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鸟儿肿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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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所说的‘主动点’,月钦城有些不解,“是让人直接将他抓起来审问?”

沈千姿见他误会,赶紧摇头,“不是。就这样抓他我们理由不充分,更何况你父皇一直都在力保他,还想指望他帮伏顺王上位,我们随便抓他不但不服众,还容易把跟他走得近的人一并得罪。对付这些人要逐一解决,一下子把他们都激怒,对我们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月钦城点头,不得不承认,她分析得句句在理。

“那该如何做才能有理有据又不让人怀疑我们的目的?”

看着他快被自己说糊涂的样子,沈千姿坐上他大腿,脸上的笑容又奸诈又得意,“我跟你说,这事啊就这么做……”

听完她的想法,月钦城唇角微微抽搐,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这法子会不会太拙劣了?”

沈千姿很认真的看着他,“你别看办法不好,但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法子最适合不过了。我以前看的那些电视,都是这样的套路,不是下毒就是陷害,你只知道做好人,可殊不知别人一点都不领情,凭什么坏人就能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好人不能用?这些老鼠屎只会坏汤,我们都放过他们一马了,他们还成天想着要这样要那样,不趁早弄死,难道等吃了亏才来后悔吗?”

她是越想越气。这宁海山一直隐忍他们也都知道,本来是想给他一条活路的,可是他不珍惜机会,这也怪不得他们了。那伏顺王一回京,他就各种不安分,现在又跟东岳国勾搭上,照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

她要用的办法是卑鄙了一些,可这不也是被逼的么?

处在这个社会,想过点太平日子都不行,不防微杜渐,难道等吃了亏才来懊悔?

对于她所说的办法月钦城没意见。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用小人之法对付小人,也没觉得有何可耻的。他关注的重点是——

“千姿,电视是何物?”

呃……

沈千姿愣了起来,“这个……”

月钦城皱眉,“难道连为夫都不好说?”

“不是不是。”见他误会,沈千姿赶紧解释,“不是不好说,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是我们那个社会的高科技产物,怎么说呢,就跟看唱戏是一样的,但又不同。你们所看的唱戏是看真人表演,我们看电视是看的影像,就是用一种高端产品把他们演戏的场景录制下来,然后在电视里放给大家看。”

“……”随着她的解释,月钦城微蹙着眉头,眸光闪过一丝迷茫,似是在想象她所说的东西。

沈千姿揉了揉额头,不管她怎么解释,估计他都不会懂吧?

“好了,我们别想那些了,就当那些东西不存在。”她试图转移话题。

月钦城搂着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垂眸很认真的看着她,“老实说,你后悔吗?”

沈千姿眨了眨眼,“后悔什么?”

“后悔来到我身边,后悔来到这么一个贫乏的地方。”

对上他突然变得深邃的黑眸,沈千姿叹了一口气,笑着捏上了他俊美的脸颊,“傻瓜,说什么胡话呢,我都已经来了,难道还能后悔?更何况我也没说过我后悔啊。”

月钦城将她纤手从脸上拿下来握在手中,眸光染上了几分自责,突然低沉的说道:“自我们相识至今,为夫都没能好好的陪过你,不仅如此,连许多事都要让她跟着操心,如此无能,难道你不后悔?”

沈千姿没好气的瞪他,“做男人就不能妄自菲薄,什么无能不无能,这话我可不爱听。如今你管着整个陇南国,千千万万的人不仅要受你统治,还要靠着你的英明过日子,难道你以为是谁都有资格当皇帝?你父皇那么自信,可是你看看他当皇帝时是什么样子。”

顿了顿,她有些不满的撇嘴,“说这么多,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强势,把你风头给占了?都说男人嫌弃女人会有千百个借口,你这样诋毁自己,是不是说明嫌弃我了?”

“胡说!”月钦城突然变了脸,搂在她肩上的手臂猛然收紧。

能娶她,是他的福气,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他都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又怎么可能会嫌弃?

