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巧,这个时候遇上了莱欧斯利,刚刚吾辞说了什么都该被他听见了。
吾辞对莱欧斯利只不过是一个过目,心就在作乱,在反复叽叽喳喳,它们在发疯,它们在体内平地而起一座酒吧里面有好多个疯子在蹦迪。
吾辞一时消停不下。
“神,神通啊,神通,我的神通你又不是不知道。”吾辞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鸟笼子’。
在莱欧斯利面前,吾辞一副老实人模样,跟公爵大人说话结结巴巴的,一旁的希格雯就看看不说话。
吾辞大肆炫耀起了自己的神之眼:“这个,这个就是我的神通。”
“哦~是嘛,讹了别人两万特许券的神通?”说着,莱欧斯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一旁的希格雯好奇:“诶?这个事我怎么不知道?”
“……”吾辞刚刚身上的灵光瞬间就消失了,她心虚了。
莱欧斯利并不打算把吾辞的这件事情全部抖出去,在梅洛彼得堡里,莱欧斯利早前就说过,吾辞的同行有很多,现揪着这一个人不放多不公平啊。
他直接撇开话题,回到了先前:“好了,说正事,刚刚我喝茶的时候,你敲门干嘛?”
莱欧斯利的目光放在吾辞脸上,吾辞抱着膝盖唯唯诺诺的,尽量立好自己老实人的人设。
既然公爵大人诚心诚意的发问了,吾辞给他个脸面,如实交代:“就是你给我安排的那个房间里有一具已经发生了巨人观的尸体。”
“对对,那具尸体好像是布丁!”
应该是见过,吾辞并未反驳过希格雯,毕竟她才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有什么资格跟希格雯辩论呢——人家说好像就是好像,总比吾辞没见过的更有说服力。
莱欧斯利转脸看向吾辞,轻笑了说:“哦?你中头彩了?”
吾辞还没说这就在你家隔壁呢!
当个典狱长这都看不见!
“嘁!”吾辞发出的声音很小,却传进了莱欧斯利的耳朵里。
莱欧斯利就要迈步进吾辞的房间了,回头问跟上来的吾辞:“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吾辞表面老实人:“是的,公爵大人说得对。”
在莱欧斯利看不到的一面里:是是是,对对对,你他妈说什么都对!草!那人怎么不死你家死我家啊?
突然,吾辞心头一阵搅动,完了被心绪知道了。
它们吵吵嚷嚷:不准你这么说公爵大人!公爵大人最棒了!不准你这么说他!公爵大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快向公爵大人道歉!
吾辞很难不会怀疑,这些声音是从女德班里被调教好了,送出来安插在自己心里的。
吾辞为了让自己的心脏免受痛击,撇开脸不知跟谁说了一声:“对不起!”
才得以让心绪原谅自己,放过吾辞脆弱的心脏。
然而外界,希格雯和莱欧斯利看向吾辞的目光甚是奇异。
“怎么,人是你杀的?”莱欧斯利愣愣地盯着吾辞看。
希格雯的脚步也停在了台阶上,没有动弹。
他们二位投递向吾辞的眼神,貌似真的像是在审视一个犯人,吾辞现在在他们的眼里,看得出她真的杀人了,只是凶手自己还没有承认,心怀愧疚说了一声‘对不起’罢了。
吾辞慌乱中连连摆手,解释道:“没事,没有没有,刚刚乱说话了。”
莱欧斯利的眼睛里充斥着‘不可能,这人有鬼’的告词,视线慢慢从吾辞身上挪开,继续迈步向吾辞的房间。
希格雯同样疏远了吾辞一些。
在希格雯的小脑袋里: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吾辞杀的,谁也说不定,只有吾辞她自己清楚。
这件事过去后,希格雯打算恶补几本侦探小说。
莱欧斯利则对此案情逐步分析。
尽管发生在梅洛彼得堡里的凶杀案水面上的人不会管,身为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总不能让自己的梅洛彼得堡横尸遍野,做事不管吧?
莱欧斯利若有所思:“布丁,布丁貌似前年上半的时候就刑满释放了,怎么可能现在死在这里?”
