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程意正和唐芷蔓在逗新来的一个妞儿。
唐芷蔓坐在沙发上,肃正地看着程意的手指在女人的乳房上捏弹着。
他的笑容把那女人勾得都找不着北。
女人脸红心跳的,不敢抬头看老板,略微把身子往老鸨那边挪了一下。
程意见女人有退意,干脆把她的内衣全部拉下,审视着她光裸的上半身。
在他眼光溜了一圈后,唐芷蔓就看出他不满意。
短信来到,程意初初没什么反应。他攥着女人的胸,把那乳尖挑逗得挺立之后,扯了嘴角,说的话不留情面。“你用的什么填充材料?手感这么差。”
女人有点惊愕,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回答。
程意收回手,下令道:“你自己摸给我看。”
女人瞥了眼老鸨,见老鸨依然严肃着没表示,终究是心一狠,慢慢地罩上自己的胸,细揉慢搓。
程意顺势倚进沙发,盯着女人的动作,焦距又似乎是在不知名的远方。他想起什么,食指动了动,眼里有暗暗的流光闪过。然而,当他回过神看眼前这造作的女人时,就无趣了。
他意兴阑珊的,转头摸过手机,扫了一眼那短信。
瞬间,脸色就凝固了。
唐芷蔓暗想,是不是谁又要来找茬。
片刻,他缓了缓表情,淡笑道:“唐芷蔓,你说,这短信有没有可能串号发错的?”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自己又继续,“那还得对方和我同名同姓才有这个巧合。”话音未落,笑容已经隐了。
唐芷蔓便保持沉默。
程意很仔细地看着手机,翻来倒去的,仿佛突然不认得字似的。最后他锁上屏幕。
他抬头再看那个妞的眼神,已经没了刚才的轻佻,转为阴沉的冷。“唐芷蔓,这女人要教不出来,你俩都滚蛋。别以为这年头,整个容隆个乳就能当小姐了。就这档次,还比不上楼凤。”
女人先前被他调戏得春情泛滥的,一下子适应不来他态度的改变,吓得发抖。
唐芷蔓也有些心惊,但她不质疑,直接领着那个新妞出去。带上门的空隙间,她瞧见他又在那看手机。
清场完毕后,程意静静地看着那短信,足足有五分钟,才拨电话过去。
没有通。
他啪的一声,重重地把手机放下,掏出烟和打火机。
第一次打火,没成。
第二次还不成。
终于第三次才点燃。
他深深地呼出一串的烟圈,等情绪稍稍稳住,便继续给周红红电话。
那边一直是关机状态。
周红红时不时会闹脾气,她闹了就是要他哄,程意都知道。心情好的话,他会顺她的意。不耐烦了,他都直接开干,把她干上云端浪尖,她就软了。
说到底,这女人就是欠操。
可是周红红再怎么闹,这么多年都没有说过“分手”两个字。他清楚她的底线;同样,她也是。
程意算了算,自己和她有一周没联络。
最近他这边动荡。
本来么,两个月前,红窝的三楼开始重新装修,他就操心事不少了。加上近期,市里有五六个官员落马。其中某个公安局长牵扯上桑拿场所的色情贿赂事件,于是全市来了一次大规模的扫黄行动。
涉案局长那边的纽带全断了,场子所有的人脉关系都得重新打点。
昨天有个傻不隆冬模样的小胖姑娘,稀里糊涂的跑去了楼上的洗手间,差点遇险。接到顾以晖的电话时,程意倒觉得,这傻小妞儿是来对了。有了顾以晖这个高干的关系,这边的疏通就轻松多了。
另外,他忙碌的事不止这些,还有时婕艺。她的情绪反反复复,时母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通知他。他放心不下,只能亲自过去。
这么些事搅和着,他就暂时晾下了周红红。
程意抽完那根烟,抓起手机就往外走。
郑厚湾见到他要出去,忙询问,“程哥,你今晚不是约了那新上任的?”
