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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春情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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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府。

宫中有宴会,元始帝自然是要宴请世家大族,姜家也在其中,只是没想到时间如此匆忙。

昭德长公主不过昨日回京,今日便要筹办这宴席,不得不让人怀疑一番其中元始帝的用意。

尽管如此,姜家还是做足了礼数,连一直向外称病的姜珏也去了,只是兴头不大高涨。

姜瑜、姜珩和姜广言都已知晓宁贵妃和元始帝的想法,便不再能将这场宫宴看作一场简简单单的接风宴,倒是苏若涵和姜雪衣颇为开心,好好妆点了一番后才肯上马车。

姜雪衣摸着自己的翡翠耳坠,神情娇羞,听着自己母亲的念叨和夸赞。

“不愧是我女儿,真真可人。到了宫中,礼仪不能少,知道吗?各家的公子都会去,母亲也为你相看着。”

一提到婚事,害羞之际,姜雪衣又忍不住偷看一眼姜瑜,心里发酸。

原本她想要拿下一门比姜瑜还要好的婚事,没想到姜瑜直接要嫁作太子妃,她再也比不上了。

除非,她也嫁到东宫,先她一步夺得太子殿下的宠爱……

想到这里,姜雪衣的手指一颤,连带动着耳坠一扯,耳处传来丝丝苦痛。

姜雪衣咬着牙,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对着母亲应一声:“女儿知晓了。”

苏若涵满意地点点头,又下意识地望向不远处的姜瑜,见她着一身雪青色,清雅素淡,便不由得扬了扬下巴。

算她知趣,不抢雪衣的风头,否则有她好看的。

一行人终于收拾好,乘着马车往皇宫而去。

姜瑜自与姜珏一车,她怕姜珏觉得不自在,她又是第一次去这样的大场合,便细细嘱咐着:“你若是有事,便来寻我。有人要带你去别处的话,先以病弱为借口拒掉吧。宫宴上人多眼杂,难免不会有人动歪心思,保险起见还是少去。”

姜珏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下又一下,逗的姜瑜直发笑。

嘱咐好幼妹之后,姜瑜又记挂起姜珩和衡阳的事,但目前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随机应变。

再不济,姜广言也不可能冷眼旁观。

姜瑜阖上眼眸,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幸好昨夜无梦,不然若是又做前日那荒谬的梦,她今日怕是没有这份好精神了。

只希望,一切都好。

下了马车,姜家几人便被侍女们带到御花园,一一入席就座,女眷与男眷分坐两侧,于是姜广言和姜珩便去了另一边,脱离开姜瑜的视线来。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但姜瑜还是勉力隐下心中万般情绪,佯装无事发生。姜珏就坐在她下方,二人默默等着宴席开始。

在姜瑜的上方,苏若涵和姜雪衣则显得轻松舒适多了,姜瑜不知道姜广言那日是如何敲打苏若涵的,但苏若涵明显不知道今日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沉浸在这荣宠当中,于一举一动中炫耀着自己丞相夫人的地位。

但这满京城便是一个小圈子,别家的一点风吹草动顷刻便会传到他人耳中,苏若涵是外室扶正的事情,各世家大族的夫人都有所耳闻,对她这副小家子气的做派甚是不满,一直冷落着她,只有一些需要巴结姜广言的小官员的夫人愿意捧着她,听她吹嘘。

然而此时不同,姜瑜要做太子妃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未来姜家的势力和地位只会更大更高。平日里有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夫人也只能暂时放下架子,和苏若涵寒暄交际起来,争取与姜家多攀些关系。

苏若涵不过多往男客那边多看了几眼,她们便打趣着:“姜夫人这是要为你们雪衣相看夫婿吗?我看啊,你们家雪衣这样出色,这偌大的京城都没有什么男子堪配。”

“谁说不是呢?都是姜夫人教导的好啊,我们这些就不行,女儿总与她父亲作对,整日没个正形。”

扶正多年,苏若涵知道他人不喜,宴会上总是做小伏低,谨小慎微,哪里有如此扬眉吐气的日子?

