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萧君夕病发了
这日午后,沈婧慈刚回家,便听得抱琴站在门口笑道,“小姐,老太爷唤您过去呢。”
沈婧慈随意将披风解下来递给她,问道,“可曾说了什么事情么?”
抱琴低眉顺眼道,“老太爷神情颇有喜色,想来是好事儿吧。”
闻言,沈婧慈方才道,“恩,我待会便过去。”
自从沈老太爷说过不让她动用沈家的势力之后,她便找萧君涵借了人马。而如今,已经初见成效了,且还收获了意外之喜。
待得到了书房之后,便见沈老太爷正闭着眼躺在摇椅上,一张脸上颇为闲适。
听到动静,沈老太爷睁眼,看到沈婧慈之后,顿时笑道,“过来。”
沈婧慈垂眸请安,道,“爷爷唤我来是有事吩咐么?”
沈老太爷一摆手,道,“你最近做事倒是很得爷爷的心啊,那谢家被整治的这么惨,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如今谢家这边空出了许多的职位,你要想办法将咱们沈家的人填进去才是。”
闻言,沈婧慈只神情不变,道,“爷爷,这是二皇子的功劳,我如何安插人?”这个老狐狸,有了好处就想上来抓住,可只要自己做错一件事,立马就翻脸,她这次真得给他一个下马威!
果然,那沈老太爷登时就变色道,“可你却是沈家的人。”
“我是沈家人不假,爷爷,我也是待嫁之人,即将要嫁给二皇子。所以,我自然是与他荣辱与共的!”沈婧慈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成了冷意,她不介意撕破脸,可也能维持着眼下的平衡。只消看沈老太爷准备给多少的筹码了!
“那你想如何?”
见沈老太爷果然上道了,沈婧慈换了一抹笑意道,“爷爷,您这话倒是见外了。不过,我原就是沈家之人,替沈家谋取利益,也是我答应您的。”
可是,你却先说话不算话了!
这话沈婧慈没有说出来,沈老太爷已经懂了,因道,“从明日起,家中一切事务还归你管,且沈家的势力由你调派。”
听了这话,沈婧慈方才满意的一笑,“爷爷放心,不止如此,一个月内,我会叫您看到谢家是如何滑入深渊的!”
闻言,沈老太爷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如此最好!”
沈婧慈不以为意的出了门,刚回到自己院落,便听得侍墨道,“小姐,章小姐来了。”
沈婧慈脸上闪出一抹不耐,轻声问道,“她怎么又来了?”
侍墨悄声回道,“看着脸上一副生气的模样,您去看看吧。”
“恩。”沈婧慈点了头,将帘子一挑,眼中便带出了笑意,“妹妹,你怎么来了?”
章秀妍一看到沈婧慈,顿时像看到救星一般,走上前来握着她的手道,“沈姐姐,你可要救救我,那端王又来纠缠我了!”
沈婧慈莞尔一笑,道,“怕什么,他纠缠你,你就照单全收不回应便是了。”
那萧君奕一心想要扩张自己的势力,虽说蒋家已经投诚,可是文官的势力他却是薄弱的很。因此,萧君奕便打上了章家的主意。
原先的时候,章家一心在萧君涵那里。可是如今萧君奕一人坐大,萧君涵又接连出事,倒是叫章家越来越有些心里没底儿了。
如今萧君奕伸出了橄榄枝,章家便有些动摇。
萧君奕打的主意很简单,那就是联姻。如今二皇子和三皇子一个选了正妃,一个选了侧妃。唯有萧君奕这个炙手可热的端王,还没有一个正妃和侧室。所以他便以此为诱惑,许诺了章秀妍。
可章秀妍一心都在萧君涵身上,并不愿意跟萧君奕在一起。
沈婧慈得了这个消息,当下就动了心思,因教了她一招,“你就告诉她,你恨谢如琢,若是他能将谢家搞垮,你就允了他!”
那章秀妍当时觉得是一条妙计,便将这话原本的说与萧君奕。这也就是为何,后来花魁会刻意探听谢家消息,而萧君奕又为何会唆使朝臣将谢慎行拉下马的原因了。
只是章秀妍没想到,她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的萧君奕可是以为胜券在握,越发纠缠起了她!
“沈姐姐,您这话说的轻巧,可是我收了之后若是没有回应,便是傻子也不会答应啊!”章秀妍气得直跺脚,甚至有些怀疑起了沈婧慈的目的,“沈姐姐,莫不是你真想让我嫁给萧君奕,然后就没人跟你抢表哥了吧?!”
沈婧慈心中一虚,脸上却是面不改色,“妹妹,若是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被害到人人骂我的地步,难道不也是谢如琢害的么?我没有姐妹,只有你这么一个至交,原以为你会信我——”
说到这儿,沈婧慈的眼中顿时便含了一汪水儿,看的人好不可怜。
章秀妍又觉得自己说话重了,因摆手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都是谢如琢那个贱人!”
