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阿莫早早出门采药,阿生初时不以为意。这本就是阿莫每天早上都要做的事情,一般她早上上山,中午就可以回家。阿生也就安心在家做些农活。
他对农活本来并不熟练,但是他身体强健,力气远超常人,几天下来,做起农活来得心应手。
转眼间,日已偏西,但是阿莫还没有回来。阿生有些慌了,他失忆之后,阿莫一直在贴心照顾他,让他心中颇为感动。即使初时对自己是阿莫妻子这一事实觉得有些奇怪,但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对此深信不疑。
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在山上可能遇到的危险,阿生也不管其他,放下手中的事情,拿了一根木棍,便往山上去了。
在山上没搜寻多久,阿生便找到了阿莫,只是阿莫靠在一块石头上,脸色惨白,看样子情况有点遭。阿生尝试着带阿莫下山,发现阿莫已经不能独自下山了。
阿生大急,问道:“阿莫,你到底怎么啦?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阿莫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心里却想着,正好可以试试他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阿生见阿莫这个样子,愈加着急,陡然间瞥见了阿莫的手一直捂着她的右腿。他心思一转,便知道了阿莫的伤势。
“是不是被毒蛇咬伤了啊?唉,干嘛这么逞强啊。”阿生一把拿来了阿莫遮在右腿上的手,果然见到阿莫右腿的腿侧处肿起了一大块紫色的大包。
见到阿莫的伤势,阿生脸色大变。
“这可不是一般的毒蛇啊,这是金眼响尾吧?”阿生野外经验丰富,一眼看出,阿莫根本就不是被普通的蛇所伤,而是毒性极大的金眼响尾。
若是被普通的毒蛇所咬伤,通过简单地擦敷草药,卧床休养一阵,十余天便能完全复原。但金眼响尾则全然不同,若无珍贵草药内服外敷,轻则休养数月,重则留下终生残疾。
关心则切,阿生的额头上顿时留下涔涔汗珠,只见他将阿莫打横抱起,说道:
“不行,得快点将你背到镇上去,镇上有医生,他们应该能止住这金眼响尾的毒素扩散。”
阿莫被阿生抱着,心中喜悦无比,她将头埋在阿莫的怀中,口鼻之中皆是阿莫身上炽热的男子气息,不由地微闭眼帘,神态极为享受,而右腿上毒素扩散的痛楚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阿生却并没有注意到阿莫的举动,只是焦急地赶着路。
回到村子里后,阿生从身旁的包裹里找出了一小把碎银子,随手放入怀里。这次阿生换了个姿势,将阿莫背了起来。
阿莫立时嘟起了小嘴,埋怨到:
“为什么这次是背,还不是抱!”
阿生先前询问阿莫伤势,询问了几次,阿莫都没有回答,因此阿生以为阿莫的毒素扩散过快,阿莫伤势加重,因此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阿莫陡然开头,却是为了这种小事。
阿生有些意外,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由地怔了一下,但他也听出了阿莫的声音非常清脆,这证明她的伤势,还没有到很严重的程度。顿时放下心来,眉头也舒展开来。
阿莫没有得到阿生的回答,明显有些不甘心。于是全身伏在阿生背上的阿莫身子猛地往下一顿,同时叫道:
“笨蛋阿生,你倒是说话呀。”
阿生明显愣了愣,还在全速赶路的阿生感觉阿莫的身体再往小掉,于是抓住阿莫的两个腿,往上靠了靠,不小心牵动了阿莫右腿的伤口,疼得阿莫龇牙咧嘴地叫道:
“笨蛋阿生你弄疼我了!!”