沈千姿也有些没好气,“那你也不能胡说啊。你胡说不是逼着我乱才想嘛。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别人或许会觉得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可是对我来说男女的地位应该是一样的,所以我没理由去做一个安分守纪的小女人。”

看着她来气的样子,月钦城赶紧拍着她轻哄道:“好了,为夫说错话了,以后不妄自菲薄了。有你在为夫身边,替为夫操心,替为夫出谋划策,为夫应该感到自豪才是。我的皇后怎么能委屈做一名小女人呢,要做也是做一名威风八面的大女人。”

哧!

沈千姿哭笑不得的拿手敲在他肩上,“看不出来你也是个好拍马屁的!”

月钦城唇角扬得高高的。拍不拍马屁无所谓,能哄得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日子,其实她才是最累最苦的,怀着身子不说,既要忍受怀孕的折磨,还不忘关心他饮食起居。天知道他有多羡慕沈韵堂,能整日守着自己女人,两人甜甜蜜蜜的度过,那应该才是最幸福的。

“对了,那金香炉如何了,可有发现什么?”一番推心置腹的表露后,月钦城突然正色的问道。她离开时给他使了眼色,很显然是要去确定金香炉是否有问题。

避免伏顺王起疑,所以他才不得不耐着性子陪他饮宴。

说起金香炉,沈千姿就开始皱眉。

“这东西应该是真的,只不过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伏顺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此贵重的东西他竟然轻易的送人,说没古怪谁信啊。”

月钦城面色沉冷的点了点头,“伏顺王的用意的确值得怀疑。要不将这金香炉归还上官家吧,与其担心种种不如让上官家拿去拍卖,如此还能赚足不少银子。”

“那怎么行?”沈千姿立马反对,“这金香炉我打算送给沈老头的,这么多宝贝我就看上了这件。”

“你有这份心意就成,岳父他不会计较这些。”月钦城劝道。

“不行不行。”沈千姿连连摇头,“送得太随便还不如不送,这大老远的给他老人家送礼,怎么得也该挑个最满意的。”

月钦城叹了一口气,打算了和她争执的念头。

“那金香炉既然是真的,为夫这就让人准备尽快送去沈家堡,可好?”

沈千姿还是摇头,“不必这么着急,我还准备验验货。”

“嗯?”月钦城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你不是验过了?”

“货是真的,可是我想看看那金香炉是否如传说中的那般神奇。”

“……”月钦城更是不能理解。

沈千姿解释道:“虽说东西是真的,可是如果没那些玄乎的作用,我觉得也很掉档次。咱们先试试看,看这金香炉到底有多神奇,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件宝物,总得让我先开开眼界再说吧。”

“……”月钦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第一次见到有人送礼是这种情况的,那一品金香炉能卖到几十万银子的价格,就足以见得那不是凡物。这女人,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横竖他都说不过。

伏顺王府。

月凛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儿子的回报,脸上露着满意的笑。

“这么说那女人是收下了?”

月清同样得意的点头,“父皇,如此贵重的宝物,他们岂会拒绝?”

“嗯。”月凛笑着赞道,“这事你做得极好。”

对于月凛的夸赞,月清似乎并不看重,而是略带谨慎的问道:“父皇,您确定金香炉会帮我们达成心愿?”

月凛笃定的点头,“那是当然,只要那女人一用,这金香炉自然就会起到作用。”

月清蹙眉,“那她若是不用呢?”

月凛摇头否认,“如此贵重的宝物,她岂有不用的道理?更何况她如今怀着身子,但凡对胎儿有用之物都应当会重视,这金香炉是罕见的至宝,你二弟同上官家关系甚好,应该最清楚这其中的玄妙,那女人拿着金香炉不用,难道还能送人不成?”

闻言,月清觉得是这个理。

就是因为怕宝物太廉价吸引不了那女人的注意,所以他才愿意舍弃这难得的稀世珍宝。那女人怀着身子,断然不会浪费这么一件有用的宝物。

想到什么,他眼眸微眯,一丝黯沉的冷光从眸底溢出,让那刚毅俊朗的脸瞬间多了几分邪气。

江山是他的,他绝对不会拱手让人,更不甘心对别人俯首称臣!

