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个人的对面,还坐了另一位金发及腰,碧绿瞳孔的外国帅哥。
这样的三大顶级帅哥同时出现在店里,怪不得店铺里一下涌入了各种议论声。
舒萤见Win冲自己浅淡一笑,并没有说话,她也就没说话。
回头准备跟苏离唤继续聊天时,就见他冷冷地盯着那两个人,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舒萤有些纳闷,她看了看苏离唤,又转头看了看隔壁桌子的两个外国人,正巧撞见那个浅金色长发的帅哥看向这边。
对上舒萤眼神的时候,冲她勾唇一笑。
这个笑容带了恰到好处的礼貌,可舒萤却有一种笑面阎罗的感觉。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正眼对上那个人的时候,舒萤后背一凉,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舒医生也觉得那两个外国男人很帅吗?”
舒萤应声转回头,重新看向苏离唤,发现他已经换回了浅笑的温和表情,仿佛刚刚那个他是自己的幻觉。
她被苏离唤的话逗笑出了声,抬手揉了下鼻子,“当然不是,只是那个黑头发的,前两天去我医院里给他的猫看病了,所以我才看了两眼。”
听见这话,苏离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慢慢地重复了一遍舒萤的话,“那个黑头发的,去了你的医院?”
“嗯。”舒萤低头吃着蛋糕,没注意苏离唤点表情,也没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他家猫不吃饭,去看了看。”
说完,抬头看着苏离唤问道:“你认识他吗?”
苏离唤短暂愣了一瞬,然后嘴角微微上扬说:“不认识。”
可这仅仅不到一秒的迟疑,却被舒萤发现了。
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可苏离唤说不认识,自己就不好追问。
一块蛋糕吃下来,气氛怪怪的,不是两人没有话题聊,而是因为隔壁桌的两个外国帅哥。
那两个人并没有跟苏离唤说过话,但舒萤总觉得他们像在沟通一样,眼神总是似有若无的互相对视。
就好像帮朋友参谋相亲对象,装作不认识的陌生人假装坐隔壁桌吃饭一样。
表面没有交流,可内心活动丰富十足。
吃完蛋糕后,苏离唤把舒萤送回了家,没再安排其他的活动。
对于这个行程,舒萤很满意。她觉得两个刚认识的人第一次单独出去,这样的时长恰到合适的。
不至于太尴尬,也不至于过分满。
第二天舒萤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萧宜双手环胸,一脸严肃地靠在前台。
她率先开口,抢占话语权,“我就回答你三个问题,多了一个不说。”
萧宜听了这话,连忙笑嘻嘻地走上前,一边帮舒萤拎包一边问道:“昨天那个极品大帅哥,跟你什么关系啊萤姐?”
“朋友。”
“朋友?”萧宜明显不相信,“那,认识多久了?”
“刚认识。”
“刚认识!”要说是舒萤朋友,萧宜还勉强相信,可刚认识就太敷衍了吧!
“萤姐,你是在打发我吗?上次说一面之缘,这次说刚认识。”
舒萤拿过被萧宜抢走的包放进更衣室柜子,一边换白大褂一边很是友好地提醒萧宜,“这是你的第三个问题吗?”
“啊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萧宜连忙摆手否认。
她想了一会儿后,又一脸坏笑地开口问道:“那,你俩昨天去哪里了呀?”
这个问题,倒是让舒萤想起了昨天下午在甜品店的事。
但她并不打算告诉萧宜,于是避重就轻地说了句:“就去了趟北安那家有名的甜品店吃了个蛋糕,吃完就送我回家了。”
“啊……”萧宜语气里满是失望,这么绝的一个大帅哥,就一块吃个蛋糕,这不是妥妥的浪费吗!
“啊。”
舒萤学着她的语气也“啊”了一声,然后轻敲了一下萧宜的脑袋,“赶紧工作吧你!有这功夫还不如问问前几天出院的宠物怎么样了。”
“舒医生!舒医生!”
舒萤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声且急切地在喊她。
两人赶紧快步往大厅走,刚走出更衣室,就看见北安流浪宠物救助站的陈站长满头大汗,浑身是血地站在医院门口的位置。
“陈站长?你这是?”
陈站长来不及跟舒萤解释,一个劲地冲她摆手,“舒医生你快跟我走,出事了!”
萧宜听他说出事了,迅速转身跑到一楼的处理室拿了医药箱,舒萤则是熟练地拿了前台的急救箱。
跟其他医生说明情况后,两人一起上了陈站长的车。
陈站长边开车边解释道:“我今天送小李回乡下老家,路过西郊那片杨树林的时候,小李看见远处一片血红。我俩停下车过去一看,大概有十几只受伤的宠物在那里堆着,十几只啊!”