希格雯勉强说:“可是,我就是看见了,她真的很像布丁。”
布丁在梅洛彼得堡里引起的波动有些大,刑期才一百天,医务室里没少去,希格雯见了她肯定面熟了。
“除非,布丁刑满后还留在梅洛彼得堡里,嘶……”
莱欧斯利突然想到,事发地就在自己宿舍隔壁,况且这件事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死者在他家隔壁躺了这么久,他居然会没有察觉。
传出去,这个典狱长当得未免也太不称职了。
死人都睡到了自己隔壁,凶手都已经蹬鼻子上脸了。
吾辞把莱欧斯利带到‘棺材’前,重复了和希格雯一样的话:“请捂好口鼻。”
她收了收衣袖,重复当时希格雯在场时同样的动作,猛地把盒子盖揭开。
还是那一股恶臭发烂的味道,吾辞经历过了前两次都快要习惯了。
莱欧斯利顺手扶着矩形的盒子盖板,低眉认真仔细地看盒子里面的那一具尸体。
梅洛彼得堡里没有法医,莱欧斯利只是精通机械工业上面的常理,面对当下的这具尸体,他还有些束手无策。
装在盒子里的尸体,确实很像布丁的,仅凭两条泡发的手腕就能看出来。
莱欧斯利接管梅洛彼得堡的历史中,除了布丁出现过如此严重的自残倾向外,再找不到下一个。
当莱欧斯利和希格雯都沉浸在严肃的侦破环节时,吾辞的心绪突然疯狂了起来,将本体强行从严肃的环境中拉扯出来。
视线控制不住地瞟到了莱欧斯利按在盖板旁侧的手背上,看得吾辞心脏狂跳,心绪群魔乱舞:快看,快看!好机会好机会啊!去摸一摸他的手背,牵一牵他的手!快啊快啊!
它们仿佛又捏住了吾辞的心,拿着把柄指使吾辞。
看了看莱欧斯利的手,吾辞经过了一次大脑——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吾辞这次果断选择,拒绝掉了自己的心绪。
这帮疯魔的恋爱脑精神体很快就教吾辞做人了。
吾辞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喉管里一股血腥喷涌而上。
当着莱欧斯利的面,吾辞吐了一大口血。
希格雯率先反应:“啊!?”
莱欧斯利的表情更加复杂。
这边还在看死者呢,那边怎么就快要成死者了?
心绪还正一刀刀地捅着吾辞的心脏:叫你不碰公爵大人的手!叫你不摸公爵大人?公爵大人怎么了?公爵大人怎么你了?摸一下他又不会吃了你!
“你,你怎么了,要是受不了这个气味你就……”
噗咳咳咳……
又一滩新鲜的血液从吾辞嘴里喷出,她貌似真的快要入土跟眼前的布丁合葬了。
魔化了的心绪:快点!摸摸他的手!快点!去摸摸他的手!
现在脸可以不要了,这个榴芒吾辞非得耍一下不可了,她扬起手一把重重地打在莱欧斯利的手背上,狠狠按着。
莱欧斯利投来的是关切的目光,比起木盒里的尸体,他更担心这个好端端的大活人突然大口吐血的身体状况。
担心一房两尸,莱欧斯利赶紧抓住吾辞的手,扶着她问:“你不要紧吧?”
吾辞苦涩的笑了笑,她就笑笑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心里的另一种声音。
现在吾辞身处莱欧斯利怀中,心绪更是一番火上烤的蚂蚁滋味:哎呀哎呀哎呀!你看你看,我就说!我就说!莱欧斯利大人一定很喜欢很喜欢我的,一定特别特别喜欢我!我说得没错吧!
“完了,这人是不是糊涂了,护士长。”莱欧斯利慌忙中看了一眼希格雯。
吾辞勉力抬起自己颤抖的血手,很费劲地跟莱欧斯利讲:“我,我没事,我,我挺高兴的。”
典狱长还是头一回看到大吐血了还能笑着讲话的人,看不懂,完全看不懂吾辞怎么了。
莱欧斯利显得更加无能为力了:“护士长,你要不要来看看?”
希格雯凑近摸了摸吾辞的额头,正常,脑子应该还是好的没有被烧坏,她的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护士长,她怎么了?”莱欧斯利问。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吾辞的心绪们已经开起了PARTY!
‘热烈庆祝吾辞投怀成功!离嫁给莱欧斯利又近了一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说罢,某个蒙面心绪摇起了香槟,酒水喷洒而出。
“你,你还好吧?”希格雯拍了拍吾辞的脸,打算吾辞真的不清醒了,她就去拿听诊器。
吾辞还清醒着,只是第一次跟莱欧斯利凑这么近有些不习惯,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里有些冲,一定是激动坏了。
她心想,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无妨自己本身再加一把火。
吾辞回头对希格雯应道:“我没事,刚刚,刚刚老毛病犯了。”
“啊?那我们去医务室看看?”希格雯尽职尽责,让了两步。
作罢,既然如此吾辞就直接坦白了:“我年幼因为见了莱欧斯利一面,就生了一场大病,这个病会因为长时间摸不到莱欧斯利就复发!口吐鲜血!”
闻言希格雯沉默了,站在原地立刻陷入沉思,吾辞的这种症状她怎么一点都不熟悉?
然而,莱欧斯利从吾辞的话中貌似读懂了什么,她这人不干净:“我们经常见面吗?没有我的那几年,你怎么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