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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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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有桓回到家,孩子们正在吃着午餐。

午饭,是保姆给他们做的粥。

粥太烫,俩孩子大口呼呼地吹着。

吹着吹着冷了点,俩孩子又摇头晃脑地边喝粥边哼着歌儿。

看着言小铜那张眼熟的脸在那欠揍的笑,贺有桓撇过头去,

自己笑起来也会这么欠揍吗?

贺有桓不确定,他平常很少笑,生活中没什么让他觉得开心的事。

贺有桓想到这走过去,一手捏住女儿的脸,“不准笑!”

言小铜一愣,果真不笑了,皱着小眉头看向这个没事找事的爸爸。

小家伙一皱眉,小脸严肃着,贺有桓又觉得更欠揍了。

众所周知,女儿像他,女儿严肃着脸又不讨喜,那说明…………

贺有桓哼了声,放开捏着女儿的手。

此时此刻双胞胎身上的衣服和早上的穿着也不一样。

“他们一群孩子玩打雪仗把衣服都弄湿了,所以给他们换了一身干净又暖和的衣服。”保姆解释道。

贺有桓点点头。

“场长,”助理小孙走了进来,“我听人说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吃午饭了吗?”贺有桓问。

“没有,”小孙摇头。

“正好,我也没吃,”贺有桓换掉被淋湿的外套,“走吧。”

“去哪?”小孙大喜,“场长,你要请我吃午饭?吃大餐?”

小孙在脑子里想着各种猪肉羊肉牛肉鸡肉鸭肉和蛋,直流口水,平常舍不得买的东西,今天一次性吃个够。

可是,走着走着,小孙觉得路线不对,这不是去场部食堂的路。

“场长,这是去哪儿啊?”

“拉棉服棉被的车子一直没回来,咱们去看看。”贺有桓觉得还是得亲自开车出去一趟才能放心。

本来这里温度就低,这两天温度更是直线下降,如果拉货的人在外面出了事,只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虽然不一定会出事,但还是出去看一看。他刚来这里没几天,要是死了人,他没法交差,也于心不安。

他们去开车,却遇到同样要开车出去的二分场周场长。

上次周场长要开车去接自己媳妇儿出院,结果车子被小孙开走了。这次,贺有桓还想出旧招,周场忍不了了。

“贺场,我昨天就预约了车,可不巧了。”周场笑着拉开车门要上车。

贺有桓一把把人给拉下车,“巧,巧得很。”

人要是开车走了,贺有桓还真的不能命令人马上返回。现在车子还没开走,一切就能商量。

“我答应我媳妇儿了,今天开车给她撑场面,她前夫要来,”周场急得拍手大吼,“我可不能输给她前夫!我刚娶回来的新媳妇儿啊。”

贺有桓撇了他一眼,不容商量地拉开车门上车。

小孙踩着油门飞快开走,被车屁股的烟熏得满脸油光,周场长气得破口大骂,“贺有桓!你个龟孙子,我可是你长辈!你敢这样对我!我要是丢了媳妇儿对你有什么好处!啊!我咒你永远娶不到新媳妇儿!”

车上的小孙听着身后的骂声嘿嘿直笑,“贺场,他诅咒你。”

不过,他们这位贺场一看就是不着急娶什么新媳妇儿的,明显人家还对言汀那个旧媳妇儿上心着呢。

“贺场,我听田婶说前天您给嫂子送的什锦水果罐头都被孩子们吃光了,嫂子是一点儿没吃着,我就托人又去青云农场买了几罐回来。”

还有这几天很多人被冻伤,小孙也给买了治冻伤的药膏回来,到时候单独送给言汀那个前嫂子,还不得把人感动得哗啦哗啦的。

小孙在那说个不停,邀功,贺有桓看着一路上的积雪,面色越来越沉重。

沿着大路一直开,不知过了多久,贺有桓看到停在原地的一辆车,看到几人挥着手求助,心里松了一口气。

“蒋场长。”贺有桓伸手,幸好今天出来了,要不然准得出事。

蒋场长顾不得叙旧,着急道:“你们这路上见到小姜了吗?”

