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在星抬头看向前向，阴恻恻的眯眼。
“拂衣师姐！”气鼓鼓的艾芯，高兴得跳了起来。
苏拂衣回她一个安抚的笑，扭头看向那名外门弟子，站在前方台阶上似笑非笑的抛着石子儿。
“这位师兄还是师弟，你对我家宜生师姐有什么意见吗？”
钱锡山捂着被砸的头，先被苏拂衣身上的内门弟子服吓到，等看见她袍角的十芳花花蕊竟然绣的是珍珠，更是脚软。
亲传弟子！
……惨了惨了！原本想讨好孙师兄的，怎么这么倒霉。
钱锡山膝盖一软，刚要低声下四的冲苏拂衣道歉。孙在星先开口。
“你是半药峰的那个亲传弟子。”
半药峰的……亲传弟子？！
跟班们恍然。就是姜义长老那个傻了十几年，近几天才恢复的傻徒弟嘛。
再看她袍角上只有一朵十芳花，确定苏拂衣才炼气一层后，立刻没了刚才的忐忑不安。
就连钱锡山都重新挺直了腰板。
拖着腔调冲苏拂衣行礼，“原来是傻瓜……呸呸呸，拂衣师姐，抱歉抱歉，我和秦师姐以前在启蒙堂的时候关系可好了。刚才见了，就忍不住和她开了个小玩笑。”
“拂衣师姐对以前的事大概不知道，所以刚才是误会了吧？没关系，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钱锡山嬉皮笑脸的，三言两句反而变成苏拂衣不对。
气得艾芯叉腰，气鼓鼓的瞪着钱锡山，“你说谎！什么关系好！你明明从以前就老欺负秦师姐！拂衣师姐你别听他胡说！”
“艾芯。”秦宜生轻轻拉了艾芯一下，被艾芯扭了肩膀。
“原本就是！”
钱锡山盯着艾芯阴恻恻的笑，明显是记恨上了，冲她说话都是一字一句的，“小师妹，你可别乱说话。小心走路不小心跌倒摔烂下巴哦。”
话音未落，第二颗石子儿砸了过来，恰好砸中刚才的位置。
钱锡山痛叫了一声，不等他伸手捂，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已连着砸中伤口。
咚咚咚咚！肿包油亮青紫，已经鼓得不能再鼓。
痛得钱锡山连碰都不敢碰。
“够了！”孙在星呵斥，手一挥，将从他眼前飞过的第六颗石子他原路送回。
石子又急又快，带着破风声朝苏拂衣面部袭去。
眼看苏拂衣额角要被砸中，却被她碰巧弯腰捡石子避开。
石子落空，砸中栽种在一旁的树木。树皮顿时被击飞，打出一个小坑。
“哇。”苏拂衣看着树上的小坑挑眉。
扭头看向孙在星，“还好我运气好刚好弯腰捡石头，要是被你刚才那下砸中了，我不得十八年后才能找掌门告状？”
众人一愣，有个外门弟子还傻乎乎的问出口，“为什么是十八年后？”
“重新转世投胎难道不要一点时间吗？”苏拂衣开玩笑。
不过她的幽默明显没逗乐孙在星。
他阴恻恻的盯着苏拂衣，狠毒阴冷，“拂衣师妹，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位师兄误会了，我又没有教训谁。”苏拂衣捶了下掌心，恍然，“难道师兄把我刚才的小玩笑，误会成教训了吗？”
“哎呀真是抱歉。”苏拂衣视线落在钱锡山脸上，特别和善，“我刚才听你说和宜生师姐关系好，就没忍住和你开了个小玩笑。”
“这位师兄还是师弟大概不知道，我和宜生师姐平时也这样开玩笑的，你不会介意吧？”
钱锡山顶着头上的大包，痛得龇牙咧嘴。偏偏刚才是怎么狡辩的现在又被苏拂衣丢了回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
“你！你是故意的！”
“玩笑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苏拂衣皱眉，看着他叹气摇头，“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你……”
“够了！”
孙在星一出声，钱锡山哪怕有再多不满也不敢再说什么。
闭上嘴退到一边时，还恶狠狠的瞪了苏拂衣一眼。
“苏拂衣是吧？”孙在星盯着苏拂衣，一边笑一边点头，“我记住你了。”
一甩袖子直接用御风术从苏拂衣身边掠过。
大有一分钟都不想多待的架势。
剩下几名外门弟子面面相觑，飞快的从苏拂衣身边跑过。
经过她身边时还特意避开，深怕挨近了一样。
等跑远了艾芯才欢叫着拍手，开心的跑到苏拂衣面前拉着她的手蹦跶，“拂衣师姐好厉害！”