阿生急忙连声向阿莫道歉,但脑袋上还是挨了阿莫的粉拳两下。
这两下对阿生就像挠痒痒一样,于是阿生知道了,阿莫其实并没有那么生自己的气,但是他脚下步伐并未放慢,仍旧一刻不停地往镇上赶去。
镇上的王大夫医书在这一片颇有口碑,加上他医德甚好,时常允许一些贫苦人家赊账,因此两人决定去找王大夫。
在阿莫的指引下,阿生成功找到了王大夫的医馆。
此时医馆里已经没有什么病人了,王大夫正在配药,配完药后他便可以闭馆了。这时一个带起了虎虎风声的年轻人忽然闯入了他的视野。
即使是以脾气温和著称的王大夫,被一个莽撞的年轻人突然破门而入,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是他很快就原谅了这位年轻人莽撞的行为,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这位年轻人身后还背着一个少女,而那少女脸色惨白,仔细看下去,还会发现在少女的脸上,会隐隐浮现出一层黑气,这可是中了剧毒的征兆。
这位年轻人正是阿生,阿莫虽然不在意蛇毒,但不说明这蛇毒对她没有影响。事实上,阿莫所中的蛇毒比她所想象的还要严重。还未等到阿生将她送到医馆,她就晕了过去。
这也是阿生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狂躁和鲁莽的原因。
关键时刻王大夫的精湛医术得到了充分体现。阿生将王大夫配置的几副药喂给阿莫之后不到半个时辰,阿莫便苏醒过来了。
一直陪在阿莫身边的阿生的神色终于缓和起来,他喜道:
“阿莫,你终于醒过来了。”
阿莫轻轻揉了揉头,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处境。看着阿生如释重负的表情和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阿莫的脸色显出了一丝红晕,心中甜蜜蜜的,不禁咧嘴笑道:
“不要紧的,我没事儿。”
阿生放下了心,心道,阿莫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是我走慢了,毒素发作,阿莫就醒不过来了呢。
阿生失忆之后难免会带上傻气,但是这股傻气在阿莫看来,却是闪着光的,她一脸陶醉地看着阿生,心中无限甜蜜。
仅仅只是心中甜蜜,让阿莫觉得还有些不够,她想了想,皱起了眉头,忽然把嘴一嘟,娇嗔道:
“我肚子饿了!快给我弄点吃的来。”
阿生一怔,随即拍着胸脯保证着,说道:
“没问题,我去弄吃的。”说罢转身就走。
阿莫连忙叫住了阿生,嗔道:
“人家想吃糖葫芦啦。”
阿生呆了呆,点头道:“没问题!”
可是这镇上哪里才有糖葫芦卖,却让阿生犯了难,他不得不找到还在研药的王大夫。
“王大夫,这真是麻烦你了啊,我想问一下这镇上哪里有糖葫芦卖啊?”
王大夫想了会儿,望了望渐黑的天色,皱眉说道:“这时候,卖糖葫芦的小摊贩恐怕都已经回家了。你到城东去,问一个人称老张的人,他家可能还有糖葫芦卖。”
阿生道了声谢,这时王大夫忽然叫住了他,语气严肃地说道:
“小伙子,咱们这个镇子,位于西域国和南诏国两国交界,局势十分混乱,经常有两国的士兵到这里来打秋风,你可要小心一点啊。”
阿生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啦,谢谢王大夫。”
说完阿生便出门了,一路上见到许多似曾相识的景物,令他原本一团混沌的脑子,此刻更加混乱不堪起来。
阿生用力揉了揉脑袋,仍旧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我到底是谁?这时哪里?阿莫又是谁,为什么她说是我的妻子,我却对她感觉那么陌生呢?”一时间无数问题和念头涌入了阿生的心头,令他头痛欲炸。
这时远远传来了整齐的马蹄声。
马蹄声一想起,街上原本还三三两两闲逛的人就如同听到魔鬼的啸声一般,霎时之间都躲到了街巷之中。
原来这马蹄声代表的是又有两国的官兵巡城。而不管哪一个国家,在这两国边境的小镇民众的眼中,都是凶残无比的存在。
这一对官兵身骑黄彪马,人人黑甲黑袍,一看便是西域国的精锐骑兵。在他们的威视,甚至有可能是某个达官贵族的亲兵侍卫队。
因此小镇的居民躲避的速度比平常的时候还快了许多。
但即使是这样,西域骑兵的长鞭还是抽到了几个小镇居民的身上,当即穿透衣衫,显露出条条血痕。可见这一鞭的力度之大。
阿生头疼欲裂,浑然没觉危险临近。此刻,他就站在了这一条主干道的正中央。正好挡住了这对骑兵的去路。
领兵的是一位侍卫长,他突然带队到了这个小镇,除了顺路打打秋风之外,还有另一个心思,那便是调查一件隐秘的事情。当然,这件事调查不调查,对他其实意义不大,毕竟他只是奉了长官的命令而已,而他的长官对这件事情的兴趣也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