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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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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融融,杨柳依依,一年之际在于春。

到了玉京城,姜溶格外忙碌起来,家里这几个小姑娘都够她应酬的了。

姜清姜潇姜浮仿佛约定好了似的,轮着番的邀她出去玩。

姜溶忙里偷闲,和未婚夫季临见了一面,不说长辈们,二人也俱满意。

季临现任鸿胪寺从八品令,官虽然不大,但以他的年纪来说,也算是年少有为了。

他出身勋贵,长相清俊,谈吐有礼,姜溶温文尔雅,世家淑女,两人实在是天生一对,现如今两家已经在走纳彩之礼了。

这日,姜浮拉着姜溶要去给她选添妆礼,后面雪簇一步不离的跟着。

多宝阁是玉京城有名的首饰铺子,达官贵人,命妇贵女都是这里的常客。

她们刚走进去,伙计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满脸是笑。

可巧的是,店里面另有熟人,季临的堂妹季颐然也正在店里,和几位闺中密友一起挑选。

勋贵有勋贵的圈子,姜氏虽然算氏族,但族中并无爵位,到了姜浮父叔这一辈,官位最高得,便是她父亲姜蘅从三品的国子监祭酒,还有就是姜溶父亲姜英,正四品的阳州刺史,所以姜府如今也算是实权一派。

勋贵名声好听,但却并无多少权力在身上,这是两个不同的圈子。

姜浮虽然与这位季十七娘认识,但却并不十分熟络。

她是宫里季昭仪的亲侄女儿,父亲救驾而死,皇帝感念他们家的恩情,破格封她为清平县主。

季颐然有郡主称号,又有个在宫里做妃子的姨母,也算是玉京贵女的第一等。

她性子活泼,看到姜溶眼睛一亮,轻快得跑过来,把姜浮挤到了一旁,亲密地挽着姜溶的手,跟她那帮小姐妹炫耀:“这位就是姜二娘子,也就是我未来阿嫂。”

她骄傲地昂起下巴,眼神却止不住地往其中一人身上瞥:“姜氏世家大族,看看什么才叫诗书传家,名门闺秀。”

她针对的那人姜浮也认识,瓜子脸眉眼上挑,是宋贵妃的亲侄女儿宋暄妍。

宋贵妃和季昭仪可不一样,她如今还没有皇后的名头,但是实际上的六宫之主,朝堂上也有涉猎,要不然怎么能推举宋燕时成为大理寺左少卿呢?

宋暄妍在家里极为受宠,性子便有些娇蛮,玉京城里有风言风语流出,她似乎对季临有些小女儿心思。但宋家是平民百姓出身,就算现在发达了,季家也并不放在眼里。

何况宫里的宋贵妃可把季昭仪压得死死的,两家才不会交好。

姜浮苦着脸,看着姜溶成为两人斗气的工具。

那边季颐然还在不停地说:“姜二娘子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样样精通,性子也好。不像有些人,沐猴而冠,穿上了绫罗绸缎,也还是仪态全无。”

她趾高气扬,宋暄妍被气得脸色发青。

姜溶脸色尴尬,平白就树了敌,任是谁也不会开心。可是这两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一个是未来小姑子县主,另一个是宋贵妃的侄女儿,都不是好得罪的。

良久,姜浮才终于从刀言剑语中找到空闲儿,拉着她告辞,两人才脱身。

现在正是午后,姜浮姐妹俩坐在马车里,才真的舒了口气。

姜浮道:“真是运气不好,怎么碰到了她们……”

姜溶若有所思,她低头道:“玉京的风气果然还是这样吗?”

时人爱大家闺秀,谓其进退有度,可红袖添香,又可持家有道。

姜浮笑道:“也不尽然,都说女子应当娴雅端庄,可刚才那两位,清平县主和宋娘子,也都不如此呀。但她们在京中,还不是横着走。”

姜溶不减忧愁,她话锋一转,又问道:“那位县主和季临有什么关系吗?”

女子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她虽满意季临,但也不是认定非他不可,若是季临心中已有旁人,她不会做出棒打鸳鸯。

玉京城和阳州城好男儿千千万,她也不是非要吊在这棵树上。。

自家姐妹,姜浮如实道,“我也不知。”又不是一个圈子的,她自然不和她们一起玩,女子名声重要,虽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强,但天底下多得是紧闭的嘴巴。

宋贵妃可不是好惹得。

她一问三不知,自觉郝然,安慰姜溶道:“阿姊放心,我明日就去打听打听。实在不行,还有阿耶阿兄,对了还有阿潇,这丫头是个人来疯,满玉京的小娘子都和她玩得来,说起来颇有阿姊你当年的风范呢。”

姜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不禁露出一个笑容来。当时姜英还在玉京任职,她在玉京城中长大。

别说满京城的小娘子,就算是郎君,又有几个不跟在她后面叫声老大的呢?