“艾芯小师妹也很勇敢。”苏拂衣摸摸艾芯的小脑袋。
顿了下抬头看向走近的秦宜生，提醒两人，“不过要是我不在，你两遇见刚才那几人还是避开些好。”
比起自己，秦宜生更担心苏拂衣。
“我倒是没什么，倒是师妹你……”
“放心吧。”苏拂衣弹弹肩膀上不存在的尘埃，“就算我只有炼气一层，但好歹是亲传弟子。”
如果对方真胆大到敢直接动手，吃亏的人也一定不是她。
醒来当天苏拂衣就偷偷实验过了。当她的灵气均匀分部五种灵根时，确实是炼气一层。
但如果将灵气聚集在一条灵根时，却能达到金丹中期的修为！
而且没人看得出来。
苏拂衣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至少能肯定她的五灵根有古怪。
至于事实是什么，只能等系统醒了才知道了。
“走吧，我们先回半药峰。”苏拂衣收敛心神，对秦宜生和艾芯说。
另一头，孙在星坐在躲雨歇脚的凉亭内，捏着根草叶逗弄鸟笼里的灵鸟。
那只鹅黄色的灵鸟微微炸毛，惊慌的在鸟笼里乱飞扑腾。
钱锡山等人追上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你们可真慢。”孙在星提着鸟笼站起来。
施施然的继续往前走。
躲在最后面的钱锡山见状，刚松口气要跟上，就惊觉孙在星又停下脚步。
众人赶紧停下。
“对了。”孙在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慢慢转过身，众人赶紧退至两边，将钱锡山让了出来。
“你……什么修为来着？”孙在星想不起钱锡山叫什么，就不想了。
“七、七层，炼气七层师兄。”钱锡山诚惶诚恐。
“炼气七层啊……”孙在星看着鸟笼里的灵鸟，微微拖长的音让众人都忍不住缩了脖子。
“苏拂衣不过炼气一层，她向你丢石子儿，你刚才是害怕不躲，还是躲不开？”
“我、我当时是没反应过来。”钱锡山不敢承认是苏拂衣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躲，“师、师兄，我下次一定会躲开的！请您一定给我次机会！”
钱锡山自知资质平平，灵根一般。他没本事没出身，凭自己根本连筑基期都突破不了。
但孙在星不一样，他是聚吉商号的庶子，只要他心情好，聚元丹当糖豆丢给他们这些跟班。
钱锡山就是靠孙在星的聚元丹，才从练气六层进阶到炼气七层的。
现在听孙在星话里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钱锡山不想被一脚踢开！
“师、师兄……”
钱锡山的话还没说完，孙在星抛了颗聚元丹给他。
钱锡山一脸惊喜，“师兄？！”
“我一向赏罚分明。”孙在星笑吟吟，“灵鸟的消息是你告诉我的，所以这颗聚元丹赏你。”
“多谢！多谢师兄赏赐！”钱锡山欣喜若狂，不然作揖。
刚要再弯腰下去，突然胸口传来巨痛，“哇！”的呕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撞上凉亭柱子，重重砸到地面。
钱锡山又吐出一口血，趴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孙在星走近，“师、师兄……啊！！”
骨头被踩碎的声音让人胆寒，其余几个外门弟子甚至别开脸，不忍细看。
只见钱锡山的右手腕骨被孙在星踩了个粉碎。
“我说了，我一向善罚分明。”孙在星微微侧首，见鞋边沾上了钱锡山的血，眼里露出厌恶之色。
抬脚踩在钱锡山身上，毫不客气的来回剐蹭。确定将上面的血擦干净这才收回脚，背着手笑吟吟的垂眸看着钱锡山。
“连炼气一层你都躲不开，有什么资格当我的狗？”
“废物。”孙在星收敛了脸上的笑，冷冷丢下一句话离开，“以后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几名外门弟子赶紧跟上。
钱锡山又吐了口血，昏死过去前隐约听见殷勤献媚的恭维声。
师兄好厉害，这种废物就不配留在您身边。
没错，师兄竟还这么仁义，给了废物一颗聚元丹。
师兄放心，众师弟一定不会让废物出现在您面前，脏了您的眼。
……
钱锡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