想用子嗣来稳固地位,简直是做梦!

品宝宴会场。

上官泰让人找了几圈都没找到某个女婿,最后才把儿子给逮住问话。

“那小子去哪了?”

上官游让小娇妻在临时休息的房间里等他后,就到他这里来回话,被问道沈韵堂的去向,他也挺无语的,“他还能去哪,早就陪同嫣然回府了。”

闻言,上官泰冷着脸大骂:“这懒东西,我们在这里忙得团团转,他倒好,居然丢下一堆事回府!”

上官游耸肩,并朝他笑道:“这下你总该知道儿子和女婿的区别了吧?”

这老头子,前一阵子可把他给嫌弃惨了,一见面就训他,一训他就拿那姓沈的来做对比,什么儿不如外人的话都说出来了,要多伤人就多伤人。

上官泰瞪眼,怒道:“你少给为父得意,比起韵堂那小子,你就没资格得意!”

上官游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了,“臭老头,那女人我已经哄回来了,你还有哪点不满意的?”

需要如此偏心?

上官泰冷声一声,凌厉的眸光将他从头打量到脚,也从头鄙夷到脚,“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同一天成亲,可你瞧瞧,他们都快当爹娘了,你还在做何?如此无用,还嫌为父不该说你?人韵堂性子是不怎么好,可贵在争气!可是你呢?成亲几月了,不见有喜就算了,还成天让为父替你操心,你觉得我应该满意?”

“你!”上官泰揉了揉胸口,就差当场吐血了。

臭老头,这生孩子的事也能拿出来比?

还能再无理取闹一些么?

幸好他跟那小女人圆了房,若是被这些人知道他们还未圆房,不知道这臭老头还会说怎样难听的话?

冷下脸,他朝自家老爹扬高了下颚,恨道:“我要有沈韵堂那般闲,我也早就当爹了!”

他也不看看那姓沈的整天都做的什么事,整日围着他妹妹转,若她妹妹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才叫怪事。给他时间天天围着自己的小女人转,不出一个月他也能当爹!

也不知道上官泰是不是在气头上,想都没想到的就说道:“那好,为父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要能让欢乐怀上,为父就再不说你半句!”

“……”上官游只觉得自己心肝肺都开始抽搐起来。

他就随口说说而已,这臭老头居然当真了?

这生孩子的事谁能保证?

一个月?一个月能做何?那小女人到现在都不愿意他碰,别说一个月了,照这般情况,给他半年时间他都不一定能当爹!

最重要的是……那小女人这么小就要当娘,合适吗?

这臭老头想孙子想疯了不成?

看着儿子对自己瞪眼,上官泰更是没好气,“说你不如韵堂那小子你还不服气?你说说你哪样比过他了?为父让他做事,他懒归懒,可人也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从不让为父操心,更重要的是为父还不用花一个铜板。哪像你,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同为父瞪眼!”

闻言,上官游脸黑得就差当场暴走了。

此刻,某个被夸赞的女婿没在场,若是在场,估计也会当场吐血,搞不好还有可能当场发飙。

被上官泰无端训了一顿,上官游回房的时候脸色都还是铁青的。

看着他那骇人的脸色,正在房里等他回来的郑欢乐吓得没敢吭声,还不着痕迹的往角落里躲,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过来。”上官游没好气的朝她命令道。

他这样子郑欢乐哪可能轻易的朝他靠近?躲都来不及。心知自己并没有得罪他,可是面对心情不好的他,她也害怕。

上官游气得够呛,抬脚就朝她走过去,将她想跑的身子快速的捞到自己怀里。

“不要!相公,不要!”郑欢乐被吓得不轻,破口大叫了起来。

“……”上官游只觉得自己是真的快吐血了。不要什么?他可是什么都没做!

看吧,照她这样,一个月有孩子?一年都不可能!

他们一个个,铁定是串通好了来欺负他的!

