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不是人。”
“可以随时随地利用我。”
“只要吃饱睡好就能满足。”
简简单单的三句话叠加在一起看，只能说像极了被诱骗来的无知懵懂小女孩，不能说毫不相干，也怪不得夜蛾正道产生更深刻的误解。
五条悟和夏油杰捂着头顶鼓出的大包，从旁边传来一个悠长慵懒的女声：“哟。”
家入硝子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学着不知是从谁那里传来的动作，点在太阳穴上，然后快速地朝外一甩。
“硝子。”
“硝子！”
无视了亲切呼唤自己的两位同学，家入硝子求证似地看向夜蛾正道。
“夜蛾老师，整件事应该和我没什么关系吧？”家入硝子说。
“没有，现在是处理悟和杰触发结界警报的事。”夜蛾正道虽有不解，但是碰上自家学生的发问，如实阐明了自己的想法，“怎么了？”
“没什么，既然不关我的事……”家入硝子转了一个方向，走到夜蛾正道身边站定，对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尽情调侃。
“好久不见，你们两个是把我扔下出去进修当人渣了吗。”
“真是不好意思啊硝子，下次会记得带上你的。”五条悟笑得很欢。
夜蛾正道再次给他的发顶补了一拳，让他继续和夏油杰到门口顶水桶罚站。
末了，夜蛾正道和神奈子大眼瞪小眼。
“你好哦，夜蛾老师。”神奈子学叫法称呼学得特别快，“我叫神奈子，没有姓氏，我可以留在咒术高专吗？”
“...理论上非咒术师不能随意逗留在高专，再严谨一点来说，任何和咒术界相关的东西都不能够和你这样的普通人产生联系。”夜蛾正道很有原则地说。
神奈子撇下嘴：“可我是好吃的甜芋粥辅。”
“好吃的甜...不是，天与咒缚也不行。”夜蛾正道差点被绕进去。
秉持着高专教师的职业精神，夜蛾正道习惯性地详细说明道：“天与咒缚之中也分为很多种。如果是因为天生的束缚而获得咒术能力的人，高专一定会接纳TA，但是你的束缚有所不同。”
“以无咒力为代价换取的身体强度，和咒术是两个极端，所以……”
“小杰，你的水桶里为什么没有水？”“嘘，小点声。”
“五条悟，你别把水撒了，我还要把水桶带回去养小金鱼！”“好的没问题，不过你要当心我把你的小金鱼倒进下水道。”“？？？”
夜蛾正道感到心好累，但碍于神奈子是个小孩，天性闹腾也在情理之中，于是默默地将怨念归咎于两名罪魁祸首。
折腾完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神奈子回来了，她拍拍胸脯，说：“放心吧老师，你讲的话我刚才全都听到心里去了！”
夜蛾正道：！
神奈子：“……只是没太听懂！”
夜蛾正道泄气：……
来到教室。
夜蛾正道找来了白纸和黑笔递给神奈子，让神奈子写下住所地址，记不清地址的话可以用任何关键字代替，只要是有印象的信息都可以。
神奈子学会写字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写出来的字大小不一，歪歪扭扭的，零星能看出一个“XX公园”的字样。
有了大致的方位，夜蛾正道已经掏出手机，随时准备拜托辅助监督把神奈子送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神奈子写完了所有会写的日文，在正中心画了一个大大的秃头男人的雕像，还在那座雕像的秃头上加注一句“太阳照下来有着大大的反光！”
夜蛾正道发完讯息，神奈子把写完的纸张递了回去。
“给你看，这是我和小杰以及五条悟相遇的地方，也是我以前住的地方。”神奈子说。
“多亏你把他们派出来出任务，让我碰巧认识了他们，不然我连这个世界的正派大本营都见不到了。”
夏油杰在旁边罚站也不忘插一句嘴：“神奈子喜欢把世界当成少年漫。”
神奈子：“那绝对是当然的，每个世界都是一个漫画呀。”
“正因为是少年漫，所以像我这样没有爸妈的特殊小孩一定和主角的关系非同凡响。”神奈子道，“或者说，我就是主角本人也说不定！”
夜蛾正道愣了一下，问：“有其他接收你的亲戚朋友吗？公益组织？”
“他们全——都不在这个世界了哦。”神奈子说。
爸妈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她本体是块石头来着，剩下的亲朋好友都生活在别的世界，只有她被系统传送了过来。
“也千万不要送我去警察局，我没有身份证明，完全就是一个黑户。”
神奈子开始诉说自己的背景，她对高专的信任度拉满，不担心这些人对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然而她的洒脱和欢快在夜蛾正道眼里却别有一种含义。
“……”夜蛾正道犯难地揉了揉眉心，重新掏出手机，再次发送了简讯。
【不用来了。】
五条悟很意外地“哟”了一声，说：“某人居然没有死守着规矩，是转性了吗？”
夏油杰跟在五条悟后面搞事，家入硝子在最前排围观，见夜蛾正道没抓到自己犯的事，也跟着发出了拖起长调的“哟”声。
