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拜堂内,他就是用他手中的利剑,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那种利剑划破喉咙的刺痛感,鲜血缓缓流下的冰凉感,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她真的害怕再经历一次。
老话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与她还是做了几日夫妻的,这好歹得是好几百的恩了吧,并且她跟他互有情愫四五年,也有过很多美好的时光,就算没有恩情,也得有点感情吧。
也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前夫,不仅半点恩情不讲,阴晴不定,还死而复生后化身恶魔,挥刀斩前妻。
燕玲说完后,他顿了一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因为她终于说了实话,还是怎么的,他老人家竟高抬贵手,松开了钳制住她下巴的手。
燕玲的下巴都被捏红了,她想揉一揉,但是看到他就近在咫尺,生怕又惹怒了他,硬生生的顶着疼痛忍了下来。
“为何会怕。”他淡淡的问道。
燕玲怯怯抬头,疑惑的看着他,搞不清楚他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害怕他杀她吗?
因为她还不想死啊。
但是燕玲还是重新想了个理由,“因为死会很痛。”
死真的很痛,无论是上吊,撞墙,溺水,割腕,跳楼都很难受,都很痛。
尤其是被你一剑封喉,更痛……
“呵。”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屑的轻笑一声。
“死的确很痛,但有没有人告诉你,生不如死会更痛?”
他淡漠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以至于燕玲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生不如死?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当年,他失踪后,她不肯相信别人说的,他已经死了。
她遍寻多地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后来,还是官兵在河里捞到一具无头男尸,身形和他十分相似,还穿着他的衣服。
很多人都说那是他的尸身,她也认为那是他的尸身。
心灰意冷加之母家逼迫下不得已回了家。
现在想来,当年的事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要不然他怎会死而复生,带着一种决然的抱负杀了李氏全家。
他失踪的那段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玲不敢问他,生怕勾起他心里不好的回忆,又不敢不说真话,于是说道:“生不如死固然也痛,但活着好歹还有一丝希望。”
他又冷冷瞥她一眼,只不过这一次,他没反驳她什么。
燕玲本就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见状又鼓起勇气说道:“我,我还没活够呢。”
“人生苦短,自然是要好好活着,还有那么多美食佳肴没吃过,还有那么多山川美景没看过,怎能轻易死掉?”
这是燕玲的真实想法,也是她活下去的最大动力。
但他依旧面无表情,燕玲只好又继续往下说。
“况且,我身为女儿身是无望了,你们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就该顶天立地,干出一番事业,才不枉自来人间一趟。并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轻易损毁,实乃大不孝,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多么惨绝的一幕……”
燕玲低着头说道,以至于她没看到他脸色突然阴沉,眼底好似划过一抹残阳似血的痛色。
猛地,燕玲脖子一紧,抬眼一看,是他掐住了她的脖颈。
“燕玲,不是所有人都想活的。”
如果你生来不幸,一直就不受待见,在所有人的厌恶中长大,在无爱的环境中苟活,没有人关心你,甚至所有人都想至你于死地……
你是不会想活下去的。
这时候,死——才是最好的归宿。
他沉沉的看着她,纵使心里已经翻起骇浪,但还是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隐藏自己心中所想。
那些是他的软肋,他不会轻易宣之于口。
燕玲又哪会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觉得他阴晴不定,突然发病。
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对她又掐又凶。
“你这身喜服,怎么破破烂烂的。”他突然低声说道,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脖颈滑到锁骨。
肌肤上冰凉的触感,让燕玲感觉是毒蛇上身,不敢动弹。
燕玲瞥了一眼自己的喜服,确实是破破烂烂的,有好几处已经被撕破了,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说起来,她这喜服早上还是华丽精致的,到了晚上,先是被小叔子强迫,差点失去贞洁,又是被李家众人在祠堂一顿审讯。
喜服被撕扯变破,她这样子,经过相当于两日的惊吓与奔波,脸色发黄,灰头土脸又衣衫褴褛。
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大街上哪个穿了红衣服的乞丐。
这一切,都是拜李家人所赐。
“是啊,我嫁错人了。”燕玲说道。
拜堂内沉默许久,半晌,燕玲见他轻哼一声,淡淡说道:“你倒是明白。”
燕玲欲哭无泪,沉默不语。
不,她不明白。
她要是明白,也不会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她要是明白,也不会嫁进李家;她要是明白,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她不敢说话,毕竟她这前夫洞察人心的本领还是挺强的,万一又被他看出来有不满,撒谎的嫌疑,又会给她好看。
正当燕玲这么想着,他又抛了一个死亡问题。
“那谁才是你的良人?”
