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本中道:“据说是因为王千秋派人四处查访宝库所在,才不小心露了行径。现在整个江湖对王千秋灭门夺宝之事众说纷纭,各门各派都想借不久后要开的武林大会,找王千秋说明事情原委。少主,无论如何,这么多年,我们第一次知道关于宝库地图这么准确的线索。我们这次一定要设法拿回宝库地图。”
以阎骏现今的实力,对宝库中藏宝并无太大兴趣。只是宝库里有两件东西,是阎骏必须要拿到的。
一个是当年的皇帝给阎骏爷爷的传位诏书,一个是传国玉玺。如果这两件东西能到手,这天下阎骏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拿回来了!
“王千秋这个千年老狐狸,当了武林盟主二十几年,也是时候该会会他了。此事也是奇怪,王千秋再不小心漏了行踪,这么大的丑闻也不至于到人尽皆知才是,只怕后面有高人推波助澜。”阎骏眉头微蹙,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要去一趟益州城,只是若我此刻离京,凌枫怎么办?”
樊楼是京城最出名的一家酒楼。从酒楼的二楼窗户望去,可以看到京城最好的风光。
陆灵莞带着玉珠坐在二楼吃饭喝酒。
最近这些时日陆灵莞都没有出门,玉珠也只能一直在玹丞王府拘着。刚开始几日玉珠还和陆灵莞一起见见人。可来人大多皆是趋炎附势,唯利是图,各怀鬼胎之辈,全没有半点真心诚意。玉珠只觉得恶心,在一旁看着都不高兴,后面几日就都躲在房里不出来了。
玉珠更是不明白陆灵莞是怎么做到时时挂着笑脸,谦和有礼与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相谈甚欢。对着玹丞王这种玉珠都不敢抬眼正视的人,陆灵莞又怎么做到波澜不惊直视玹丞王,双眸柔和谦逊,十足的孝子贤孙模样。
阳光暖暖地照在陆灵莞脸上,使其浮上一层淡淡的细腻光泽,神色温热平静。陆灵莞双眸微闭,舒服的让阳光晒着,摘了挂了多日那张笑脸的假面,驱一驱这几日身上积的寒意。
没安静一会,就听玉珠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道:“小姐,这几天可把我闷坏了。今天总算可以好好放松放松。”
陆灵莞双眸微抬,对着玉珠笑了笑:“你再等几日,待我把该打探的都打探清楚,我们就可以先离开这里,去参加武林大会了。”说罢呆呆看着酒楼外的风景。这几日说了太多的话,太多虚以委蛇的话,陆灵莞也累了。
窗外风光旖旎,在陆灵莞眼中却是暗淡无光。玉珠待在玹丞王府只是拘得慌,陆灵莞却觉得报仇这条必须徐徐图之的路,过程远比自己想的复杂,纠结,痛苦。
玉珠突然想起了肖子翰,惺惺作态的假人见多了,反倒更想虽有些古灵精怪,但却真心实意的两兄弟了。笑问道:“这两天那么多人来王府拜见你,阎骏和子翰怎么没有来呀?我以为他们第二天就会来呢。”
陆灵莞明眸微动,想起了阎骏给她哨箭时的暖意:“你为何想起来问他俩?”
玉珠收起平时的嬉皮笑脸,诚心诚意看着陆灵莞的脸,慎重答道:“因为他俩在的时候,你脸上会有光!”
陆灵莞徘徊在内心压抑的东西,此刻如同失了禁锢的鬼魅,一下子弥漫开来,那颗原本就跌落谷底的心,撕扯得要命的疼痛。这个疼痛时刻提醒着陆灵莞,只有自己才明白的道理,默默心道:“光?!欧阳爹娘何尝不是我的光,爷爷何尝不是我的光,娘亲哥哥嫂子又何尝不是我的光,但现在呢,这些光都没有了。只剩我一人在黑暗里。人生最痛苦的从来不是求不得,而是得到后再失去。知道甜的人,才会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苦不堪言。阎骏和子翰是不是光我也不知道,只是就算他俩是,我却再也要不起,再也不敢要了!”
在黑暗世界里呆久的人,虽渴望光明。但黑暗里呆得太久了,只会觉得光实在太过耀眼,不敢轻易睁开眼睛。
玉珠见陆灵莞沉默不语,双眸有一层雾气,暗淡无光,自知是说错了话,便不再说了。
就在此刻远处走来两个年轻公子,仪表不凡,羽扇纶巾。
陆灵莞刚好和其中一位公子四目相交了一下,那位公子便两眼放光地急急往酒楼走来。
陆灵莞见两位年轻公子上楼,径直朝她和玉珠走来,便起身相迎。
玉珠在京城潜伏多日,远比陆灵莞熟悉京中之人,看清来人后,机灵地忙贴着陆灵莞耳语道:“这两个是宇文浪和宇文昆。”
政德王的大儿子宇文浪,小儿子宇文昆。这两人和凌枫自幼一起读书。凌枫的日志里有记,宇文浪比凌枫年长三岁,一直都对凌枫很好。宇文昆则比凌枫小两岁。
陆灵莞笑容可掬地行礼道:“浪兄!昆弟!多年未见。两位可好?”