“嚷什么,我又不是吃了你!”一巴掌轻怕在她屁股上,他冷着脸斥道。

郑欢乐捂着屁股,清澈的大眼委屈的抬头望着他,仿佛随时会哭。

看着她小可怜的样子,上官游一肚子的气瞬间就消了一半。

“饿不饿,相公带你去用点吃的?”他耐着性子问道。抱着她软弱无骨且没几两肉的身子,他突然觉得自己要做的事还有好多。

什么时候生孩子他真的不是很在意,因为他相信他们早晚都会有孩子。现在摆在他面前最为重要的事就是她如何才能够真正的接受他,其次就是她的身子,弱得好似风都能吹走一般,看着都让他心焦。

什么生孩子,她这个年纪这个弱不禁风的身子如何生孩子?她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

十五六岁的年纪本就是长身子的时候,身子不长好,如何生孩子?

所以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她养好点,等过几年个头再长些,身子在长些,对他们彼此都有好处……

尽管他脸色突然变好了,可郑欢乐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发生何事了?”

“没事。”上官游低下头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温声道,“只是心情有些不快罢了。”

他温热的呼吸烫着她的肌肤,郑欢乐明显绷紧的身子,两手撑在他胸膛上,顺着他的话追问道,“是不是谁惹你了?”

她敢发誓她今日没惹到他。

“不是。”上官游否定,在她唇上偷了一个香之后,这才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你别胡思乱想,走,相公带你吃东西去。”

见他恢复如常,郑欢乐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拒绝他的好意,而是安安分分的被他带着从后门离开了会场。

今日两人再次相见,她也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有意在讨好她。回想到沈千姿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不安的心才稍微安静下来,他愿意讨好她总比对她恶语相向的好,她再和他闹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

某间气派的酒楼内。

上官嫣然心情极好的用着食物。沈韵堂原本是打算将她送回府上的,可上官嫣然说什么也不回去。难得有机会出来透透气,所有的人都在品宝宴上忙碌,她一个待在府里多没劲儿?

夫妻俩在此填饱肚子享受着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吃饱喝足后,上官嫣然又让酒楼另外做了一些食物准备给自家爹和大哥带回去。

出了酒楼,就在他们即将要上马车回品宝宴的会场时,突然从街角走出来两男一女。

上官嫣然快一步的拉着沈韵堂躲到了马车后,直到两男一女进了酒楼,她才站出去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皱眉。

“怎么了?”沈韵堂上前搂上了她的腰。

上官嫣然抬头看向他,眼里充满了疑惑,“韵堂,你听说过江湖上有名的大力王熊山吧?”

“嗯。”沈韵堂面无表情的应声,似乎对别人的事不怎么感兴趣。

上官嫣然指了指酒楼,“刚刚那三人你也应该都认识吧?”

“嗯。”他再次应道。

上官嫣然疑惑不已,“你说那宁南凡和宁珍兄妹俩怎么跟熊山这样的人走一块了?”

那熊山的背景她知道,这人每年都会出现在他们家的品宝宴上,今口口还看到他出现了呢。而宁南凡和宁珍这对兄妹一个色痞世子一个傲慢郡主,那熊山只是一个混江湖的人,他们之间应该搭不上关系才是。

沈韵堂冷傲的眸光朝酒楼大门扫了一眼,随即搂着她返回走向了酒楼。

“去看看。”

某间隐蔽的雅房内。

待酒菜一上桌,宁南凡就主动为对面的中年男子斟酒,平日里邪气的俊脸带上了讨好和谄媚的笑容,甚至很恭敬的朝中年男子唤道:“师父,南凡敬您一杯。”

中年男子长得比较魁梧,五官的轮廓很深刻,有点冷漠,两鬓有着几缕白发,严肃的神色充满了沧桑感的样子。

接过宁南凡敬上的酒,他也没客气,直接一口饮下。

“最近过得如何?”饮下酒,他似是很随意的问道。

宁南凡端正的坐在他对面,态度很恭敬,“谢师父惦记,南凡过得尚可。”

“尚可?”熊山浓眉微蹙,眸中突然射出一丝凌厉,“可是有人又欺负你了?”