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出去寻求帮助的小姜却没回来。

小孙极为震惊,就这么让人家一个女同志出去找帮手找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再派人出去找找?佟三不在这吗?让佟三出去找人也行啊。

“小姜同志往哪个方向走的?”贺有桓问。

“西南方向。”蒋场长也急了,小姜同志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

小孙摇摇头,从吉普车上拿出工具,去维修蒋场长拉货的两辆大卡车,贺有桓则是开车去找人。

姜知青穿的是灰扑扑的棉服,在这白花花的路面上应该不算难找。可要是她被大雪覆盖……….贺有桓分析着各种可能,一双漆黑的眸子仔细看着路两边的状况,怕错过。

此时伐木队,冻得手起疮的言汀发泄般地踢了踢脚下的树。

“言汀姐姐,省点力气吧。”安红梅苦着张小脸。

把力气用来干活比把力气用来发泄要好。

言汀不回话,她就是生气。

昨天天太冷,她们伐木队的工作完成得不是特别好,几个小队长本来想放他们一码,让他们按时下山去吃饭睡觉。

不曾想,身在场部的贺有桓一个命令下过来,吃过晚饭的他们硬是在天黑中继续上山干活。

直到一天任务量完成,他们才得以回去休息。

这些人的不满已经到了嗓子眼,就快爆发了。

而因为对贺有桓不满,这些犯人连带着也开始欺负言汀,在昨晚言汀睡觉时偷偷给她被子里和脸上头上泼水,让她一夜睡不好觉。

也因为这件事,言汀感冒了,今天脸蛋儿发烧烧得红红的。

她觉得委屈,就因为自己是贺有桓的前妻,所以那些人把对贺有桓的不满发泄到她身上。

可是自己明明只是贺有桓的前妻而已,前妻!

“作为他前妻,我是一点福也没享受到,反而因为他吃了更多的苦头。”言汀委屈极了。

她不停抱怨着,把对贺有桓的不满发泄到了脚下的大树身上。

“可是,伤害你的不是贺场长,是那些坏人,”安红梅替贺有桓辩解,“言汀姐姐,咱们前天晚上还上了思想教育课,学习了什么叫做实事求是,你该怪罪的是那些泼你水的坏人,不能搞错对象。”

安红梅的脑回路和言汀不在一条线上,气得言汀牙痒痒。

“喂,你到底是站在谁那边的?”言汀叉腰。

“我是帮理不帮亲。”安红梅吐吐舌头,笑容灿烂。

“你简直就是叛徒,”言汀冷哼一声,“不就因为他要给我们搞木板床搞棉服吗,你就向着他。”

“给我好处为我着想的我肯定要向着,之前那个张场长只会欺负我们这些女犯人,还动手动脚的,现在来了个不好色不欺负我们的贺场长,我支持他。”

“他哪里不好色?”言汀嘟囔。

每次见了自己,贺有桓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给吃了。

“那不是只对你一个嘛,言汀姐姐,牺牲你一个,幸福我们万千犯人,多划算。”安红梅调侃道。

“胡说!”言汀觉得害臊,气得追着安红梅打。

俩人围着树林,一个跑一个追,胡闹一通出了一身汗,言汀一模额头,温度竟然就这么降下去,不烧了。

玩闹的俩人又被陈队长赶去干活。

“今天是我看管你们最后一天了,明天开始,由曹队长管着你们,”陈队长语气严肃,“曹队长呢,是我媳妇儿,你们都要听她话,知道不?”

小队几十个人,心里庆幸终于要送走陈队长这个凶巴巴的大男人了。

自从贺有桓来这后,看到看管女犯人的是一群男干部,心里觉得不妥。他之前任职的城里,看管犯人也会人性化一点,不会说让一群大老爷们儿看着这群女同志。

于是,贺有桓收集场里各个女干部的名单,挑选了一批合适的女干部,反复开会培训了几天,明天就要正式上岗了。

这群人干完活天都黑了,跑去食堂吃饱饭,大多数犯人澡都不洗直接睡。

一群人刚睡着,又听外面嘈杂声四起。

一个公安军没有进屋,但是在工棚外大声问着,“你们谁是A型血?A型血的都出来!赶快!”

言汀和安红梅互相对视一眼,她们俩都是A型。

从被窝里艰难起身,一群人聚集在工棚外。

“去外省调棉服的姜知青出事了,腿冻坏截肢,手术出了点问题现在急需输血,A型血的都上车,去救人。”

“o型也可以!”来拉人头的小孙从大卡车上探出头,“a型o型都可以!有多少来多少!都准备着!”

言汀和安红梅手拉着手马上就要上车,只不过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不满的声音,

“我们是犯人,但是你们也不能伤害我们犯人的身体,这方面有严格规定,”谭超站了出来,她是a型血,但是她拒绝给那个什么不认识的姜知青输血,“再说了,天气冷,我们献完血身体更受不住。”

这里本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又被谭超一搅和,站出来的一些人又退了回去。

言汀瞪了谭超一眼,牵着安红梅上了卡车。

谭超也确实说得对,他们不能强制犯人去献血。

小孙呸了一声,事情紧急,拉着车上的人赶紧离开。

凑了几十个人,小孙以飞一般的速度开车直接去往场部医院。

结果,场部医院被围得水泄不通。

言汀探头一看,全是附近听了消息赶过来献血的干部们和知青农民工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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