燕玲身体一僵,她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谁都不是会不会被杀?
但是说是她这个前夫,也太违心了,一眼就会被看出她在撒谎。
横竖都是要死的。
“嗯,我觉得一个人还是挺好的,人也不一定要……”
本来前夫停留在锁骨的手,又移了上来,掐出她的脖颈,燕玲瞬间又喘不过气来。
“怎么,还是怕我?”他淡淡说道。
燕玲被掐得险些窒息,手下意识的握住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想要掰开,却撼动不了半分。
该死的,小时候他不是弱不禁风的吗,长大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死样子。
果然是长残了。
在燕玲即将窒息之际,他松开了手,淡淡道:“任何人都可以怕我,唯独你不行。”
既然当初也没有怕,现在也不能怕。
“既然,你已经明白你当初嫁错了人,那就来修正这个错误。”他说道。
燕玲的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就被他一把扯起来,拉到高堂前。
高堂前还有一只被拴着的白眼公鸡,是这个拜堂里的第三只活物,这一次没来得及与燕玲一起拜堂。
案上依旧燃着两短一长的香烟,正中央还放着死不瞑目的猪头,李家祖宗的牌位被摆放在两侧,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与阴暗。
“今日,我穿的也是喜服,拜完这个堂……”
“我们就是夫妻了。”
一种熟悉的危险感涌上燕玲的心头。
上一次,他就是在拜完堂之后,杀了她的。
他对这个好像有什么执念,直觉告诉燕玲,这个堂,不能拜。
但是,他钳制住她,将盖头重新盖回她的头上,将她压在蒲团,身子对着敞开的门外。
“一拜天地。”
他嘶哑的说道,拜完后,又将燕玲拉起来,转向高堂。
“二拜高堂。”
最后,他将她转过来,两个人面对面跪下去。
“夫妻对拜。”
礼成。
燕玲从未在不到两个时辰内,拜完三次堂。
别人家的拜堂欢天喜地,夫妻美满。
到她这里,却是以这种强迫屈辱的方式完成的拜堂。
拜完之后,空气诡异的静默一瞬。
然后,一把冰凉的利剑横在她的脖子上。
她的前夫淡淡道:“燕玲,我们两清了。”
又是这句话……
紧接着,仿佛是利刃划过白纸的声音响起,燕玲脖子一疼。
缓缓倒了下去……
临死前,她又看到他冷漠麻木的侧脸,在摇曳的烛火中明明灭灭。
她又被他的前夫杀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一章女主下地狱,第二个副本世界。
另外:俺真的好像开新文啊,雄竞修罗场,尊嘟好想好想好想,好想+10086。
于是,我要放一点小剧场上来,嘿嘿。可能与正文有极大出入,看个开心就好,我就放在这里挂几天哦。
《两只黄鹂鸣翠柳》;雄竞修罗场。
发小1:绿茶,发小二:白莲。
绿茶篇:
绿茶发小是个武将,表面高冷酷拽大狼狗,看似游离烟花之地,赌酒女人都来,很会的样子。
实则纯情干净得要死,女主碰他一下都要脸红半天。
并且向来直来直去,见不惯什么弯弯绕绕,勾心斗角。
所以当白莲装可怜博取女主同情的时候,甚至装柔弱嫁祸他的时候,他十分震惊。
想不到啊,你小子竟然还是个贱人!
这天底下简直没有公理了。
“他是个贱人!”绿茶一脸严肃的告状。
“昂?”
“所以你要提防他 ,离他越远越好,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嗯?”
女主一边打毛衣,一边应着。
看她云淡风轻,绿茶气得要死,但又不敢打扰她织毛衣,只能愤怒的走来走去,恨不得把白莲那个贱人撕得稀巴烂。
就这样走了半个时辰,抬头一看,女主还在打毛衣。
他终于忍不住了,伸脚踢踢她,“哎,我说的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明白了,明白了。”女主点点头说道。
绿茶看她依旧埋头在打毛衣,又不死心的诋毁污蔑起白莲,“懂不懂啊,他那种人贯会勾引人,你被他卖了还得替他数钱,实乃国之祸害,你最近看他的次数也太多了,我叫你离他远一点。”
“你明白吗?”
看他絮絮叨叨,女主百忙之中抬头看他一眼,淡淡道。
“我明白你吃醋了。”
空气凝滞半刻——
绿茶武将的脸逐渐跟熟透的虾子一样红。
他磕磕巴巴,欲盖弥彰,信口雌黄,义正辞决的道:“你胡说八道!”
女主看他一眼,点点头,十分认可。
只是,下次说这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蹭过来,抱着我不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