“唉……”宁南凡叹了一口气,似是很为难该不该开口。

“有何话不妨直说,我既然能收你为徒,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的徒弟受人欺辱。”对于他的吞吞吐吐,熊山似乎有些不悦。

闻言,宁南凡这才开口,“师父,说起来都怪南凡无用,否则也不会丢您老人家的脸面。您也知道南凡上次受伤之事,是被一恶妇毒打,还险些丢掉性命。如今那恶妇成了一国之后,更是把我们宁家视作眼中钉,南凡空有高贵的身份,却处处受屈于人。不仅南凡倍感屈辱,就连我们宁家也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熊山皱眉,冷眼睇视着他,“如今的皇后不正是沈潇之女?难道上次毒打你的人是她?”

宁南凡赶紧点头,“正是她。师父,之前南凡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只当她是寻常女子,南凡也是后来才得知她是沈潇之女。”

熊山抿紧了唇,眸光沉冷了起来。

宁南凡突然从软垫上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身侧跪了下去,“师父,您能收南凡为徒,南凡感恩在心,只可惜南凡福浅命薄,这辈子怕是不能报答您的恩情了。下辈子南凡定是当牛做马服侍您,还请师父原谅南凡的不孝。”

“你这是做何?”熊山突然变脸,严肃的斥道,“有我熊山一日,谁敢动你?”

“师父……”宁南凡感动的朝他磕了一个响头。

“起来吧。”熊山冷声命令道。

宁南凡听话的从地上起身在他示意下又回了座位坐下。

“按理说你们周正王府的事我不该过问,你也知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堂有朝堂的规矩。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徒弟出事。”熊山严肃的说道。

闻言,宁南凡眼中生出一丝喜色,仿佛看到了光明般,“师父,您是愿意帮南凡对付那女人吗?”

“不。”熊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我不会插手你们周正王府的事,我只是想给你们指条明路。”

“南凡愿听师父直言。”

熊山抿着唇突然沉默起来,凌厉的眸光微微转动,很显然是在留意周围的动静。

片刻之后,他才出声,说得格外严肃,甚至是带上了几分犀利,“如今帝君已变,已成定局,仅凭你们周正王府想要扭转局势,这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别说我熊山是贪生怕死之人,就算换做其他江湖英雄,也不会在此刻去同他们为敌。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想活命,为何不退出这是非之地?”

宁南凡的脸色突然有些变了,好在他低着头一副虚心听教的样子,让人也看不出他神色的变化。

他是没想过师父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出来。让他们放手,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对男女逍遥,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旁边一直静默不语的宁珍突然朝熊山哭诉道:“师父,您怎么能说这样丧志的话呢?那姓沈的女人杀了我们的娘,如今还想要我们全家的性命,您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闻言,熊山突然冷脸朝她怒道:“混账!你这是在质问我?”

被他凌厉且骇人的目光一瞪,宁珍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赶紧低下了头。

宁南凡赶紧安慰道:“师父,您别生气,珍儿她不是这个意思。只因娘亲死得太冤太凄惨,我们兄妹俩太想替娘亲报仇了。”

熊山缓了缓神色,目光直直的盯着他,“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们想报仇,也不一定非在这个时候,冲动行事只会让你们自食恶果。”

“师父……”宁南凡哀求的望着他。

“好了,为师言尽于此,听与不听你们自己斟酌。”语毕,熊山冷着脸从软垫上起身,带着一身威风冷漠的气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哥,你看,这就是你的好师父!”待屋子里没了外人,宁珍突然抬头憎恶的说道。

宁南凡紧紧的抿着薄唇,许久都不发一言,只不过那邪肆的桃花眼中盛满了阴沉的气息,眸光死寂般骇人。

宁珍起身朝他走了过去,伸手推了推他,“哥,你别不说话啊。”

宁南凡回头,冷声的反问道:“还有何好说的?”那老东西,亏他每年都拿好东西供着他,没想到到关键时刻,竟然如此冷漠无情。

可真是让他失望到极点了!

