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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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三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见谢如琢明白过来,萧君夕方才微微一笑,道,“现下可明白了?”

  谢如琢却又有了新的疑惑,“夕哥,你那个线人是?”

  萧君夕勾起一抹笑意,“沈婧慈的身边人。”

  闻言,谢如琢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扩大了起来,“我还当温如玉已经是老妖孽了,原来我身边还一直呆着一只老狐狸!”

  萧君夕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镜中的女子一脸盈盈的笑意,一头青丝柔顺的披在背后,脸上脂粉未施,可那眉眼之间,格外有一抹勾人的媚色。

  萧君夕看的心头起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而后在谢如琢的惊呼声中道,“那老狐狸现在饿了,你是不是要甘心做点心?”

  男人的声音带着丝动人心魄的勾引,直叫谢如琢将一双藕臂搂上了他,娇声道,“心甘情愿。”

  罗帐被萧君夕随手扯落,也遮住了床上的一片旖旎风景。

  只可惜,这风景注定是要被有些人给扫了兴的。

  门外一声轻咳,继而便有男人高喊,“天黑啦,着火啦!”

  萧君夕气息一滞,旋即咬了咬牙,而他身下的谢如琢在听到那声音后,再看脸色已经黑了的萧君夕,顿时便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有美色不可享用,萧君夕纵使咬牙切齿,也不得不起身,将还未曾解开的衣服整理了,这才掀开罗帐走出去,将门“吱呀”一声打开来。

  月色皎洁,有男人一袭紫衣站在门口,一脸闲适的摇着扇子。

  门开,男人戏谑的笑,“咦,火灭了?”

  萧君夕似笑非笑,继而便搁脚踹了过去,道,“原先灭了,看到你又起来了!”

  温如玉见他这模样,便只萧君夕是真恼了,当下就跳脚道,“徒弟救命呀,有人过河拆桥啦!”

  眼见着二人在月下过招,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谢如琢抱臂站在门口,语笑嫣然道,“咦,师傅,你这招出的不好,当心下盘不稳!”

  萧君夕原也是自幼练功的,只是他身子一向不好,眼下虽说好了起来,到底是打不过温如玉的。

  只是温如玉又怎么可能真跟他过招?不过是边闪边躲,还得一面耍宝,“徒儿你可真狠心,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果然不错!”

  他这边戏谑不已,萧君夕则咬牙切齿,二人脸上都挂着笑意,可惜一个是眼中带笑,一个是眸里含冰。

  待得二人打的尽兴了,谢如琢方才走上前去,替萧君夕擦了汗,这才象征性的道了一声,“师傅,我的确是泼出去的水,可这欺师灭祖原也是跟您学的,不过是青出于蓝罢了,师傅可莫要太自豪。”

  见她这笑意盈盈的模样,温如玉不由得再叹了一声,“看看,我这乖巧可人的小徒儿都被你带坏了!”

  萧君夕瞥了他一眼,自顾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问道,“你大半夜的翻墙进来,就为了跟我打一架?”

  温如玉也随着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噙着一抹笑意道,“自然不是,今儿个来,是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儿。”

  看他二人这样子,谢如琢便知一时半会也睡不了了,索性走进屋里泡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这才端着茶水走了出去。

  不想刚出来,就听得萧君夕问道,“他们去找你做什么?”

  谢如琢好奇的问了一句,“谁去找师傅了?”

  温如玉回眸一笑,冲着谢如琢抛了个媚眼,而后在萧君夕几欲吃人的目光下道,“自然是那对奸夫淫妇咯。”

  他一说这个,谢如琢便知道说的是萧君涵和沈婧慈了。温如玉对这二人一向没有好感,到了后来索性便以这个称呼代言,倒是好生的贴切。

  只是,“他们居然去找你,是有什么目的?”

  温如玉倒是看得十分清楚,“乖徒儿,你还记得去年武林大会么?那沈婧慈估摸着是猜到了什么,所以去宫中试探本座去了。可惜,本座是那么容易被人知道底细的?”

  昨日萧君涵二人就去找过他,可是他当时并不在。今日他一进宫,就看到二人正在那儿守株待兔呢。

  可惜他们是蠢货,自己却不是笨兔子。他当下就带上了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做了一个醉心医学的医者模样,直糊弄的二人一愣一愣的。

  一看温如玉这个模样,谢如琢便知道他肯定没做什么好事儿,一脸感兴趣的问道,“师傅,你对他俩做什么了,说来也给我乐呵一下呗。”

  温如玉嗤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至少本座的确没有做什么呀。只是说了一句‘侧妃体虚,恐是难孕之体’罢了。”

  “就这些?”虽然这话是温如玉的风格不假,可她却不相信温如玉会什么事儿都不做。

  还是萧君夕最了解他,微微一笑道,“他能做什么,至多再给人下个避子粉,叫别的医者诊断不出来,再拐过来乖乖求他罢了。”

