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诏说,“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安楚楚听话的照做,摊开掌心,手指纤细。
她的掌心被擦伤了,有些脱皮,划出很细的一杠杠红痕。
这是她要背着司徒盛走,但是太重了,安楚楚走得有点艰难摔倒时手撑地面伤到的。
之前忙着逃命没有感觉,现在安全了,放松下来,她还真觉得微微刺痛。
有些红痕已经溢血,只是没流出来。
“有点严重,我先给你消毒,会有点刺疼,你忍一忍。”司徒诏握着她的手看了看,然后挪动位置靠近了些,他将安楚楚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开始翻医药箱,用棉签很小心翼翼的涂着。
他是一个医生,所以安楚楚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二少爷对待病人可真温柔。
“二少爷,我不疼的,这点小伤没事。”安楚楚说着,也不知是司徒诏不小心还是什么,忽然用力了点,她顿时嘶~了出声。
有点打脸。她皱着眉头忍耐伤口带来的刺痛,还觉得有点尴尬。
“抱歉,这里沾上了些泥土,我只能用力涂刮掉。”司徒诏说得饱含歉意的温柔,他捧起了安楚楚的手,微微吹着缓解疼痛。
靠得太近了,好像要亲到一样。
而且他长得是真俊秀,眉眼如画,笑起来时是个暖男。
身上有淡淡清香,就像春天来时,行走在绿野里问道的清新味道。
安楚楚不自觉就看得专注了许多,盯着司徒诏的脸在发呆。
传说中温柔且厉害的邻居哥哥就是这样吧。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司徒诏一愣,他用手背擦擦脸颊。
他的眼睛很柔和,有些像杏眸,但是眼尾拉长了些多着男性气概。
只是看起来依旧很亲切,现在的小窘迫反应,还有些可爱。
“没有没有。”安楚楚摇头,她抓着头发,没法解释说你长得好看就看得发呆了吧。
“只是觉得,而二少爷长得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个哥哥。”这也不是乱编。
这个世界的她确实有个同是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哥哥,只是这个哥哥在初中的时候家里人找到,给接到了国外,他不是被遗弃而是走失。
后面他们就断了联系直到现在,这个哥哥的样子在她脑海里已经很模糊了,只是看见司徒诏,忽而联系起来,两个人确实有相似之处,都很温柔。
“能长得和楚楚的哥哥相似,是我的荣幸。”司徒诏弯着唇角,说话也好听,像不经意的好奇一句,“是楚楚的亲哥哥吗。”
安楚楚摇头,“不是,是和我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哥哥,但我们好久没见了,今后应该也没机会见面吧。”
她语气里也没多少怀念和遗憾,刚分别的时候会有,可是那么久了,而且寄出去的信也是石沉大海,或许在孤儿院的过往是被讨厌的存在呢,认为是一段耻辱,后面也就没有再联系到现在。
起初会有些难过吧,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一个记忆里的故人。
“这样。”司徒诏贴着创可贴,垂下眸子时掩饰住了阴沉沉的眸色,再次抬头,他依旧是温和目光,“抱歉,因为我的长相勾起了楚楚的回忆。孤儿院的日子不好过,如果我们早些认识就好了,如果我早点认识你,也能给楚楚很好的帮助,不让你太艰难。”
早点认识,他就能将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带回家圈养起来,但现在也不迟。
安楚楚震惊了,没想到他会这么想,果然是悲悯世人的医生吗!