爹现在正在说服东岳国出兵,他想着只要能把这老家伙说服,再加上太上皇和伏顺王,所有的人一合力,定能对付那对狗男女。

那卢子杰已失踪许久,他们也猜测过他多半是遭遇了不测,尽管没有证据,可是这些都是小事,没证据难道就不能伪造证据?只要东岳国认定了卢子杰是死在那对狗男女身上,那东岳国绝对会找那对狗男女讨要说法,到时候两国交恶必不可免。

要是能说服熊山帮忙,以他在江湖上的名气和地位,也能帮他们许多大忙。月钦城有兵权在手又如何,江湖上多的是能人异士,各个都身怀高强武艺,真要斗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再加上太上皇和伏顺王的地位,只要几方势力齐心协力,对付月钦城根本就不算难事!

可惜……熊山这老家伙居然一点都不念师徒之情,宁愿看着他死,也不愿出手相助!

宁珍美目微眯,眸中的恨意和不甘让她美艳的脸生出一丝狰狞,“哥,我们不会就此作罢的对吗?”

“那是当然!”宁南凡咬牙道。

“那你说有没有办法能逼出你师父帮我们?”

“容我想想。”他不会就此放弃的!熊山这么一个人物如果不能善加利用,那也太可惜了。为了大计,他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不是他无情无义,实在是那老东西太冷漠无情。

想一想他都觉得自己很亏,拜了那么一个人为师,武艺没学到多少,每年他孝敬的东西可不少。到最后,却不肯为自己的徒弟做一件事,这样的师父,就算说出去他都觉得丢脸。

马车里。

上官嫣然异常激动,激动到连女子该有的矜持都没了。

“那对兄妹,简直是太不要脸了!这种人真该抓去剥皮抽骨、熬汤喂狗!”

“臭不要脸的,老娘这就进宫告诉千姿和钦城哥哥他们,让他们把姓宁的给弄死!”

怒不可遏的骂完后,她拧眉朝身旁的某人瞪去,“沈韵堂,他们还说什么了?”

看着她气得快成泼妇的样子,沈韵堂沉着脸直接将她给抱到了怀里,不冷不热的劝道:“有何可气的?就凭他们这种角色还需要你操心?”

上官嫣然直着脖子瞪他,“我怎么就不能操心?沈韵堂,我告诉你,他们兄妹我可是忍了几十年了!特别是那宁南凡,恶心到家了,以前老是打我的主意,好多次还对我动手动脚,你是没看到他那恶心的嘴脸,要是看到,你都会吐的。”

闻言,沈韵堂那脸唰的就绿了。还有这种事?

“来人,进宫!”他突然朝外面的车夫冷喝。

“唉,沈韵堂,我话还没说完,你先告诉我他们还说了些什么?”上官嫣然抱着他脖子摇晃了起来。

沈韵堂脸色骇人,抱着她的手那手背上的青筋都一凸一凸的跳动着。

他定是要把那姓宁的狗爪子给卸了泡酒!

一路上上官嫣然都在追问宁南凡和宁珍兄妹俩的对话。没法啊,她是进了酒楼,可是她身边这男人不许她靠近那几个人,说是容易被发现。所以她躲在楼下,什么都没听到。

他俩突然进宫,沈千姿和月钦城都挺意外的。毕竟今日品宝宴首日拍卖,应该有很多要忙的事才对,这都快天黑了,两人还进宫找他们,能不意外么?

让人把他俩请到寝宫内,一见面,上官嫣然就噼里啪啦的诉说宁南凡兄妹俩的恶行。

听完之后,沈千姿笑而不语,只是不断的提醒她,“你先别激动,注意胎教胎教,别把孩子给气着了。”

上官嫣然一直都气呼呼的,见她一点都不紧张,更是气恼了,“千姿,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那宁南凡他们现在可是在想法设法的对付你和钦城哥哥,你怎么就一点都不上心呢?”