听到这里,舒萤蓦地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陈站长的侧脸。
陈站长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俩过去看了看,有几只还在叫。我让小李在那守着,赶紧来找你了。”
到那片树林的时候,舒萤以为自己通过陈站长的描述,已经想象到了那个场面。
可真正看到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惨烈。
九月底的杨树已经开始落叶了,纷纷扬扬地飘着,在空中自由飞舞。
地面铺满了往年堆积的杨树叶,没了水分的叶子漆黑清脆,走在上面哗哗作响,很是好听。
这种声音原本是宠物很喜欢的声音,它们只要进入到这样一片树林,就会开心地一直蹦,一直跑。
可现在这片树林下的它们,血肉模糊,残缺不全。浅色的毛发被血色侵占,有的甚至看不出原来皮毛的颜色。
它们很安静地躺在枯叶里,没有一只活蹦乱跳的。
舒萤看着不远处像垃圾一样堆在一起的小生命,胸腔里闷得难受。可她没有时间愤怒,赶紧拿出一次性手套、口罩和手术服,分给四个人。
“萧宜,把一次性床单拿出来。”舒萤说完又转头看着陈站长和李峰,“陈站长,李先生,麻烦你们帮我把床单铺在地上,一共铺五张,每张间隔半米左右。”
“好。”
都安排好后,舒萤放下急救箱,带上一次性手套,“萧宜,你跟我一起去检查那些宠物。”
“好,萤姐。”
听了舒萤的话,萧宜也放下手里的医药箱,戴上手套跟她一起去了那堆宠物山。
四个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舒萤就近从一只中型体格的狗开始检查,这只狗除了脖子处有很深的伤口外,腹部还受了很严重的伤。
脖子处毛比较多,而且血肉模糊,看不清伤口。
可当舒萤看见腹部那道伤口时,不自觉皱起了眉。
那个伤口的样子,长度和深度都很特别,舒萤盯着那个伤口,觉得有些眼熟。但也只是眼熟而已,当下情况使然,她一时之间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舒萤发现这只狗的伤势比她想象中还严重时,便开始摸这只狗的颈动脉。
“这只已经没有呼吸了,放第一张床单上去吧。”
她说这话时,面无表情。抱着那只像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的狗,递给了萧宜。
萧宜接过狗,悄悄看了一眼舒萤。
从她来店里实习开始,舒萤就跟杨站长很熟了。
对于流浪宠物的救助,虽然两个人都是无私付出,可杨站长那里有金雅她爸爸赞助,舒萤什么都没有。
金雅是北安宠物形象大使,虽然她医术马马虎虎,也只去救助站做过几次象征性的手术,可名气却打造得相当好,外界对她的评价非常高。
而她的萤姐,真正用心做事的人,出力没钱挣也就算了,还没人知道。
舒萤还在认真检查,手下的第二只狗跟第一只一样,脖子处的伤口导致大量出血,腹部也同样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这只也没呼吸了。”
这姿态,一点不像在救助一条条生命,仿佛在处理剩菜一样,把一只又一只失去生命特征的狗递给萧宜。
她越是这样,萧宜心里越是难受。
“这只也是。”
“还有这只。”
“这只萧宜。”
“这只。”
……
一共九只狗,三只猫。
可舒萤能救活的,只有一只小比熊。
那只比熊被主人养得很好,肥嘟嘟,胖乎乎的,浑身都是肉,摸起来舒服极了。
其他的宠物几乎都大量失血,只有这只,因为太胖导致血液浓稠,除了脖子有伤口外,没有其他伤口。
地上的五张床单已经躺满了大大小小的尸体,舒萤抱着那只还有救的比熊,盯着地面出神。
浅绿色的床单跟上面满身鲜血的宠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四个人看着满地的小生命,久久没有说话。
一阵风吹来,杨树叶互相拍打发出了好听的哗哗声,像在问候,也像在告别。
他们就地埋了那十一只小生命,李峰打车回家,陈站长带着舒萤和萧宜往城里赶。
把她们送回宠物店时,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陈站长帮忙把东西放进店里,感谢的话就没有停过,“真是谢谢你舒医生,每次都麻烦你。”
“你说的是哪里话陈站长,开宠物医院本身就是为了救小动物,而且救助那些流浪宠物,原本就是我做这行的初衷。”
陈站长今年三十五岁,看着对面比自己小不少岁的舒萤,深叹了一口气,内心感慨万千。
“当初我几乎找遍了北安的宠物医院,没有人愿意长期帮我们。其实我很理解,这种出力不讨好还亏本的买卖,谁会愿意一直做呢?幸亏遇到了你啊舒医生。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先走了。”
“路上慢点陈站长。”
送走陈站长,舒萤让萧宜准备手术室,她要给怀里的比熊做手术。
剃干净比熊颈部的毛,在看清那个伤口的时候,舒萤整个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