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上了三个菜都是凉菜。
陈季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叫服务员直接上份热汤。
韩宋给她提了几个修改建议。
陈季一边喝汤一边修改。
中途上个洗手间,出门和人撞一起,再抬头,对方叫出她的名字。
高千雯裹着貂皮大衣,手提lv,满身名牌,陈季不是没认出她,而是没敢认。
“好久不见啊!”
看出她目光中的疑惑,高千雯先一步开口:“还没来得及给你说,我已经签约进娱乐公司当演员了。”
“怪不得生活质量一下提高这么多。”
高千雯裹紧大衣,语气骄傲:“跟那没关系,因为我男朋友是京圈富二代。”
经过苏叶的事,她想通了,人生都是自己选择的,对方过的好与不好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反而过多关心费力不讨好遭人嫌弃。
“怎么去那么久?”
“抽了跟烟。”
韩宋掀起眼皮:“不是戒了吗?”
周柏寒那晚连抽半包,后来他走后,她坐在同样的位置,抽了半包。
“没戒掉。”
满满一桌子菜,动过的没几盘。
韩宋把糖醋鱼端到她面前:“你爱吃的。”
陈季拿起筷子象征性的夹了两口。
“还没问你,怎么跟周柏寒认识的?”
“买卖关系。”
“他买你画?”
“嗯,我卖他画。”顿了顿,继续说,“我租了一间商铺,准备开美术班。”
“教小孩画画?”
“嗯。”陈季抽纸擦嘴。
“一个人能忙的过来吗。”
“试试吧。”
“资金方面不够就张口要。”
“这个不用担心,我有点钱,开业的时候记得送花篮就行。”
吃完饭韩宋帮她提包,陈季拨了一个口香糖嚼着,低头系扣子,再抬头,周柏寒站在楼梯口注视着两人。
时隔一个月,两人再次相见。
上次闹得那么难堪,陈季既恨又不能恨。
她面不改色的走过去,仿佛不认识。
韩宋拎着包,挑眉大摇大摆的从他面前走过。
周柏寒靠着栏杆,顶着腮帮看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出来接了个电话无意看到她也在,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韩宋把包给她,两手插兜:“他刚看我的眼神不善。”
舌尖盯着口香糖,吹起一个泡泡:“没注意。”
“他看起来有话跟你说。”
陈季默不作声的朝二楼窗户看了一眼:“又想买画了吧。”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散散步一会打车回去。”
韩宋点头:“那到家了给我说声。”
“开车注意安全。”
他前脚一走,后脚王澍出来。
“周总让你上去一趟。”
鼻头冻得泛红:“他是没长嘴还是没长腿,自己不会下来吗。”
王澍一愣。
还是第一次有人当他面被骂老板。
“周总他走不开。“
“告诉他,我不去。”
“周总说如果不上去的话之前提的事免谈。”
后槽牙快被咬碎了:“他今晚在这干什么。”
“谈生意。”
王澍领着她走到一间包厢门口,陈季以为里面就他一个人,想都没想直接推门,再抬头,屋内所有人都抬头看她。
“走错门了吧。”不知谁开口说道。
陈季一眼瞅见周柏寒坐在主位,低着头,仿佛没听到一样。
刚想走,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周柏寒掀起眼皮,不紧不慢道:“没有,我的人,进来坐。”
桌上的人一听是周柏寒的人,都以为陈季是贵客,立刻陪笑:“原来是周总的朋友,快,加个凳子过来。”
陈季站在门口走也不是进也不行。
唯一一点确定的,就是周柏寒故意的。
“她不坐那。”他拍了拍身旁,示意把板凳加在他旁边,“陈小姐还愣在那干什么。”
陈季在几双目光的注视下走到他身边坐下。
“周总,这是?”落座后,有好奇的人问道。
“合作伙伴。”周柏寒勾唇笑,“这是梁总。”
陈季点头示意:“梁总好,我叫陈季。”
男人笑:“冒昧问一下,陈小姐是做哪方面生意的?”
周柏寒双手环抱放在胸前,漫不经心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卖画的。”灯光衬得她面色红晕,一举一动都尽显成熟魅力。
圈中人都知道周柏寒有收藏画的爱好,此话一出,桌上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没想到陈小姐年轻有为这么厉害!”