宇文浪双眸光可鉴人,兴高采烈道:“凌枫,你这小子,这三年跑哪去了,你可知道我派了多少人去寻你。你还认得我们,我听说你受伤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我还担心你不认得我们了呢。”宇文浪顿了顿,伸手一拳锤上陆灵莞肩膀:“你小子要是敢连我都不认识,我一定揍你!”
陆灵莞并不习惯与人亲昵,不动声色微微侧了侧身子,笑道:“浪兄,我怎么敢忘记你!抱歉,害你担心了。”
宇文浪察觉出陆灵莞地生疏,想着可能是多年未见的缘故,并未深究:“我知你回京,便想去看你。但知你刚回来,必然去拜访你的人众多,我便想着等他们先去了,我再去找你好好聊。”宇文浪现在的心思都在陆灵莞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她身边还站着一位姑娘。
宇文昆的注意力却都在这个姑娘身上,宇文昆只觉这位姑娘明艳动人,嘴角荡漾着笑意,有着京中姑娘身上罕见的明媚洒脱之气。
宇文昆文质彬彬,温文尔雅问道:“凌枫哥,这位姑娘是?”
陆灵莞侧身示意玉珠上前:“忘了介绍,这位姑娘是我救命恩人之女,叫叶玉珠。我已将玉珠收为义妹。玉珠,这两位是德王府的两位小王爷,宇文浪和宇文昆。”
玉珠双眸清澈明亮,大方行礼:“两位小王爷好!”
四人正在相互寒暄之时,却被楼下传来的嘈杂之声打断。
四人都低头往窗外看去,楼下路上有一个富家公子装扮的人带着五个打手,拦住了两个过路女孩的去路。不但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还动手动脚地要去摸人家姑娘的脸。
陆灵莞厌恶地皱了皱眉。玉珠则是难掩兴奋之情。玉珠武功虽是稀松平常,但爱凑热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不少,反正万一打不过也有陆灵莞护着,十分有恃无恐,此时挽了挽两只袖子,摩拳擦掌就想马上去把这流氓教训一番。
宇文浪瞥见了楼下之人:“这是礼部尚书的儿子李昂,不必理他。”
玉珠双眼圆睁,不觉凶狠,只觉可爱,急声呛:“怎么能不管?!凌枫哥!”边叫边急看向陆灵莞。
陆灵莞深知玉珠在王府早已憋坏了,这等闲事如若不让玉珠管,玉珠肯定会难受好几日,只得笑着宠溺地对着她点了点头。
玉珠得到许可,乐不可支地一跃而起,从楼上飘然落下,站在两个姑娘面前,将两个路过的姑娘护在身后。笑脸盈盈地看着李昂,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李昂被这突然出现的姑娘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此姑娘甚美,又对着自己笑得甜美,恬不知耻笑道:“又来了一个美女,让爷好好瞧瞧。”边说边伸手想去摸玉珠的脸。
玉珠先是对着李昂甜甜一笑,两眼弯得像月牙,却同时一抬手狠狠的朝李昂伸过来的手劈去。还来不及等李昂叫疼,玉珠已经眼明手快地开始扇李昂的脸了。
玉珠一鼓作气,左右开工,此起彼落,上下交加,噼里啪啦地打了几十下,打得酣畅淋漓,直到玉珠觉得手有些疼,才停住了。
玉珠两手抱在胸前,看着李昂被打得停不住,玉珠收手后头还在不听使唤地上下左右摇晃。搞笑的模样看得玉珠笑得开心极了。
待李昂的头停下来,刚要想叫打手说上的时候。玉珠早已轻轻一跃,回到了二楼。
李昂带着打手怒气冲冲地直冲酒楼二楼,酒楼里人来人往的客人颇多,李昂和打手连推带撞地碰倒了不少人,骂骂咧咧声四起。
陆灵莞、宇文浪、宇文昆则站成一排,将玉珠挡在身后。
李昂看到刚刚打自己的姑娘站在三个人身后,耀武扬威地看着他,手里还晃着自己的头发,一脸得意地笑着。
李昂高声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打小爷,看小爷我不拆了你的骨……”话到一半,看清站在姑娘面前三人的脸,被打得红肿的脸竟被吓白了,不由得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缩了起来,唯唯诺诺鞠躬作礼道:“浪小王爷,昆小王爷,凌枫小王爷。”
陆灵莞并不屑与他废话,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声音不大,但却精准地说了一个字:“滚!”
李昂便匆匆带着打手们屁滚尿流地滚了。
四人这才入座聊天。玉珠教训了李昂,心情十分愉悦,又觉得意犹未尽,还没有打过瘾,有些惋惜。
宇文昆被刚才玉珠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京城是天子脚下,江湖中人甚少。宇文昆从小身在京城,对仗剑天涯,狭义江湖只能心向往之。第一次见到一个姑娘身上有着潇洒肆意,行侠仗义的侠者之气。心悦诚服地感概道:“玉珠姑娘武功好俊,颇有侠者之风。在下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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