程意顿住脚步,似是突的想起自己还有这档事儿,他沉眼看看手里的钥匙圈,然后转身回房,“他到了叫我。”
陪客期间,程意谈笑风生,无甚不妥。可是郑厚湾眼见他一杯接一杯的来者不拒,已经察觉到他在压抑着什么。
果不其然,客人才刚走,程意交代一声,又要往外去。
郑厚湾瞧着程意醉酒的迷离,担心他驾车,于是让司机送他。
程意上了车后,却临时改变主意。“不去黄溪镇,今晚回家。”
他都忘了自己上次回家是什么时候,好像就是时婕艺找来的那天回去过。周红红不在,家里没人打理,回来也是没饭吃,没汤喝,所以他都不想待。
程意今晚喝得确实过了,身上全是烟酒的味儿。他澡也懒得洗,直接睡觉。躺下时,他捞过周红红的那个枕头,最后一次给她电话。
他带着深浓的醉意,也不管那边通不通,轻轻说道:“媳妇儿,我来操你了。”
周红红的手机重启后,不敢主动和程意联系,就等着他那边打来。可是一直没动静。等到熬不住,她就放弃了。
谁知,上去三楼洗完澡下来,又看到了他的一个未接记录。
于是她继续等。
这次,直到她撑不住睡意,他都没再打过来。
周红红心里想着,程意收到短信的反应,是如释重负呢?还是气急败坏?
以她对他的认识,后者的可能性大得多。这倒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对他有多重要,而是程意这个人,不能接受她先提出分手。这么些年来,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如果她不配合,他有的是办法治她。
她是不够勇气反抗他的,如果没有这一次的误打误撞,那条短信可能会一直在草稿箱。
话说出去是很痛快,可是想到即将面对程意的质问,她忐忑。
程意从来不和她说时婕艺的事,虽然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感觉到了时婕艺的存在,但也就是感觉而已。她不知道程意到底瞒了她多久,想到他可能和另一个女人干着那些事,她就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周红红对于忠诚的偏执来自于她的父母。
在周妈妈还怀着周红红的时候,周父去县城打工,和厂里的一个女主管有了一腿。这事,是和周父一起打工的某个乡里透露给周妈妈的。
周妈妈还因为这个消息的打击,差点没了孩子。
后来,周父赶来医院,求周妈妈原谅。说是那女主管勾引他的,他拒绝过,可是喝醉酒,就没把持住,还发誓以后都不再犯了。周妈妈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最终忍了下来。
镇上的流言蜚语一时传得很是厉害,周妈妈打落牙齿和血吞,挺着个大肚子,还得扮笑脸和亲戚朋友解释说没这回事,都是瞎编的。周父也四处澄清,说自己没有出轨。
那次之后,倒也是风平浪静了几年。可是到了周红红三岁,周父又外遇了。
周妈妈在频繁的夫妻吵架后终于忍无可忍,回了娘家。小红红几天不见妈妈,哭闹个不停,周父哄不住,背着孩子又去赔罪。周妈妈却是心死了,男人她是不想再和他过了,可是她放不下女儿。
三岁的小红红还是个傻愣娃,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总是吵架,可是当周妈妈问她,“红儿是想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她吮着小食指,响亮地回道:“妈妈!”爸爸煮的东西不好吃。
周父后来就离开了永吉镇。
周红红对他的印象很模糊,而且,她也不想念他。
因为他的不忠,她和母亲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议论。因为他的不忠,她从小就没了父爱。因为他的不忠,她的母亲,一个人扛起了一个家。
第二天送刘一卓和三个同学出门的时候,周红红才明白过来自己的短信是怎么发出去的,刘一卓居然设置了草稿箱的定时发送。
她真是哭笑不得。
但是不管怎样,也算是一个契机。
钭沛没有出来送同学,他破天荒的到了同学们走后才下楼来。
然后便是他画他的,周红红干自己的活儿。
临近中午,程意都没再打电话过来。
周红红心里有些怨,他是不是又忙得根本没空理她。但是同时,她也乱。程意会不会生气,就这样子的和她真的分了?
钭沛见她一上午心神不宁的,撩着和她说话。
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搭着。
他画了一会儿,停笔坐到她的对面,陪着她择菜。
她瞧他那手势就知道他没干过活的,于是笑着教他。
钭沛抛了抛手里的菜花,瞄着周红红的头发,正要往她头上比划戴菜花的效果。
倏的,被一只手挡了开来。
钭沛抬头,对上程意寒冰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