶姑姑一直都喜欢用油有能力的宫娥,教导的规矩也很严。
对上宋知枝,她总是没来由的心软,也愿意纵着她。
“你性子单纯,之前又没接触这些,犯点小错很正常,别站了。”
宋知枝:“不好。”
“小时候我经常犯错,阿娘怎么说也记不住,后来阿娘想了这个法子,这样我就能记住,下次不犯了。”
“不给姑姑添麻烦。”
呆归呆,心地实在是纯良,陶姑姑心头软软的。
小圆就顶了个盆过去,默默站到宋知枝边上陪她一道。
陶姑姑看着两只小冬瓜,扶额。
美人们知道从陶姑姑这里没了希望,于是决定自食其力,争取成为第二个搬离西苑的人。
张宝乐得见这些美人对储司寒用心,有时候会透一点储司寒的行踪,美人们或是在必经的路上唱歌或是跳舞,狠一点还有自己扭伤脚的,这些行径很快传到贺姝耳朵里。
虽然都被储司寒无视,贺姝还是很有危机感。
万一叫旁人知道她没侍过寝,她侧妃的面子何在?也是时候拿出她侧妃的威风了。
贺姝决定杀鸡儆猴。
宋知枝恰好就撞到了贺姝的枪口上。
宋知枝这日玩藤球的梅林,昨日储司寒曾经过这里,贺姝认定宋知枝存了偶遇储司寒的心思,断言她想行狐媚之事,需禁闭七日,只许用最清淡的素斋,礼佛修身养性,养出个女儿家的贞静娴雅才配的上皇家体统。
陶姑姑有心无力,毕竟贺姝如今的身份摆在那里,后院只有她这半个像样的主子,只尽力为她添了两个炭盆,让她不至于太冷。
宋知枝软软环抱陶姑姑的腰肢,可怜兮兮的仰着脑袋。
“知枝小虾米,侧妃惹不起,好好认罚不吃苦。”
陶姑姑捏她脸颊两边的软肉:“保重。”
宋知枝认真点头。
贺姝认真跪在佛堂敲木鱼,贺姝怕她偷懒,派了霜白监视她。
宋知枝从小就在庄子的田地里欢腾,身子好,敲木鱼这事对她来说完全没难度,只是她对没肉吃这件事怨念很深。
用力嚼着苦涩的青菜,腮帮子撑的鼓鼓的碎碎念:“没想到进了王府,成了王爷的女人,还要过吃菜帮子的苦日子。”
霜白绷着一张脸,戒尺拍在手心:“孺人在嘟囔什么?”
宋知枝吓的一口菜叶子生生吞进喉咙里,撅着嘴巴:“没什么,我只是在说,当侧妃真好。”
“那是自然,”霜白庆幸自己当初果断选了贺姝,果然还是背靠大山好乘凉,看,贺姝来的第一夜就侍寝,转头宫里走一遭又成了侧妃:“侧妃身份尊贵,自然不是你这小门小户能比的。”
宋知枝嚼着菜帮子。
霜白戒尺敲在手心:“孺人还不不要让奴为难,侧妃说了,不能偷懒,您偷一次懒,受一次戒尺,快点用了膳继续敲木鱼礼佛。”
宋知枝看看那戒尺,狠狠咬了一大口馒头。
一连着吃了三天的白菜馒头,她看霜白都像鸡腿!
小圆十分心疼自家主子,见她夜里趴在蒲团上睡着了都在嘟囔着虾饺就更心疼了。
偷偷从自己的饭食里省了一个鸡腿放在袖子里,夜里偷偷送到佛堂,低声:“孺--”
“人”字还未出口,宋知枝的鼻尖动了一下,眼睛立马就睁开了:“还真是肉。”
小圆:“……孺人,您没睡着啊?”
“睡着了,”宋知枝大口啃着鸡腿:“闻见肉香了,一下子就醒了。”
小圆眼眶子就红了:“孺人,您受委屈了。”
“你给我送鸡腿我就不委屈了。”
“好啊你宋孺人!”佛堂的大门被推开,霜白就寒着一张脸进来:“你竟然敢在佛堂吃鸡腿,玷污佛祖!”
宋知枝嘴里的鸡腿都给吓掉了。
霜白手里的戒尺就直接朝宋知枝身上抽,小圆心中认定了宋知枝这个主子,用生命保护也在所不惜,将宋知枝完全抱住,不让戒尺抽到她一下。
宋知枝感觉到小圆的身子被抽的发抖,偏小圆还用所有力气将她箍的紧紧的,气的红了眼,背着小圆就撞到了霜白,夺她手里的戒尺。
霜白自然不肯放手,拼命抓着戒尺,宋知枝抽不出来,直接上嘴咬她的手指。
霜白惨叫一声,陶姑姑被惊动,披了衣服匆匆赶来佛堂,就看见扭作一团的三个人,厉声一呵斥三人才各自分开。
宋知枝还是头一次看陶姑姑发火,抱着小圆两人依偎做一团,霜白的手上被咬出一道深深的齿痕,愤怒指着宋知枝:“宋孺人在佛堂重地侮辱佛祖,偷食鸡腿,被奴抓个正着,不但不服管教,还将奴的手咬成这个样子。”
“这掉在地上的鸡腿就是证据。”
宋知枝抱着小圆:“姑姑,她打人很用力,小圆要被她打死了。”
陶姑姑看小圆瑟瑟发抖,又看见地上的鸡腿隐约猜到怎么回事。
“霜白,好歹你也曾侍奉过宋孺人,侧妃是罚了宋孺人,可这执行也有个度,主仆一场,为何就如此不近人情,如此难为宋孺人?”
“就因为奴曾侍奉过侧妃,才更不能纵容孺人,侧妃贴身的事都不让奴近身,如今奴更是连她的房都进不了,显然是不信任奴,”霜白道:“奴要想得侧妃亲眼,自然要做到让侧妃满意。”
陶姑姑深深吸一口气:“你倒是忠心!”
霜白:“姑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奴想为自己打算有何错?”
“宋孺人自己不识趣,惹了侧妃,奴也只是禀公执法,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同奴有何干系。”
陶姑姑反而冷静下来,不轻不重的声:“好一个秉公执法,以往倒是没发现,你如此有志向。”
霜白绷着一张面皮不说话,陶姑姑又道:“你为了尽忠,大半夜还在监视,手成了这个样子,此刻大可去表忠心奔前程,想来侧妃必然会对你重重嘉奖。”
霜白眼睛闪了闪,似乎是这个道理,狠狠瞪了宋知枝一眼,起身捡了那鸡腿出了佛堂,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小圆,你怎么样?”
小圆摇摇头,声里克制不住的发抖,在她的观念里,管事的发难,只要蒙着脑袋蜷缩着身体任由对方揍,对方打累了就会放过她。
如今主子却打了回去,她们会不会被罚的更惨?
在她的心里,侧妃是顶天的存在。
她很怕这些贵人。
“孺人,您不要管奴才怎么样了,鸡腿是奴给您拿的,是奴才犯错累了您,一会您不要再反抗了,只要侧妃出了气,气顺了就不会再罚您了,以后记得,不要再惹这些贵人,她们说什么,您照做就是。”
自己这条小命,应该能让侧妃消气吧,小圆想。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你们盼着男女主见面拉,下一章男女主见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