等到章秀妍走了之后,沈婧慈方才缓缓的勾起一抹冷笑来。今儿章秀妍若是不来,她都忘记了,还有一个谢如琢没有得到报应呢!
谢如琢,且等着吧,下一个就是你!
都说春日的天多变,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到了夜间时分,便已经有些风雨欲来的征兆了。
谢如琢吃了晚饭后,便一直靠在窗前的软榻上假寐。这几日因着那药性的作用,她的身子格外的乏累。
绛朱悄声走过来,见她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便将床榻铺好,走到谢如琢身边低声道,“小姐,您上床睡吧?”
谢如琢被她的声音惊醒,只觉得浑身冒了一身冷汗,有些虚弱的摆手道,“没事儿,天色还早,我待会再睡。”
刚才她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浑身发冷,被绛朱这一叫,这会儿竟然有些冷汗涔涔了。
不知道为何,今夜她格外的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坐了好一会儿,谢如琢方才起身道,“绛朱,帮我取笔墨纸砚来。”
绛朱应了,一面替她铺纸研磨,一面询问道,“小姐,您要写书信么?”
谢如琢摇了摇头,也不答话,只走到桌子前,提笔要写字。可她想了半日,却只任凭那一滴墨汁落在纸上,良久,方才写下一行字: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便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惊雷从半空中炸响,将这天地之间一瞬间照的透亮。
而后,便见那瓢泼大雨似浇水一般撒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打湿了靠窗的地面。
绛朱忙忙的去关窗户,又将窗前的软榻挪了位置,道,“这天,怎么好好的下起雨来了。”
谢如琢自言自语道,“果真是风雨欲来啊。”
念着,她将手中的笔放回原处,又看着那行字轻笑道,“倒是差不多了。”说着,她又拿出萧君夕的书信来,只见上面那十个字竟然跟谢如琢所写的如出一辙。
前世里,她为了萧君涵而刻意练字。可是今生,她却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写了一手同萧君夕相同的字体来。
可见人与人之间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她刚有些心情变好的迹象,就有一人踏雨而来,急匆匆的拍起了院落门。
浅碧在外间坐着,听到外间动静,连忙撑了伞,跑过去开门。
门一开,她顿时讶异道,“七,七公主?”
谢如琢听到人声,忙得起身要迎,却见萧歆宁已经自己跑了进来。
她来时并未下雨,这会儿倒是被淋了个通透。见到谢如琢,她不由分说的拖着后者出门,一面道,“快,快随我进宫!”
谢如琢一愣,下意识道,“出什么事儿了?”
萧歆宁摇头道,“来不及解释了,待会咱们边走边说,我皇兄出事儿了!”
听到这话,谢如琢顿时便瞪大了眼睛,连伞也没有拿,倒是先跑进了雨中。身后的浅碧叫道,“小姐,伞!”一面说,一面撑着伞追两个人去了。
身后绛朱和红蕊面面相觑,看着那一行人消失在雨中。
等上了马车,两个人倒是都成了落汤鸡。萧歆宁先是好笑的看着两个人现在的模样,继而又垮下脸,道,“琢儿,你不是温神医的徒弟么,这次你一定要救我三哥!”
谢如琢抓着她的手问道,“你且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马车辚辚而行,在这雨天里依旧赶的飞快。萧歆宁摇着头道,“晚间的时候我去陪三哥用膳,可谁知道,他刚吃完饭,就突然病情发作了!太医过来查,也没查出个什么来,只说是他的身体太虚弱,所以导致并且提前复发了。我找遍了皇宫也没找到温神医的身影,你不是他的徒弟么,你肯定有办法吧?”
说到这里,萧歆宁又满含期待的看着谢如琢。
闻言,谢如琢的心猛然被揪到了一起,她说为何自己心神不宁,原来是萧君夕出事了!
只是,温如玉虽然是她名义上的师傅,却并没有教给她多少关于医药方面的东西啊。
“罢了,我试试吧。”如今温如玉不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萧君夕的寝宫时,那大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大了。
谢如琢跳下马车,冒雨便朝着寝宫内跑去。
萧歆宁见状,也学着她的样子跑了进去。
室内已经跪了满屋的太医,叶贵妃正在屋里不停地走着,问道,“你们这么多的太医,难道就束手无策了么,要你们还有何用!”
她的话里带着隐隐的怒气,那群太医却只知道磕头道,“微臣惶恐!”这三皇子的病一向是由神医来看的,他们都未曾插手过。如今便是想要查探,也是毫无头绪啊!
谢如琢进门后,看到这般场景,登时便是一愣。她来不及思考,顿时便跪下来道,“臣女谢如琢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叶贵妃猛地看到一个如落汤鸡一般的丫头走进来,诧异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