积压多年的愤懑有了出口,苏若涵就自如傲然起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各位夫人客气了,我家雪衣日后要是能有瑜儿半点福气,我这个做母亲的就知足了……”

瑜儿?

在场人皆是一愣,但很快撇开眼,装作不知,心思各异。如今,谁人不知姜府嫡长女姜瑜将要嫁作太子做太子妃?

苏若涵不过这未来太子妃的继母而已,居然敢拿姜瑜和姜雪衣作比,话中似乎还有要将其送入东宫的意思,真是得意忘形了。

这边苏若涵还在滔滔不绝,其余人已经静下来,只不时附和几句,没了先前的热络,偏苏若涵一人不知。姜府日头虽盛,但终归是托了姜瑜的福气。为了讨好姜夫人,得了姜瑜的厌,这笔账孰好孰坏,在场的人都知道。

望着喜不自止的苏若涵和做娇羞状的姜雪衣,一旁的姜珏不由得低头,心里暗骂一声。

这两人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平日在府中,她们母女二人给阿姊使过的绊子不少,现在居然敢借着阿姊的势头享着他人奉承,没半分廉耻。姜珏本想离席,理那二人远些,又想到姜瑜的殷切嘱托,只能坐下,只是深吸几口气,放空目光。

这一撇头,姜珏的目光却和身侧不远处的一位女子相撞。

淡青色镜花绫,并一纯玉簪,周正温顺,气质如柳。姜珏一下子就知道了她是谁。

礼部侍郎之女温诗音,京城有名的才女,自小饱读诗书,备受太后喜爱,曾有言——

“诗音此名,唯有你能配。”

传言圣上有意将她赐给太子做侧妃,只是事情不知为何耽搁了下来。现下乍一见对方,姜珏的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前有苏若涵要将姜雪衣塞入东宫,后有圣上要将温诗音赐给太子做侧妃。只有她担心,自己的阿姊该怎么办。这样想着,姜珏有了同仇敌忾的意识,刻意装作没有看见对方,脸色暗沉。

没想到,温诗音也不怒,只盈盈一笑,眼睛恰似天上悬着的月牙。

就像她的姜瑜阿姊一样。

姜珏身子一僵,扭过头,不去看她,脸颊却还是泛着一丝薄红。

真有意思。

温诗音忍不住笑出声,只能拿出帕子压着声音,身旁的温母还是听见了,以为温诗音怎么了,关切地询问着:“诗音,怎么了?”

温诗音恢复原样,摇摇头:“母亲,我没事。”

只是遇见了一个有趣的小姑娘。

姜瑜也看见了温诗音,便对着她点头微笑,算是问好。对于苏若涵的那番话,姜瑜没什么看法,那只不过是她的日常作为罢了,激不起她的半点情绪。若不是姜珩和姜珏还在,她真想苏若涵说错话或者做错事,直接连累整个姜家受罚,反正她都无所谓。

“皇上驾到——”

“昭德长公主驾到——”

同顺的声音响起,宴席上的众人一齐站起身来,朝着元始帝和昭德长公主行礼。二人分别就座,元始帝摆了摆手,朗声道:“都坐吧,今日是皇姐的接风宴,各位不必多礼。”

话虽如此,但在场的人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姜瑜看着坐在昭德长公主身边的衡阳,两人瞬间对上目光,裴茵还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看上去心情甚好,姜瑜也就放下心来,回以一笑。

人已到齐,这场宴席到底是正式开始了,舞女乐师上场表演,管弦丝竹之声不断。

姜瑜时而和姜珏说说话,时而随意吃点东西,但都时刻注意着上方元始帝的动静,却发现元始帝丝毫没有提及那件事的意思,宁贵妃也端坐在宫妃的位置上,安仪公主坐于她身边,没有多余的举动。

尽管如此,姜瑜还是不敢贸然放松下来,她借着进食的机会,开始在男客的宴席中寻找姜珩的身影。姜珩与他平日军营里的友人坐在一起,举杯畅谈,姿态较为惬意。

姜瑜松一口气,正想转头与身边的幼妹说话,却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姜瑜顺势抬头,却对上了裴佑定的眼眸,她不由得诧异眨眼。

