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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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怀里的一堆金银珠宝,段宝银又看他们玩了几局。

段宝令没有再出手,只是跟旁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偶尔指点一下坐在赌桌上的少年少女。

等玩得尽兴,时间已经来到傍晚,众人也都饿了,便吵吵嚷嚷着要去清梦楼喝酒。

“可算到三月了,今年的荔枝春我盼好久了。”

“今晚不醉不归!”

“我说前几天怎么看到清梦楼进了那么多马车,货郎还神神秘秘的,原来要拿荔枝酿酒啊......”

“一骑红尘妃子笑,有人知是荔枝来嘛!走走走!”

少年少女们三三两两出了包厢,到店小二那结了账,便浩浩荡荡地出了纸醉坊,重新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要往清梦楼走。

清梦楼的名字起得雅致,里边自产的荔枝春在整个丰雪镇都是响当当的出名,甚至时常有许多人慕名而去只为喝酒——但这并不妨碍它本职是个烟花之地的事实。

段宝银有些跃跃欲试,在心里连连感叹这一趟下山果然没白来。

段宝令正牵着她走在人群最后方,察觉到她开始一蹦一跳的步伐,对前边的少年少女们道:“我先送我妹妹回家一趟,你们不用等我。”

前边众人闻言都停了下来,回头看他们。

段宝银则是睁大双眼看向段宝令:“师......哥哥,我也想去。”

“再叫一次。”段宝令侧过脸,垂眸看她。

“哥哥。”段宝银心下一喜,以为这招有用,于是提高声音道:“哥哥,我也想去!”

段宝令的眉眼弯了弯,似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嘴上却毫不留情地说:“不行,你还小。”

段宝银转了转眼珠,突然有了主意:“哥哥,你要是丢下我自己去,我就告诉爹爹。”

等着挨师父的揍吧段宝令!

段宝令果真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似笑非笑道:“宝宝,你威胁我?”

有师父这个靠山给她撑腰,段宝银胆子很大,非但不怕,还叉起了腰看他。

师兄妹在路上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众人都看乐了,阮川笑着打圆场说:“阿令,妹妹这么想去,你就带着她一起吧,反正我们今天也就是喝喝酒,不干别的。”

段宝银瞪了段宝令一眼,他们难道还想干别的?

她问:“哥哥,那你们平时都干些什么?”

霍借月啧了一声:“听美人儿唱小曲,看舞呗。”

段宝银心想那这些也没什么儿童不宜的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阮川,提议把段宝银一起带上,段宝令只好无奈地妥协了,只是警告她道:“去到悠着点,别到时候看上哪个男倌要带回家去。”

“放心啦。”段宝银开心地应了,“哥哥这么丰神俊朗,寻常男子也入不了我的眼。”

段宝令哼了一声,像是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

一行人便继续兴高采烈地接着走,一路上都在讨论清梦楼里的荔枝春、乐曲歌舞和美人。

清梦楼环绕一面小湖而建,落日的余晖沿着屋瓦落下来,与楼上的烛光在水面上映照成一片星星点点。

淡淡的脂粉香气萦绕浮在空气中,晚风一吹,就飘到江河上的游船画舫周围,里边的人们拨开纱帘,用袖子轻掩口鼻,惹来欢声笑语。

桥上有人搂着怀中的美人,一边呢喃细语地哄着,一边将铜钱当作小石子扔进湖中,激起涟漪荡漾。时值初春,湖面上还有些没有化开的碎冰,与小石子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虽然楼阁栏柱用的都是普通的木料,并无什么特别,更算不上奢靡,但胜在此地本身风景极好,平添了一份温柔缱绻。

老鸨像是之前就知道他们要来,早早差了小厮和丫鬟在门外等着,一见到他们就连忙迎了上来。

进了清梦楼,阮川带着一群少年少女直接上了顶层最大的包厢,包厢里头也已经被精心布置了一番。

座椅软垫一应俱全,桌上放着酒水和点心,瓶中的花朵上沾着晶莹的水珠,幽幽的香气从香炉中弥漫出,屏风和纱帘后甚至还有个宽阔的露台。

绘制着鸳鸯戏水的屏风后还站了一排漂亮的男倌女倌,段宝令伸手一指,便让他们排着队全出去门口负责站岗。

阮川则是摇着折扇,朝众人邀功道:“怎么样,这地儿不错吧!”

“行啊你,小川,天字阁都被你包下来了。”霍借月对他比了个大拇指,“我每回都抢不过那些酒鬼。”

阮川说:“嗨,这有什么难的,开个好价就成,老鸨恨不得让本公子包一个月。”

霍留云也对他比了个大拇指,肯定道:“财大气粗。”

其他少年少女也纷纷比了个大拇指,“财大气粗”起来,接着就迫不及待地奔了上去,一边大鱼大肉,一边喝酒吹牛。

正在众人玩得开心之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敲响。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一名女倌焦急的声音:“这位客官,天字阁已经被包下来了,您不能进去的!”

一个女声凛然道:“那你就告诉我里面藏了什么人,否则我非进去看看不可!”

霍借月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嘟囔道:“这谁啊?来找茬的?”

正在和她猜拳的阮川吞了口口水,屁股往后挪了一点,小声说:“我长姐。”

原本吵得屋瓦都快被掀翻的包厢顿时安静如鸡。

丰雪镇不大,有名的修仙世家和商贾巨富之间的长辈大部分都互相认识,平时少不了打交道。

被一家发现了,相当于大伙儿都没好日子过了。

正在众少年少女开始扒拉纱帘,打算该把纱帘拧成个什么样的麻花然后用来跳楼之时,包厢外那女倌又道:“抱歉这位客官,这些是客人的隐私,我们不能透——”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声脆响,那女倌就硬生生挨了个巴掌。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有多疼,段宝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门外的女子怒气冲冲道:“什么下贱的脏东西也敢跟本小姐对着干!开门!我找我弟弟难道还要你来点头同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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