往事不可追,姜溶脸上怀念的神色褪去,她又是那个彬彬有礼的姜二娘子。

马车骤然停下,马夫一声呦呵声,姜浮没坐稳,被带得向前面倒过去。

姜溶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姜浮的脑袋这才幸免于难,长舒一口气。

她撩开马车的帘子,问坐在前面的雪簇:“怎么了?”

雪簇向前方昂了昂头:“前面好像在杀人。”

不用她的回答,姜浮也看到了,对面一个蒙头蒙脸的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正好和姜浮来了个对视,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姜浮第一反应是赶紧走,先去报官再说。

那黑衣人手中陌刀使得威风,马夫被吓得屁滚尿流,早已经溜之大吉,随从几人死得只剩一个,他一下把马车踹了个碎,里面露出一个干瘪的脸来。

是大理寺卿柴原!

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刚当街行刺朝廷大员。

柴原从散了架的马车上滚下来,他是个实打实的文官,不会半点武艺。

雪簇也识得他,知晓柴原身份,不等姜浮吩咐,立马飞身上前,她手中仪刀出鞘,在姜浮看来,也算是战了个旗鼓相当。

姜浮心中焦急,金吾卫巡逻玉京城中,这儿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迟迟未发现。

姜溶目不转睛看着,轻声道:“你这女使倒是身手不凡,但她不是这人的对手,还是赶快让她回来吧。”

姜浮无奈,雪簇年轻心热,看到柴原当街被刺,就算力有不逮,也绝不会后退。

可是刚开始还算不分上下,现如今却是接连败退,黑衣人朝她胸口刺去,雪簇挥刀要挡,但力不如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被震得虎口发麻,手中仪刀飞落在地。

姜浮惊呼道:“雪簇,快跑!”

柴原本来是躲在马车底下,看雪簇年纪轻轻,不忍看她为自己而送命。那黑衣人拎着刀越来越近,他手脚并用,忙从马车底下钻出来,道,“你今日为杀我而来,何必牵连无辜,我这条老命你拿去就是了。”

雪簇低呼道:“柴大人……”她心中懊悔,勤奋练武十余载,从会走的时候便会拿刀。在军中之时,常常得到应大将军赞赏,她便也沾沾自喜起来,今日居然战不过一个无名之辈。

那黑衣人并不多话,挥刀就要先解决了他,姜溶刚才就在纠结,此刻终于忍不住出手。

她衣袂飘飘,披帛颜色鲜亮,不像是去打架,倒像是仙子凌波而来。

她随便捡起地上散落的横刀,略掂量了一下,不算称手,但聊胜于无。

四五具尸体随意躺落在地面上,刀上面也沾染了不少血。

这几人她来晚了,救不得,但岂能再见有无辜之人惨死于她面前。

淑女虚名,岂能比得上人命关天。

姜浮和马夫齐齐捂住了嘴,别说她们俩,就连国子监祭酒姜大人并那几个亲叔父,也不知道姜溶还身怀武艺。

不知是黑衣人气竭,还是姜溶真的武功盖世,两人这次真得是打了个平分秋色。

刚爬出来的柴原又爬了回去,在车底为路见不平的侠女助威,“巾帼不让须眉呐!”

他是见过姜浮的,但离得不算近,常年案牍劳形,眼睛不算好,这个距离连男女都看不清楚,只能根据她刚才出声,判定她是个年轻女子。

至于姜溶,柴原是真的没见过。

他这一出生,黑衣人捂着受伤的左手臂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被他声音刺激,不管不顾向他砍过去,姜溶忙去阻拦,飞身起来,踢他拿刀的右手。

黑衣人一击不成,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巡察的金吾卫的身影姗姗来迟。

姜浮大喜。

黑衣人扭头要跑,姜溶想要去追,却被披帛勾上马车,绊了一下,她一用力,轻薄的绢罗撕裂,那黑衣人已经趁着这个功夫足尖轻点,几步跃上屋檐。

来的金吾卫小队,在队正的指令下,派了两个人去追捕,剩下一队人齐齐将几人围住。

队正道:“尔等何人,竟敢在玉京城内持械斗殴,速速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否则格杀勿论!”

聚众斗殴可是大罪,地面已经躺了四五具尸体,要是都算到姜溶雪簇头上,都可以判死刑了。

柴原忙爬出来,从怀里掏出代表身份的鱼符出来,递给那队正看。

作者有话要说:鱼符:古代官员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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