“千里马还需伯乐,我这得多亏周总的赏识。”
“来,陈小姐我敬你一杯。”
酒杯转到她面前,脸上始终保持微笑,犹豫再三,陈季起身:“梁总以后如果需要买画,可以联系我。”
加上她,桌上一共六人,唯独她一个女人。
都是大佬,给一人敬酒,剩下都得敬。
周柏寒往后靠挨个介绍,她端酒一个个敬。
对于她这个‘不速之客’,新鲜感很快就过去了。
没一会,桌上的话题又恢复到了生意场上。
刚吃饱饭,陈季只能装模做样的拿着筷子,摇晃着酒杯琢磨周柏寒叫她来的目的。
……
“盯着我这块地的人太多了。”
酒杯在手心里一转:“刚陈小姐说的好,千里马还需伯乐,地再好,盯的人再多,价钱好才是真的好。”
男人哈哈一笑。
周柏寒喝了口酒,伸出右手:“我在原有的价格上多加一倍,王总痛快给个话,行还是不行?”
男人倒酒:“周总是个爽快人!”
周柏寒一个眼神,王澍从包里掏出合同。
一直到结束她都被晾在一旁。
上了车,王澍立刻把车里空调打开。
从刚才走路姿势就能看出来他喝的不少。
“周总,所有人都不看好那块地您为什么非要坚持买它。”
周柏寒靠着椅背,闭着眼揉太阳穴:“你何时见我做过亏本生意。”
王澍不再说,默默把隔层升上去。
车子一直没发动。
陈季疲惫的靠着窗户打了个哈欠。
一身烟酒味,要熏死了。
周柏寒余光看了她一眼,缓缓闭上眼睛:“去夜澜公馆。”
——
夜澜公馆是京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
没猜错的话,这是他平日自己住的地方。
车子停稳。
周柏寒率先下车,陈季提包跟上。
客厅有一面大落地窗,窗帘没拉,和那天站在办公室窗前一样,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京城的夜景。
他站在窗前也不说话,灯也不开,一晚上被当猴耍,陈季的耐心快用完了:“你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
“坐下。”
“周总有事说事,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
周柏寒转过身,扯掉领带,长腿交叠搭在桌上,整个人看上去很慵懒:“为什么又跟那人一起吃饭。”
“这是我的私事,周总管不着吧。”
周柏寒掀起眼皮:“叫我什么。”
陈季顿了一下,勾起嘴角:“二爷。”
眉心紧蹙,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笑意:“谁让你这么叫的。”
“京城二爷,人人都这么叫。”
指尖划过脸颊,两人不到一拳距离。
扑面而来的气息混杂着烟酒味,周柏寒掐着她的下巴,直接吻上去。
等她回过神来,只剩一件上..衣。
成年人在这方面无需太多言语,氛围到了,自然就要下一步。
周柏寒深埋在她的颈间,呼吸粗重。
“周总这是答应交易了。”
“专心点。”
大手在腰..间游..走,浑身酥..麻。
一点也没有要进行下一步的意思。
陈季暗暗骂道。
“你他妈再不来老娘不陪你玩了!”她瞪他,\"你是不是不行。”
知道她是激将法,他不怒反笑:“没问完话呢,怎么比我还急。”
“把你那手拿开!”
这是第一次。
眼泪疼的直飙出来。
\"周……\"
“叫声二爷我听听。”他得寸进尺。
“叫你妈!”陈季咬牙切齿。
突然停下,陈季受不了脱口而出:“二……爷。”
别人叫二爷是因为身份地位,她喊二爷让他头皮发麻。
“再叫一声。”
“你,他,妈没完没了了。”
他不快不慢。
具体喊了多少遍‘二爷’数不清,总之前一句周柏寒混蛋,下一句必是咬牙切齿一声二爷。
毕竟是第一次,周柏寒没舍得,一次就结束。
嗓子喊//哑了,她要喝水。
灯光微弱,周柏寒走路时后背肌肉一紧一松,倒了杯苏打水,转身的时候陈季看到他杯子里放了东西。
陈季眯着眼睛:“我看见了,你放的什么。”
周柏寒回头:“夜息香。”
“夜息香?”陈季第一次听,“该不会是什么迷药吧。”
“自己闻。”他把水递给她,陈季谨慎的先看。
绿色的叶子,看着挺眼熟,再用手扇着闻。
“怎么一股薄荷味。”看见他笑才反应过来,“薄荷就薄荷,说什么夜息香,就你高级。”
周柏寒冲完凉水澡后把她抱进去洗。
手挡在胸前,周柏寒笑着问她别扭个什么劲,陈季瞪他。
洗完后把她抱到另外一件卧室,他回去换床单被罩。
衣服都脱在客厅,陈季让他拿过来。
“马上睡觉了还穿什么。”
陈季白了他一眼:“不习惯裸.睡。”
他头发潮湿,坐床尾抽烟看她穿衣服。
已经到这地步,陈季也无所谓了。
“浑身没劲,过来帮我扣上。”
周柏寒叼着烟,乖乖过去帮她把bra扣上:“你是B吧。”
陈季阴阳他:“周总见多识广。”
“跟那人认识几年了。”
“自己去查不就知道了,何苦在这问我。”
“查不到。”
陈季撑着床笑:“还有你查不到的东西?”