“这哪里能怪得了二少爷,而且孤儿院虽然不容易,但大家都很好,我也很开心,那是我的家,哪里有孩子嫌家贫的。”安楚楚从没有因此而感到自卑,谁生来都有父母,可是被父母遗弃并不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活得卑微。
生活上确实不宽松,可是有挡风遮雨的地方,有吃喝不会饿肚子,还有社会上捐赠的衣服不会吹风受冷,这些都是小温暖。
安楚楚不喜欢去无限放大黑暗将自己给溺死,她会向着那些像阳光一样洒落在身上的美好而走,将自己也过成这样的人。
“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司徒诏反思的速度很快,他点头赞同了安楚楚的想法,“怪不得我看见楚楚,就像是在纯洁无垢的冰世界里挂起的小太阳。”
“···二少爷说得也太夸张了,我想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哈哈。”安楚楚听着都是不好意思了,脚趾要抠出三室一厅给自己躲进去。
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街头随机采访,十个有九个是这个说法。
至于心底偶尔阴暗面的想法会浮现也正常,大家又不是木头人没得情绪。但也不过是口嗨怪而已,真要去做,没几个敢的,思想道德压着呢。
“我知道,但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不能混为一谈。”司徒诏用着温柔的声线,说得很坚定,像是给她独有的偏爱一样。
世界上的美好千般万般,但是只有她能戳动他的内心,这就是最特殊的。
安楚楚闭嘴,脸颊有点烫,她瞬间不懂怎么接话了,好像说什么都很奇怪。
主要是二少爷说的话本身就很奇怪,让她嗅到了空气里氤氲的暧昧。
可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是二少爷和女佣,哪里来的暧昧哦!是她多想了吧。
“好了,尽量不要沾水,以免伤口感染。”司徒诏也没过多纠缠这个话题,“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医者不避讳。”
安楚楚也是急忙揭过,“有的。”
女佣衣服是裙子,她撩到膝盖位置,也被擦伤,比掌心要严重,已经流血了。
司徒诏见惯了各种血腥的场面,但是唯独见不得这个,他肃着脸色处理。
这郑重以待的样子一度让安楚楚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等处理好,安楚楚已经靠在背靠犯困睡着了,脑袋往下落,司徒诏伸手接住,他小心扶着让安楚楚靠好,目光一改温和,而是深深的看着她。
小兔子,很有研究价值。他嘴角弯起了诡异弧度。
很快回到家中。
司徒翊靠在门口,车门打开,看见了睡着的安楚楚,而司徒诏正要抱下来。
冷白月光伴随着灯光洒落在他身上,他低头看着安楚楚时,如一半谪仙一半恶魔。
“呀,这不是我的女佣姐姐吗,二哥,我来抱就好,不用劳烦你了。”司徒翊走上去挤开了司徒诏,抢先一步将安楚楚抱出来,转身看了眼脸色不怎么好的司徒诏,他微微抬起下巴,皮笑肉不笑,“二哥的小毛病还真是没有变。”
那么折腾,安楚楚还睡得很香没醒来,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六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司徒诏弯着唇角,笑意温和有礼,“倒是你,喜欢抢别的玩具这点,从小到大还是没有变。”
“这让作为哥哥的我很苦恼呢。”他点着额头,看着像是知心好哥哥。
“二哥没学过孔融让梨吗,我最小,你让给我,是应该的,有什么苦恼。”
司徒翊见不惯他这副伪君子的模样。
“很抱歉啊,我这里没有梨,只有小兔子。”司徒诏摊开手,“六弟一向敬重兄长,我想你的手,是不会伸向我的小兔子,是吧。”
司徒翊要作呕了,他懒得和这个伪君子瞎扯。
“小兔子是谁的,各凭本事。”
他放下话,抱着安楚楚离开。
司徒诏看着也没有阻拦,已经醒来的司徒盛站在他身后,站姿很随性慵懒。
“六弟还是一样天真,二哥,你说他吃了教训应该会长大吧。”司徒盛低笑了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恶作剧,“也不对,肯定会哭鼻子。”
司徒诏斜睨了他一眼,“你可以试试看。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好。”
“听说现在的女生都不喜欢像你这一款,看起来风流多情的桃花脸。”
司徒诏和他可不是一个阵营,说话也不带有什么好听的,刺得司徒盛眯起了眼睛。
他摸着脸,有些狐疑嘀咕,“应该不会吧。”
司徒盛不相信了,他用着这张脸和身材去□□,就不信安楚楚能当个石女毫不动情。
照目前观察的来看,肯定不是。
安楚楚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床舒服,被子也舒服,她左右翻着就是不想起来。
嗯?
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安楚楚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和自己宿舍完全不同的装扮。
很显然,她没有睡在自己的床。
“苍天大地的,我就是睡了一觉,发生什么事了?”
安楚楚看着已经换上了的睡衣,她抓着头发蓬乱,一脸蒙圈。
记忆回到昨晚,她在二少爷给上药之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后面发生什么事完全没有印象,睡得像一头死猪一样沉。
安楚楚下床,有毛毯,她也没找到鞋子,只好光着双脚走。
这睡衣还是粉色的,有着小兔子图案,穿在她身上显得更加呆萌。
见有门,安楚楚去拉开,外面很眼熟,她昨天进来过,是六少爷的房间。
“楚楚姐姐醒了。”
这时,司徒翊推开门进来,那少年桀骜的笑容,目光扫在她身上是满意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