一时之间，哟声此起彼伏，无人停下。
直到夜蛾正道板着一张脸，手朝背后一伸，不知道从哪个诡异的角落里掏出了一个布偶，放到神奈子怀里。
他送了神奈子一个玩偶。
是只粉红色的长耳朵兔子，有两个白色的门牙横在嘴前，和市面上的布偶样式相似，却是夜蛾正道一针一线亲自缝制出来的，原本打算制成新的咒骸备选。
幸好还没有提前往里面注入咒力。夜蛾正道心想。
兔子的做工挺大一只，神奈子抱着它也没法阻止兔子的脚拖在地上，转念一想，干脆把兔子玩偶打横抱起，最后挂在肩膀。
“谢谢夜蛾老师。”
这个称呼叫得他心花怒放...咳咳，夜蛾正道清了清嗓子，嘴硬道：“只是放宽了几天期限。”
他叫住在旁边给两个头顶水桶DK拍黑历史照片的家入硝子：“硝子，你先带她回去把衣服换了。”
“明白。”家入硝子应了一声，然后蹲下身挥了挥手，“神奈子，到姐姐这边来，哇，走得好快，厉害~”
夏油杰憋笑：“……硝子，你那是照顾一岁小孩的模式。”
五条悟：“哈哈哈哈哈！”
目送着家入硝子牵着神奈子离开，夜蛾正道立刻把头转向五条悟和夏油杰，厉声指责道：“教育的前提是养育，你们连让一个小孩全身干干净净都做不到吗！？”
五条悟吃惊：“好严格！”
夏油杰：“话题重心也彻底变了啊……”
五条悟纠正自己一脸脱线的态度，面色稍微正经了些：“意思是说，你接受神奈子待在高专的事实了吧？”
不等夜蛾正道回复，五条悟紧接着说：“那么如果上面的人问起来，就拜托未来的校长大人帮我找个借口啦！”
夜蛾正道：“之后呢？悟，杰，你们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夏油杰问：“高层的人也会关注一个没有咒力的天与咒缚吗？”
夜蛾正道反驳道：“不，重要的是关于她的教育问题。”
“既然你们那么想要她留下，肯定有你们的原因……我大致有一些眉目。”夜蛾正道一阵见血地说，“你们认为，她如果继续在咒术界长大，未来能有多强？”
“很强。”夏油杰脱口而出。
他和五条悟进过那只有着过去幻象术式的咒灵领域，在那个虚构出来的电影院里，他对神奈子的来历有了一定的认知。
那完全不是一个世界观下的东西了……
神奈子一直待在他们身边还好，若是咒术界那帮不知藏了什么底牌的高层，或者是诅咒师团体察觉到了神奈子的本质存在，为了达成利用她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话……
细思极恐，夏油杰放弃了继续猜想下去。
毕竟咒术界不仅要处理各地的诅咒，还要警惕其他诅咒师/咒术师的动作，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直比单纯由恶意组成的诅咒还要复杂……这个道理还是晚点告诉神奈子吧。
——不知不觉中，夏油杰已经完全把教导神奈子放到了自己的日程上。
“神奈子总有一天会和我一样强。”五条悟直言。
如此高的评价能从一个从小傲到大的五条悟口中听到，倒是在夜蛾正道的意料之外：“竟然是这样……”
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气，强调：“最重要的是教育！”
五条悟：“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会好好教她的。”
夏油杰：“啊，悟你是最没资格讲出这句话的人吧。”
夜蛾正道：“你们两个都一样……”
另一边，神奈子跟家入硝子回到了她的单人宿舍，在浴室里享受到了久违的泡泡浴热水澡。
神奈子快要在热水里幸福地化成团子了。
家入硝子看着地板上放着的不合身破棉袄，不假思索地把它丢进了垃圾箱，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了备用的校服。
把衣服当连体裙子穿的话应该能凑合一下……家入硝子把换洗衣物放到门口，拿出纸笔，问：“你对衣服有什么要求？”
神奈子迷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都可以的，不穿我也不会冻坏。”
“神奈子很可爱哦，总会有自己喜欢的类型吧？”家入硝子写下第一行标题“定制衣物要求”，准备晚些时候交给高专的相关负责人员。
“喜欢的衣服……”神奈子的脑海里浮现出某种意义上的同族侄女的样式，“像是那种很长的旗袍，方便打架，但是要霸气一些，因为我长大了要当女王，所以要很有气势。”
家入硝子陷入沉思。
在下一行写上：要那种“呼的一下，再咻的一下窜上天”的感觉，咒术高专未来女王的登基前常用战斗服。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神奈子脑补的根本不是神乐那种，她脑补的是神威那种好打架……
没关系，交给万能的定制来个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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