  闻言,温如玉顿时抚掌大笑,道,“还是你懂我。”

  萧君夕说的一字不差,不过还有一点,“本座顺便告诉那沈婧慈,她体内被人下了毒,可这个毒本座能解。”

  谢如琢当然知道温如玉不会诚心实意的给沈婧慈解毒,冷笑道,“沈婧慈也不算笨,居然只凭一个姓就猜到了你,可惜,她对上的却是只老妖孽。”

  “本座明明是玉树临风美男子,老妖孽这词儿是形容我的么!”温如玉跳脚。

  萧君夕却补刀,“的确不是,把禽兽说成妖孽,太侮辱妖孽了。”

  说完,萧君夕将手中茶盏放下,起身携了谢如琢的手道,“娘子,咱们该安寝了。至于旁人,愿意在外面坐着,那就自便吧,反正皮糙肉厚的,也冻不坏。”

  眼见着萧君夕二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屋了,温如玉顿时目瞪口呆,“萧君夕,你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难道说,这换血之后还能将人的脸皮也给换没了不成?

  只是这郁闷归郁闷,将事情说完,温如玉也惦记着家中的凤如虹,当下起身将手中折扇轻摇,施施然的朝着门外走去。

  不过他的脚步刚迈开,就听到萧君夕开口道,“过了中秋,我陪你回去一趟吧,祭奠下药王。”

  温如玉脚步一顿,便知道他们都知道了,他的眉眼暗淡了一下,转而笑道,“好哇。”

  那个倔老头,孤单了一辈子了,不能连死了也没个说话儿的人。一起去看看他,也好。

  直到温如玉走了之后,谢如琢方才叹息了一声,道,“我突然觉得,师傅好可怜。”

  凤如虹将自己变成了药人,虽然能够陪他相守一生,可到底药人是不能有子嗣的,真不知二人这样是福是祸。

  萧君夕搂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一阵风吹来,将天上的明月也遮盖住,天地间忽然便暗了下来。

  萧君夕看了眼天色,缓缓道,“要变天了,进屋吧。”

  天的确是变了,到了第二日,便呼啦啦的下起了雨来,一连两日都没有停歇的迹象。

  正是清晨时分,有雨水顺着琉璃瓦滴滴答答的下落,将地上松软的泥土都砸出了一个个的小水坑。

  谢如琢正在书房替萧君夕磨墨,他的婚假已经休完,便是冒着大雨,也是要去上朝的。萧君夕如今在兵部领了职位,一切大小事务都归他打理。谢如琢心里明白,这是靖帝在有意培养他。

  只有抓住了兵权和财力,才算是抓住了这个国家的命脉。靖帝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兵部给了他的儿子,而工部则在自己手中。

  如今正是跟越国开战,所有人都当这是个苦差事,除了那极少数的明白人。

  而萧君涵,很明显不是那个糊涂人之一。所以今晨的圣旨一下,他便第一个反对。只可惜,他的反对不但没有生效,反而让靖帝的心中起了警惕之心。

  下朝之后萧君夕一回来,便将事情跟谢如琢说了。谢如琢听得格外有兴致,将研好的墨放在萧君夕面前,才慢悠悠道,“也许我们可以利用下他这种心理,去做一做文章。”

  外间的雨滴滴答答落个不停,谢如琢这话说完之后,心中却是咯噔一声。

  她突然之间发现,自己不知在何时竟然算计人心算计的这么顺理成章了。曾几何时,那个心灵干净的谢如琢已经死掉了,而自己的心也被染上了墨,再也洗不干净。

  萧君夕无意中回望,便见她眼神中带着一股子的苍凉,他心中一疼,将谢如琢的手拉到自己的掌心中包裹住,柔声道,“一切有我。”

  谢如琢苦笑一声,眼中带着一抹的不自信,道,“夕哥,这样的我,你还喜欢么?”我想要给你一个最好的自己,可是我却发现如今的自己,已经变得肮脏市侩,变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变得面目全非。

  那么这样的我,还值得你去喜欢么?

  谢如琢突然不敢再想下去,她原本一心报仇,可是跟萧君夕在一起之后才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仇恨还有许多值得她去珍惜的东西。然而她重活一世,也再回不去以前那个骄纵却干净的谢如琢,如今的她,眼中蒙了仇恨,心上就多了污垢,这是真实的改变,谁都忽略不了。

  若是有朝一日,她变成了沈婧慈那样的人,可以将所有事情都拿来权衡利弊和算计。这样的她,也就在报仇的时候,将自己一并毁掉了。

  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萧君夕明白她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在怀中,与谢如琢对视着,道,“琢儿,你听我说,你跟她不一样,至少你是为了亲人,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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