裴佑定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却一直未移开视线。一时之间,姜瑜有点摸不清裴佑定的意思,以为他也是在注意着姜珩的事情,便礼貌性地笑笑,想让裴佑定继续帮下去。

然而此时,裴佑定却冷冷地挪开了目光,径自低头,看向自己案上的酒盏。

姜瑜讨了个没趣,就不再往男客那边望去,专心照顾起姜珏来。这场宴席进行地极为顺利,看上去宾主尽欢,姜瑜的心也慢慢放下来,看来宁贵妃是不会在这场宴会上有所行动了,或许是看在昭德长公主的面子上,不愿意多生事端,这倒也好。

不多时,姜瑜和姜珏便吃不下了,开始聊天,姜瑜听着姜珏讲那些话本里的故事,竟也听入神起来。只是,过了一会,姜珏突然停下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阿姊,阿兄怎么不见了?”

姜瑜的心登时一跳,她转过头去看姜珩的座位,竟然已经空了,而原本坐在他身边的人还在。姜瑜心中顿觉不妙,她又往宁贵妃那边望去,却见宁贵妃还坐在原位,裴以萱却不见了。

难道……

姜瑜已经来不及去思考宁贵妃到底要用何手段,对她来说,现在及时找到姜珩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姜瑜回头,朝着奉茶的侍女一笑,说:“再倒点茶水吧。”

侍女点头应好,便走上前给姜瑜倒茶,却见案上忽然一晃,原本稳稳当当放在上面的茶杯顿时一倒,茶水悉数漫开来,些许便流到了姜瑜的衣裳上,雪青色的衣裙上便湿了一片。

侍女连声请罪,姜瑜倒也不怒,只是眉头轻蹙:“这倒无妨,只是这衣裙湿了,可否请姑娘带我去换一身衣裳?”

宫中宴会,自然备有让女眷休憩和换衣的地方。侍女见姜瑜不追究,便忙不迭地接下了这个担子,带着姜瑜离了宴席。到了换衣的偏殿,姜瑜便一人进去,径自找了身颜色素雅的衣裳,却先不换上,只走到殿外,略微羞怯地说:“可否请姑娘让我身边的侍女过来?我今日来了葵水……”

侍女立马明白了,便不假思索地应下,毕竟按着姜家小姐这目前的样子,她若还顾忌着脸面,便不可能乱走,更何况姜家小姐一向注重礼节,自然不可能作出这般失礼的事情来。

见侍女离开,姜瑜便飞速地换了一身衣裳,朝殿外走去。先前,侍女带她过来的时候,姜瑜便已然知晓这里是何处,毕竟进宫伴读的时候她都走遍了。一路过来,姜瑜的心中便已经有了几个想法,她准备从最近的试起。墨画那边倒是无妨,她一贯聪明,自会帮她掩盖过去。

姜瑜拐到一条小道上,往那座宫殿走去,心里颇为焦灼,只能加快脚步。走到殿外,姜瑜先听了一会动静,又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姜瑜便伸手推开门,慢慢打开一道缝隙,抬眼望去,只看见一片的殿内装饰,没有见到姜珩的身影。姜瑜的心一紧,便想着关上门离开,没想到她刚一转身,身后的门一下子大开,直接将她卷入进去,让姜瑜措手不及。

恍惚间,姜瑜只觉得有人在拉着自己往里带,等到她回过神来,她身后的门已然重新关上,而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裴佑定。姜瑜瞪大眼睛,正想问裴佑定,话音未起,就被裴佑定一把捂住了嘴。

他的手紧紧贴着姜瑜的脸,手上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传到姜瑜脸上,让她的脸也染上一层红晕。姜瑜的心闷起来,她眨眨眼,试图用眼神询问裴佑定这是为何,却听他先开口道:

“别走,好吗?”

这是她从未听到过的来自裴佑定的乞求,如此卑微而诚恳。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勇敢白白再次准备搞点刺激的哇

狗定:这是梦吗?梦里我也要疯狂表白(放弃抵抗)

瑜姐:谁?我还要去找阿兄啊

姜珩:。

衡阳:。

某诀:。。。。。。我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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