“你觉得呢。”他反问,“我想听你自己说。”
“借根烟。”
周柏寒叼在嘴里,刚要点燃:“你抽烟?”
“这就是他教的。”陈季拿在手里没抽。
“包养你还教你抽烟?”
“是啊。”陈季存心气他,“我们俩抽一根可开心了。”
周柏寒扯了扯嘴角,猛吸一口,然后按住她的脑袋,撬开她的唇齿,把烟渡给她。
陈季被呛的直咳:“你是不是有病!”
“以前见我恭敬的不得了,现在不装了?”
“你不也端着喊我陈小姐,刚才全现原形了。”
伶牙俐齿。
周柏寒舔唇轻笑。
他弓着腰,侧头看她:“我现在没理由动陈儒忠。”
陈季一愣,明白过来:“没事,我睡的是京城二爷,也不亏。”
“我会对你负责。”
“用不着。”陈季往后靠,语气轻佻,“成年男女不讲负不负责,都相互服务。”
周柏寒静静坐在那看她说话,漆黑的眸底闪烁着冷冽寒意,长睫毛扫下来,薄唇勾出一个弧度。
“周总。”她淡淡垂眸,“我不做第三者,所以我们的合作到您有未婚妻自动结束。”
“如果在报仇成功前就有未婚呢。”
“同样结束。”陈季勾唇一笑,“我陈季不做亏本买卖,事先说好,就算不能把陈儒忠完全扳倒,但在自动结束前,你必须要答应我至少也要削减他一半势力。”
“剩下一半呢。”
“那就跟您没关系了。”
他斜靠着,摆弄着打火机,金属摩擦声在指腹间回荡,单手托腮压在膝上:“舒服吗?”
陈季懂他问的什么。
“八分吧。”
他顶着后槽牙,看她哭成那样,他心软了,宁愿自己难受也还是停下来了:“下次再哭别求我。”
“悟空怎么样。”
陈季放下手机:“它现在改叫二美了。”
周柏寒听到这个名字诧异了一下,抖着肩膀笑:“它是只公狗。”
“什么?”陈季震惊。
想起它经常往胸前蹭,没忍住道:“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他似笑非笑:“骂谁呢你。”
“公的怎么了,它现在就叫陈二美,不叫周悟空。”
听到‘周悟空’三个字,周柏寒笑的肩膀颤抖:“行,随母姓。”
——
平日早起惯了,又加上她认床,醒的比平时还早。
周柏寒不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有。
想起之前在老太太那留宿清早撞见他晨跑归来,可能去跑步了。
体力真好。
找了一圈,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周柏寒回来的时候提了个袋子,她发信息说自己没衣服穿,让他看着办。
大清早商场没开门,王澍专门跑了一趟去取衣服。
“早饭吃什么?”
“我不吃早饭。”
陈季靠着冰箱瞥了他一眼:“我吃早饭。”
“我让王澍送来。”
人刚跑过一趟,再跑一趟不合适。
“不麻烦了。”
周柏寒一身汗就想抱她,陈季长腿一伸:“谁能想到平日里仪表堂堂的周总私下里这么饥渴,小心哪天惹到我把你这邋遢样拍下来发出去。”
周柏寒眯着眼:“你是哪句话不气我哪句话不说。”
陈季收回腿,换了一个姿势:“周总有没有兴趣投资画室。”
“你的?”
她尾音上扬:“嗯。”
周柏寒和她一个姿势站着:“钱不够?”
“有钱谁拉投资。”
“我有什么好处。”
“六四分,你六我四。”
“我才拿六?”
“你出钱我出力,我又不是廉价劳动力。”
他佯装思考:“作为一个商人,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给我一个非投不可的理由。”
身边能投资的人只有他和韩宋。
她不想找韩宋。
“我能让你挣钱。”
实在的一句话,周柏寒笑了。
“行,什么时候入股。”
陈季拿起包往门口走:“等候通知。”
“对了。”陈季转过头,“以后以这门为界限,在外面依旧保持距离,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