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浪回府也给政德王请了安,刚回到房中,还没来得及坐下,宇文坤便急匆匆地进了门,神秘兮兮地关紧了房门。
宇文昆满面愁容地看着宇文浪,很是哀怨:“哥,玉珠不见了,而且是不告而别。“
宇文浪不以为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气定神闲:“玉珠本来就只是在府里养病,病养好了自然就会走,她应该是去找凌枫了。玉珠武功不错,又行走过江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你别瞎担心了。“说完举起茶杯,闻了闻茶香,细细地品了品。举手投足都有着一种独特的优雅和从容。
政德王常年生病,经常不在府中。小时候两兄弟都跟在母亲身边。只是宇文浪长到八岁时,母亲生第三个孩子时难产,一尸两命。宇文昆那时也才三岁,后就由宇文浪带大。两兄弟自小亲厚,无话不谈。
“哥,你想办法给我安排点人,我要去找玉珠。“
宇文浪看着宇文昆傻乎乎的样子,语气悠悠地,直接戳破:“你可是喜欢玉珠?“
宇文坤倒也不扭捏,嘿嘿笑答:“嗯,我喜欢玉珠,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姑娘。生性豁达,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是个真正的女侠。比京城中那些矫揉造作,扭捏作态的名门闺秀好多了。”
宇文浪看着宇文昆眼里闪着温暖的光,就知道这傻小子真是认真喜欢上玉珠了。宇文浪放下手中的茶杯,正了正坐姿,难得摆出兄长的样子:“昆小王爷,你可还记得你是小王爷。玉珠不过就是一个农家姑娘,虽然有些武功,但一无家事二无背景。你喜欢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宇文浪停了停,又语重心长道:”就算是你真的娶了她为妻,玉珠变成了王妃。你现在喜欢她性子里这些活泼跳脱,都会变成她当王妃被人诟病的理由。她若是为你放弃了本性,那她还是你喜欢的那个她吗?“
宇文昆没想到宇文浪会这样说,收起了笑意,倚着桌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哥,一本正经字字清晰:“哥,当王妃就那么好吗?娘亲是名正言顺的政德王妃,育有你我。但娘亲为了守住王妃这个位置,身体不好还强行怀孕,最终才离我们而去的。”
宇文昆那时虽年幼,也永远忘不了娘亲苍白的脸色,因为身体不好还怀孕,最后连床都下不了,只能在床上养着的情景 。
老皇帝最厌恶外戚,三个儿子心照不宣的都只娶了一位王妃。政德王自幼身体弱,也便需要多几个儿子巩固自己的实力。王妃也正是因为如此,生了两个儿子后,仍不顾自己身体不好,强行有孕,想再生第三子,却因此断送了性命。
“哥,人生贵极是王侯,浮利浮名不自由。你知我最爱自由,胸无大志。忧国忧民这种大事我做不来,还是你去操心吧。于我而言,只羡鸳鸯不羡仙。如果玉珠真的愿意嫁我为妻,我绝不会让她为了当王妃改变自己。我可为了她不当这小王爷。”宇文昆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因为他渐渐长大后,明白自己不过是政德王巩固实力的棋子,早已随即立志自己只要做闲散王爷。
宇文昆说得义正严辞,句句在理。宇文浪也知弟弟不愿做棋子,自幼就故意放纵自己,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宇文昆想起了什么,严肃的脸一下明媚地笑起来,哼了一声调侃:“哥,你还教训我,父王让你娶陈于儿,你又为何不娶?就因为你小时候在玹丞王府里只见过一眼的小姑娘。”
宇文昆说到这里,不免勾起宇文浪的一段往事。
幼时有一日,凌枫请了病假没有去学堂。宇文浪下学便去玹丞王妃住的府邸探病。最后没有见到凌枫,却在园中一个僻静之处遇到一个满面泪痕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金色的简约宫裙,发髻上簪着精致的绢花,刘海梳了起来,额间坠着漂亮的额饰,像个小公主。眉宇相貌有几分像凌枫,眼睛哭得通红,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不知为何,浪小王爷看着小姑娘愣了一会,心中莫名悸动,手足无措。猛然想起什么,转身去花园摘了几束漂亮的花,走到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停了哭,站起身来,抬头红红的眼眶看着眼前的宇文浪,刚刚哭过的双眸像是晨露,晶莹明亮。
宇文浪问:“你是谁?”
小姑娘并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宇文浪。
“那你为什么哭?可是有谁欺负你了吗?”
小姑娘仍没有答话 ,只是摇了摇头。
宇文浪把花递到小姑娘面前:“那你别哭了,来,这些花给你。我叫宇文浪,等我长大了,我娶你为妻,这样我就可以一直护着你,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惹你哭了。”
小姑娘并没有伸手,仿佛被吓住了。宇文浪红着小脸,把花塞到女孩手中,也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阎骏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了,看见宇文浪塞给小姑娘的花,非常不悦地一把把花抢过来,统统丢在了地上,随后把自己拿到的水果重新塞到小姑娘手中。
宇文浪气得都快炸了,吼道:“阎骏,你干嘛!”
