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哆哆嗦嗦的,两条腿直发软,看都不敢看向拓跋寒,低首道,“王妃她失血过多,只剩下一口气了,估计是熬不过今夜了。”
“混账,给我闭嘴!”
拓跋寒大吼一声,手臂一甩,大夫已经被扔到了一旁,“你给我听着,不管用什么方法,你必须救活她,否则本王让你一家老小一起陪葬。”
人若是急了便什么事都做的出了,拓跋寒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既然都给了他“杀神”的名号。
那他便让这名号更加响亮一些才好!
大夫一听他那话,哭喊着求饶,自己一人死了便罢了,不该赔上一家妻儿老小啊!
办法?
办法?
办法?
“啊,有了,”神医“施乐妙手回春,他一定能救回寒王妃的命。”
“施乐?修罗殿的笑修罗?你当本王是傻子吗?他不是远在开云国吗?”
开云离煜日有千里之遥,远水救不得近火!
“不,不,小的三年前曾今有幸见过他一面,前些日子在煜日的饭庄里又碰见了,想必现在人正在修罗殿的分殿之中。”
大夫忙着辩解道,此时手心冒汗,全当赌了一把,那施乐是否在那分殿之中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有了方向,拓跋寒也不耽搁,唤来风行守着慕琉璃,而后又威胁那大夫道,“听着,待我回来之前,她必须好好的。”
话音刚落,人已经飞出屋外没了踪影。
黑夜里,朦胧的月色从林子间洒下,为大地蒙上一层薄薄黄晕,本是美极了的景致,可骏马之上的男子却没半点观看的性质。
拓跋寒夹着马腹在黑夜里狂奔,夜风拂过那俊美的面,黑亮的发散在脑后。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在这黑夜里显得有些神秘,削薄紧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整个人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修罗殿的分殿位置,地处郊区,很少有人。
拓跋寒一路狂奔而至,却被分殿外的守卫给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
守卫一脸严肃地看着渐渐逼近的拓跋寒,认出那月色下的人,“寒王爷?”
“笑修罗施乐可在这分殿之中?”
拓跋寒不多说,直奔主题。
“你怎么知道我们三当家的在!”
守卫见拓跋寒那一脸杀气,以为是来寻仇的,摆好了姿势防备道。
这修罗殿干的就是杀人的勾当,有人寻仇那是常事,守卫想到这一层也算合情合理的很。
拓跋寒懒一听他那话里的意思,知那施乐便在这面前的大宅子里,飞身下马。提气飞了进去,沿路的守卫见他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自然是不让过,都拼了力气的上前拦去。
这般一路疾走,一路出手的,经过之处,守卫具都东倒西歪的跌倒在地上。
那分殿里都是些刀尖上混日子的杀手,这般闹腾,有几个没被吵醒的。一个个从自己房里飞身出来,瞧见那大道之上的拓跋寒,都面露惊色。
拓跋寒也朝那一一飞出的人影看去,大约有十几个人,他只识得那里面一个月前在自己府里交过手的独孤傲和牧言。
“谁是施乐?”
锐利的黑眸扫向众人,夜色里泛着迫人的寒光。
“在下便是。”
一个白衣公子上前一步道。
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只是那身子较其他男子相比,略显的单薄了些。
“好,跟我走!”
拓跋寒几步上前,便要去拉那施乐的手臂。
众人一头雾水,不明白他现在是在干嘛,独孤傲出手拦截,剑眉一挑,“拓跋寒,你这什么意思,这大半夜的闯了我们修罗殿不说,还想抓我三弟不成?”
他出手,其他人也不闲着,都拿出自己的武器对向拓跋寒。拓跋寒此时哪里有那闲情逸致与他们对打,退后几步定住步子口气软了几分道,“我不是来打架的,只是想请施公子去救人!”
他心里的担忧越来越深,突然间害怕起来,害怕那如莲花般的女子会瞬间凋谢,从他的生命里离去,那种从未有过的担忧与害怕让他眉头紧皱。
“笑话,救人找大夫去啊,来我们修罗殿干嘛!”
说话的是色修罗遥莲。
他与拓跋寒是无近仇的,可一想自己一个月前被这男人的女人伤了的事,那嘴里的话便不免带着讥诮的味道了。
拓跋寒不理会他,直直地望向独孤傲,“若是她死了,我拓跋寒定会永远记住你们修罗殿的见死不救之仇!”
两个男人的视线交流,独孤傲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急着道,“你说的她是,是慕琉璃?”
拓跋寒点头算是答了独孤傲的话,等着他的回答。
“老三,带上你救人的家伙,跟我走,快点!”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独孤傲命令道。
片刻功夫,几匹骏马飞速的奔出了修罗殿的分殿朝着寒王府驰骋而去。
慕琉璃一身冷汗,头脑有些昏沉的厉害,努力地睁开眼,却发现床前站着的是两个陌生的身影,“你们是谁?拓跋寒人呢?”
唇有些抖,话也有气无力的,她记得刚刚那拓跋寒人还在这,怎么这会人便没了?
“风行见过王妃,王爷去给你请大夫去了。”
风行上前回道。
那大夫也不敢耽搁,抹着汗上前去帮慕琉璃号着脉,慕琉璃见是陌生人,习惯性的想躲避,却使不上半点力气。
“坎肩”蹦跶的窝在她的身侧,嗷呜叫道,“你这女人性命堪忧了,还这般倔强。”
它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么生命力顽强的人,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断了气了,可这女人却还能说话,简直是个怪物!
“坎肩?照顾好我的宝宝。”
慕琉璃气若游离地轻声道,那面上却依旧带着不服输的倔强之气。
孩子,孩子,扭过头,看着挥着小手的小婴孩,慕琉璃面上露出难得的笑颜。
她以为,自己可以在这大陆之上过着不一样的生活;她以为,她可以带着孩子幸福的生活;她以为,她的人生是她可以控制的。
只是现在,身体慢慢变的迟钝起来,慢慢冰冷起来。慢慢无力起来,让她明白,这些“她以为”全都不再算数了。
拓跋寒一行人赶到王府时,天已经开始泛白了,月亮也隐约的几近不见了。
风行见拓跋寒回来了,忙着上前行礼,却被拓跋寒一手挥开了,“人怎么样了?”
那语气里满是焦急,倾身向床上的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