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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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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次行动对于这位侍卫长唯一有点价值的事情就是顺路打打秋风了。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里的镇民明显对马蹄声极为敏感,一有风吹草动就不知躲到了哪儿去了。

那侍卫长坐在高头大马上,将长鞭一扬,带起破空声,恶狠狠地叫道:

“真是晦气,我这根长鞭还没有抽痛快呢,这群贱民,就像老鼠一样躲了起来!”

这时一个侍卫纵马赶了过来,小声说道:

“我们可以去县官那里讨点特产回去嘛。”

那侍卫长一听,朗声大笑起来,说道:

“说得也是,正好让他好好犒劳犒劳我们弟兄们。”

这时侍卫长眼光一扫,便看到了站在路中央,眼神有些空洞的阿生,怒火顿时腾了起来。怒道:

“前面那个贱民,快快让开道路,否则鞭下无情!”他料得阿生听到这话,定会下跪求饶,而他正好可以在手下面前显显威风。哪只阿生不为所动,似是没有听到他的喊叫一般。

那侍卫长大怒,扬起一鞭向阿生挥了下去。

阿生的身上顿时显现出了一条血痕。

阿生身上吃痛,意识总算清醒了过来,一抬头,便迎上了侍卫长怒气冲冲的目光。

“刚刚,是你打的我么?”

阿生指着自己身上的血痕,与侍卫长怒目而对。

那侍卫长被阿生这一瞪,顿时怒火再盛,只见他高声喝道:

“区区贱民,也敢冒犯长官!再吃我一鞭。”说着手臂用力一挥,挽起一道无与伦比的鞭花儿,就向着阿生甩了过去。

岂知阿生趁着那侍卫长挥鞭将至未至之时,阿生一把捉住了那侍卫长挥过来的长鞭,他力气本大,加上怒火发作,力道更是比平时重了三分,而那侍卫长没想到有人会当面跟自己作对,猝不及防之下,被阿生猛地一拉,便被拉下了马。

“放肆!”侍卫长毕竟久经阵仗,身手不俗,一个不放,被阿生拉下马了之后,就迅速翻身而起。此刻他的头盔已经掉落在地,露出根根竖起的短发,怒火之下,更是散发出人人畏惧的威势。

阿生也就是初时胆气爆发,才敢当面和侍卫长作对,此刻冷静下来之后,脑海里开始回想起之前王大夫跟他说的话:

“来镇里巡逻的官老爷可不好惹啊!”

想到这句话,阿生顿时满头大汗,这才想起,自己出门本来是想要去镇东找一个叫老张的人买糖葫芦的,但是此时此地,别说糖葫芦,就是他能不能脱身就难说。

那侍卫长在一众手下面前失了面子,而起因则是这个呆头呆脑的阿生。侍卫长自然不会跟阿生善罢甘休,只见他大手一挥,说道:

“将这个人绑起来!”

于是立马有两个西域国的士兵跳下马来,三下两除二就将阿生绑得严严实实,此刻任凭阿生力气再大,也挣脱不出了。

那侍卫长走到阿生面前,傲慢地说道:

“你是南诏国的贱民么?”

阿生此时不知南诏西域是为何物,只觉得南诏这个名字甚为熟悉,又在这侍卫长鞭的晃动之下,机械地点了点头。

那长官一听顿时哈哈大笑,突然咬了咬牙关,恶狠狠地说道:

“好,好,好!”

一连大笑三声之后,那侍卫长纵身上马,高喊道:

“将士们。随我来!”

西域国的兵士们将被捆成了一团的阿生用马拖着,带到了位于小镇西郊的一块空地之上。

小镇西郊以外就是南诏国的国土了,此时在西郊还有几个做完农活归来的南诏国居民,一见到西域国的士兵,霎时之间议论纷纷,同时脚步加快,唯恐躲避不及。

“长官,再走一步可就是南诏国的国土了,我们可不能越界啊!”这是一个兵士说道。

那侍卫长点了点头,说道: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是做给那些南诏国蛮子看而已。”

说着侍卫长低语了几句,片刻间在这处空地之上已经搭建起了一个木制台子,而木台下面则堆满了西域士兵在镇民家里抢过来的柴薪。

“不好,那些西域贼子是想点天灯!”

立刻有留在原地未走的南诏国居民发现侍卫长这一反常的举动。经过他一传播,一时间空地边缘涌来了一百余南诏国居民。

南诏国民风淳朴,国内教化之风鼎盛,因此南诏国国民多是心怀仁善。在南诏国之内,即使是最穷凶极恶的歹徒,也只是仅仅斩首而已,从未有过类似点天灯这种极度残忍的刑罚。

此刻见这侍卫长竟公然要实行点天灯这一凶残的刑罚,一些南诏国居民立马不淡定了,当即嚷嚷起来,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侍卫长不为所动,甚至一脸幸灾乐祸地笑道:

“我让你们这些南蛮看看好戏,还不感谢我么!哈哈哈!”

