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叔叔您好,很感谢您帮我请医生看病,但是今天走得急我忘记跟您算医药费了,您有空的时候可以把账单发给我。我知道医药费很贵,可我现在没这么多钱,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一点时间去筹钱,等我赚够了钱立马就转给您,可以吗?谢谢您,祝您好梦。】
陆源目光微微一凝。
看病的费用?
看这措辞详细委婉,应该是琢磨了好久,估计是刚回到家就开始研究要如何表达。
他对这种小钱根本没有概念,甚至有些意外宁双梨会把这种事记在心里。
方才那股无名怒火莫名消下去了一点。
不过人都走了,随她折腾。
陆源把手机还给阿武,并没有回复。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算钱,他暂且还做不出这么无聊的事。
阿武把手机收起来,站在一旁拿着平板开始对着陆源汇报这两天的商业报告。
陆源坐在沙发上,后颈微微后仰,右手指间夹着雪茄,淡淡的烟雾蒙在他的眼周。他看了眼一本正经的阿武,
其实阿武在说的什么,他完全没听进去。
作为保镖,阿武身体强壮,反应迅速,是超一流水平的存在。
但让他操持文职,简直就是狐狸号脉,一窍不通。
阿武也看出陆源有些心不在焉,正硬着头皮往下念的时候,落地窗闪过一道光影。他立刻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往外看。
在看到下车之人时,阿武咧嘴笑了,如释重负。
阿景一进屋就对上了阿武的笑容。他笑容可掬的样子忽地让阿景有些肉麻。在高纬度地区呆着这些日子,使他皮肤黑了好几个度,还以为阿武是因为这个笑他。
没想到,阿武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阿景回来,那老板有关文职方向的活就都归他干了,阿武赶紧麻溜走人,生怕因为刚才的表现挨训。
“辛苦了。”陆源指了指他前面的那张椅子。
阿景把头上的棒球帽子摘下,坐在了椅子上,“都是我应该做的。源哥,你让我去做的事,有眉目了。”
陆源让他留在云南,跟着胡老三去打听芙蓉靑原石的情况,经过这几日的探寻,总算掌握了一点点线索。
“我详细调查过胡老三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年轻的时候靠做玉农为生,直到这些年来退矿还林的举措进一步落实,靠捡玉石没办法维持生计,所以他就到各个建筑工地上做小工。”
“据他所说,他的那块芙蓉靑原石就是有一次工地上做小工的时候,在沟槽里捡的。”
阿景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开始以为他是编的,半信半疑地跟着他去了那个地方。我还找了本地的向导带着去,在那边的工地转了一大圈,实在是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是。”阿景从兜里拿出一张已经皱巴巴的纸质地图,摊开放在了茶几上,手指指着某一处。
“当时我们所处的位置是瑞丽市的市区,而往东南方向走四五公里,就是瑞丽江的东岸,这里有一个边贸口岸,姐告口岸。源哥,你看这个位置。”
陆源凑身上前,看了眼阿景说的地方。
“姐告口岸与缅甸木姐镇紧紧相连,陆路直接与缅甸相通,所以会不会……”
陆源把雪茄搁下,拿起那张地图,微微皱眉。
芙蓉青翡翠原产缅甸,其他地区和国家均未出现过芙蓉靑的石矿。而据胡老三所说,原石是他在瑞丽的工地里捡的,姐告口岸又正好位于和缅甸交界的地方,所以极有可能他手里的这块芙蓉靑原石就是通过这个口岸进来。
“源哥,你怎么看?”阿景追问。
“胡老三只不过是随机捡了块石头,他怎么就知道这玩意值钱?”陆源说出了疑点。
一块原石在未经切割打磨的状态下,除极少数人,比如老卢这样的资深石头玩家能看出个大概,其余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透过外表去判断出这块料子能值多少钱。
阿景被陆源问的一怔,又拿出手机翻看自己的备忘录,终于找到了记录。
“关于这个事我问过他,胡老三是这么说的。”
“他曾经找过行家来帮他看看他淘来的石头值不值钱,刚好他有个远房表弟是收料子的,说他这玩意可能是已经绝矿的芙蓉靑,本来想收了,但是胡老三嫌对方出价太低,不肯卖,后来辗转几轮被老卢看中,这才卖给了您。”
陆源把地图放回桌面,“也就是说,这东西是已经露了眼的。”
阿景沉默着点点头,接着看向陆源。
他依旧是恣意潇洒的模样,穿着衬衫西裤,完全看不出有伤在身。给人一种感觉,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大事他都能扛得住。
就如同他十八岁那年一样。
父母在车祸中不幸身亡,自己的亲二叔甚至趁他最伤心欲绝的时候给他的饭菜下毒,意图谋杀他,继承他父亲的遗产。
然后又是公司混乱,控制权旁落,差点被人踢出局。
后来一切都被他扭转过了过来。独自一人扛过了所有恶意,带领着父亲留下的家业继续创造辉煌。
如果有人问他,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是谁,阿景会毫不犹豫选择陆源。
虽然他不知源哥为何要费尽心机去查芙蓉靑的事情,但只要是陆源交代的,他都会认真去做。
“源哥,捡到玉石的工地我已经找了其他人在那边盯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陆源微微颔首,“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你就在港城呆着,云南那边的事我会安排处理。”
“是。”
阿景站起身来准备告别,但好像有点哪里不对劲,他愣住小会儿,继而发现自己从入门到现在都没有人来给他倒茶。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他左右看看,貌似别墅里只有陆源一个人在。
“源哥,王姨的女儿没有来上班吗?”阿景掏出手机来就想要打电话。当时是他直接联系王姨的女儿。
如果她这么失职,那么作为源哥的下属,他有必要对她做出必要的批评。
扫了眼阿景那煞有其事的动作,陆源咬着雪茄,语气闲散,“跑路了。”
跑、跑路了?是什么意思?
阿景望着陆源,他神色自然,不像是生气,更像是一种放纵的味道。
他犹豫了下,换了种说辞。
“那需要我再找新的保姆过来吗?王姨应该还没这么快回来。”
陆源拧眉,换个新的保姆?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