沈千姿拉着她坐到软榻上,笑着揽上她的肩,“我哪不上心了?我只是不想你太激动,你好得注意一下,别把孩子吓到了。”

上官嫣然吸了吸气,调整了一下呼吸。

沈千姿看了一眼对面两个面瘫无语的男人,这才给她说道:“你别担心,我们早就知道宁家不安分了,这不刚想到主意对付他们你们就来了。好了,别为他们生气了,这种人我们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不过咱们得一步一步来,也不能操之过急了。你也知道宁家不是一般的家族,只是一般的错处并不能彻底的除掉他们,要不然弄不死他们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

听到她这番话,上官嫣然脸色这才好看起来,甚至有点小兴奋,“千姿,你们真的打算对宁家出手了?唉,早就该这样了。他们家的人各个都不是好东西,早点弄死了早点解气!”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为何她觉得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暴力了?

她都没成天喊打喊杀的,这丫头比她还凶狠。

抬头看了一眼某个酷酷的冷男,多半跟这厮有关系!

“哥,天色不早了,要不今晚就在宫里住下吧。”她朝沈韵堂说道。

“嗯。”沈韵堂也没反对,似是早就做好了打算。随后,他高傲的下巴朝月钦城一抬。

“千姿,你先陪陪嫣然,我同你哥有事要商议。”月钦城突然说道。

沈千姿想叫住他们都没来得及,看着俩男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她忍不住的皱眉。

这两人该不会又背着他们打架吧?

“对了嫣然,你知道我今天得到一件什么宝物了吗?”想到那金香炉,沈千姿忍不住朝她提起。

上官嫣然点头,“我哥同我说了,说你们把那把轩辕剑带走了。”

“还有件东西。”沈千姿笑着挽起她的手臂起身,“走,我带你去看看。”

上官嫣然见她有意要卖关子,也没逼问,随着她走向了偏殿。

偏殿里,一进去就被某件金光闪闪的东西吸引了眼球,上官嫣然诧异的惊呼起来,“千姿,这金香炉怎么在你这里啊?”

沈千姿如实说道:“伏顺王今早送来的,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呢。”

上官嫣然一听,顿时皱起了秀眉一脸的不解,“那伏顺王有这么好心居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你们?”

上次那伏顺王送女人给钦城哥哥,这次又送金香炉,他到底想做何?

沈千姿耸了耸肩,尽管大家都不愿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面前金光灿灿的鸟形香炉对上官嫣然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当初她一见到这宝贝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还拿到房里用了一天呢。只不过……

“千姿,这东西有点邪乎,你可得好生保管。”想到什么,她忍不住提醒道。

沈千姿走过去,搭上她肩头同她一起盯着桌上造型独特的金香炉,“你是害怕我跟你一样也受它影响全身起疹子吗?”

上官嫣然严肃的点头,“是啊,你现在怀着身子,尽量别用这些东西,说不定就跟我当初一样,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闻言,沈千姿摇头笑道,“放心好了,我不喜欢太香的东西。”

“那你放在这里做何?”上官嫣然问道。

就在沈千姿准备给她解释的时候,突然听到明珠的惊呼传来,“娘娘,你快看,这鸟儿怎么变这样了?”

沈千姿下意识的朝她那方看过去,不看还好,一看顿时让她唰得变了脸。

窗台边挂着一只鸟笼,笼里原本有四只鸟,是才抓回来的,两个时辰都不到,其他三只鸟都昂着脖子还算精神,可有一只却耸拉着鸟头像随时会断气似的——

怎么会这样?

她抬脚赶紧朝鸟笼走去。

上官嫣然也发现了异样,跟着走了过去。

“明珠,去把御医叫过来。”沈千姿认真看了一眼之后吩咐道。

她对动物没什么研究,所以也辨别不出这鸟儿哪出了问题,只能让御医过来瞧瞧看。

为了做实验,她在这间偏殿摆放了好些东西,比如说银器。这年代一般都拿银器测试毒性,宫里最为常见,所以她在偏殿的各个角落都放上了一些银碗银碟。

检查了一边各个银器,并没有发现什么变化。也就是说这金香炉所散发出来的香气没毒?

那没毒的话,鸟儿为何变成这样?难道还生病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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