说着侍卫长做了一个手势,被捆成了一团的阿生便被高高吊了起来。

“点火!”

随着侍卫长一声大喝,几个排头的西域兵士大步越出,举起火把来,扑哧一声,火堆顿时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阿生一开始还是懵懵懂懂的,以至于被吊到了半空之中,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此刻见过火光腾腾地燃烧起来,这才意识到了厉害。但是他极为硬气,并没有吓得大喊起来。

那侍卫长见到阿生地反应,冷笑了一声,下令道:

“继续加柴薪!”

片刻起火苗越燃越旺,腾地一声,有一束火苗甚至直扑阿生的面门。

这时阿生总算意识到了厉害,但是即使他的脸已经被涨得通红,还是一句话没有说。

“哼!”侍卫长猛地往前一步,向着还在围观的南诏国的国民说道:

“看到了点天灯的下场了么!”说着鞭一扬,发出了嗤嗤的声音。

可是南诏国的国民不仅没有被吓跑,反而向前了一步,要知道南诏国虽然军事实力不如西域国,但是国民的胆气却丝毫不输西域国。特别是一些眼尖的南诏国人,已经看出了阿生身上的服饰,和南诏国的服饰风格极为相似。

“木架上的人,是我们国的国民。”有人当即喊道。

一时间南诏国的居民之间顿时产生了不小的骚动,有人甚至直接捡起了附近的石块,或是端来水盆,往火堆里面泼。

“放开我们国的国民!”一个健壮的南诏国青年一边泼水,一边大声喊道。一个西域国见状,一鞭就向那青年抽去。

岂知那青年悍然不惧,依旧是一盆水,泼向了火堆。

侍卫长开始渐渐觉得局势有点不受控制了。可是这里毕竟是两国边境,即使这侍卫长再如何凶悍,也不敢对南诏国的国名对手,毕竟在这边境,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有可能成为两国发生争端的导火线。

这时南诏国有人已经偷偷跑回去报官了。

虽然南诏国的官名也极为凶悍,但是既然有西域国的士兵卷了进来,这问题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即便南诏国的官兵对老百姓的安危并不如何在乎,还是会赶过来的。

“西域国的狗贼,你们不要太得意了!我们国的官兵已经在路上了!”有人报官之后,南诏国的国民再次骚动起来。更有人大声喝道。

那侍卫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势成水火,如果现在撤退,难免有失颜面,无奈之下,只得令人继续加把力,务必要在官兵赶来之前,将阿生烧死。

突然间,又一阵马蹄声响起,那侍卫长凛然一惊,心道南诏国的官兵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正想撤退,才发现为首的人头系方巾,身批红袍,却是一群马贼。

马贼一来便是横冲直撞,这些常年混迹于大漠山林的马贼十分凶悍,即使是正规的官兵也不轻触其锋。

侍卫长当机立命,整合手下一众士兵,严正以待,同时喝道:

“哪儿来的马贼,竟然敢在本官眼皮底下这般放肆。”

说是这样说,侍卫长却并没有上前,跟马贼们拼一个你死我活,在侍卫长看来,这些马贼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没有必要和马贼发生冲突,这才是安生保命之道。

那些马贼横冲直撞,又在镇子里大肆洗劫了一番在,这才趾高气扬地离去了。

而马贼冲撞的时候,正好将那木架也给撞倒了。木架一倒,阿生自然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他身手极为敏捷,一掉落下来,便顺势一滚,在地上滚的同时,身上的绳子便被火苗而烧断了。他翻身而起,轻轻松松的挣断了捆缚着自己的绳子。

“咳咳,终于自由了,刚刚真是吓死了。”阿生嘟噜了几句,向四周望去,发现西域军正严正以待防卫着马贼,无暇顾及自己,于是三两步就混入了人群之中,向王大夫的医馆跑去。

王大夫依然如往常一般磨药,他也听到了镇上的风声,于是将自家的院门给关得紧紧的,马贼的风波并没有波及到他。

这时敲门声响起。

王大夫一惊,随即听到了阿生的声音,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将阿生放了进来。

一见到阿生狼狈的样子,王大夫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请,忙问道:

“没受什么伤吧?”

阿生挠了挠头,笑道:“没事儿,阿莫怎么样了?”

王大夫把阿生左看右看看了一遍,确认他没有什么大碍了以后才说:

“那个小姑娘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只是……”

见王大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阿生急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

“这个,那个小姑娘似乎心情不太好。”

“啊?”

顾不上再和王大夫闲扯,阿生连忙闯进了内房,只见阿莫正一个人伏在床上,小声地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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