阎骏不屑地盯着宇文浪,不甘示弱地答:“没干嘛!”
这两个半大小子大眼瞪小眼,火气十足,小姑娘左右看了看,拿着手里的水果转身就跑。两人都想去追,却又都不想让对方去追,动手拉扯起来,小姑娘却倏地没了身影。
后来还是玹丞王妃来了才阻止了这两小子地拉扯。问清了缘由,原来是两个小子为了一个小姑娘才打闹的。
两人都问玹丞王妃,小姑娘是谁。玹丞王妃只是笑,笑得十分开怀,看看阎骏又看看宇文浪。摸摸这个的头,又摸摸那个的头,仿佛都很满意,笑得眼角微微下弯,温柔言道:“都是好孩子。”
自此之后,宇文浪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多次跟凌枫打听,凌枫却只说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不知是谁。可就是这个小姑娘,让宇文浪初会便已许平生,难以忘怀。
宇文昆见宇文浪一时魂飞天外,好像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有些得意,又有些胆怯地低声接着嘀咕:“你那么不喜欢阎骏,除了他老欺负凌枫哥,不就是因为当初他丢了你的花吗?哥,我喜欢玉珠怎么了,玉珠现在好歹还是凌枫哥的义妹呢。你喜欢的姑娘名字叫什么你都还不知道呢!哥,你就帮帮我吧!”
宇文浪深知宇文昆是个与世无争的淡泊性格,很难喜欢上什么东西,但是一旦喜欢什么,就是真的喜欢,轻易不肯放手。赖不过他的软磨硬泡:“好了,你先稍安勿躁,现在父王回来了,总要想想办法。我和凌枫在路上都遇到了凶险,更何况是你。”刚刚被宇文昆调侃了半天,宇文浪故意道:“只是去了也不一定有用,玉珠未必喜欢你,说不定她喜欢的是凌枫。”
宇文昆不为所动执意道:“玉珠喜欢谁,那是她的事。反正我喜欢她,就想和她一起行走江湖,看遍万里河山!!”最后这句话说得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宇文浪见宇文昆这傻乎乎的执拗样子,只得宠溺的摇了摇头:“好了,我尽快给你安排!”宇文浪想起自己和凌枫行走江湖的约定被不死人打乱,想着成全了宇文昆的心事 ,也算是弥补自己些遗憾。
“锵!锵!锵!”
空气中玉石和宝剑相碰之声清脆无比,不绝于耳。一会是玉箫险而又险地划过眼前,一会是宝剑招招不离对手身旁半尺之内。
持剑持萧之人皆分毫不让,内力四溢,搅得身边事物,落叶,飞沙也都跟着飞腾乱舞。
原来是阎骏和陆灵莞正在“切磋”武功,近几日一路行来,风平浪静。阎骏竟有些不习惯,还好有陆灵莞可以陪他切磋过招。
只是陆灵莞与之前和阎骏过招大不相同,全没有之前地收敛克制。每每都是火力全开,接近搏命地打法让阎骏不免心中疑惑,陆灵莞像是就快要打一场大战,练习也竭尽全力。
如果陆灵莞手中玉箫换成剑,阎骏早就要被这剑光包围了。陆灵莞的箫是挥洒自如笔走龙蛇,阎骏的剑是反复无常诡异莫测。
两人越打越快,短短几个呼吸间已经过了多招,只能看到两人手中之器的残影。旁人若是见两人这样地切磋除了目瞪口呆,估计也要被这激烈地打法吓个半死。
两人招招又缠又斩,刚柔并济,打斗中每每对视,两人嘴角都挂着不羁的笑容。阎骏眼睛深邃,黑亮若星看着陆灵莞,陆灵莞则迎着他侵略的目光,眼里也射出凌厉的光芒。两人都打得十分过瘾,毕竟人生最难得就是能够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亦是知己。
两人过招都带着肖子翰,便于他学习。肖子翰在一旁看着,先是手脚跟着两人的动作手脚并用比划,后面快得跟不上了,第一次觉得原来武功练好了,是如此出神入化,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好好习武。看着两人身上内力腾起地层层霸气,不得由衷感概了一句:“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敌啊!”
两人酣畅淋漓地打完:“凌枫,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怪不得你用玉箫跟我打,不用你的昆吾剑。”阎骏停了停,嬉皮笑脸道:“原来是凌枫舍不得,怕不小心会伤了我!”
肖子翰见两人打完早已跑到陆灵莞身边,听到阎骏这般不要脸的调戏漂亮姐姐,倒是替陆灵莞给了阎骏好大一个白眼:“哥,你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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