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
某太子硬挺的跪了好几个时辰,没人来解救他不说,连个端茶问候的人都没有。随着天色渐黑,某太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心里更是把某个女人给骂了一遍又一遍。
那死女人,是铁石心肠做的不成?
他都跪了这么久,她居然面都不露一下!
眼看着宫人已经掌起了宫灯,他颓败的低着头,心里气恨的同时,又免不了失望。
而在另一处寝宫里,看着可口的晚膳,沈爱嫣只扒了两口就咽不下了。御厨做的食物明明都是她最爱吃的,可不知道为何,她吃到嘴里形同嚼蜡一般,索然无味。
看了看天色,早就黑了。
“来人。”她放下碗碟,朝一旁候着的宫女唤道。
“沈小姐,您有何吩咐。”
“把这些送去御书房给太子。”
姑姑让他一直跪着,说是惩罚他,其实也是在间接的征求她的意见。她知道姑姑一直都把她当儿媳看,可是她和月羲霖吵吵闹闹这么多年,哪能说好就好的?
凭心而论,月羲霖是不错的男人,光是那比女人还貌美的相貌就足以迷倒万千女子,论才干,文武双绝,在处理起正事来,也从来没见他马虎大意过。
这样的男人哪可能不招人喜欢?
只不过他的转变太大,大到她一时接受不了。
看着宫女将可口的食物装进食盒,沈爱嫣皱着秀眉起身,并朝外走了出去。
夜色下,她吹着冷风,突然间不知道该往哪走。她想去找宝儿,可宝儿被她大哥缠着,估计也正头疼着吧。她也不能去找姑姑,要是姑姑知道她不接受月羲霖,对她肯定也会失望。
在花园里站了片刻,她突然消失在夜空之中。
御书房里
跪了一整天的月羲霖总算盼来了人,可看着宫女将食盒打开,他没感动半分,而是一把将食盒掀翻扔了出去。
“给本宫滚!把那死女人给本宫叫来!”
“殿下……”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的宫女狠狠的被吓住了。
“滚!”月羲霖脸色铁青的怒道。
宫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的。
看着被自己打翻一地的食物,月羲霖磨着牙,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那死女人把他当什么了?
以为给他一顿吃的他就好受?
他在这里跪了一整天,估计那死女人在背后乐坏了吧!
想到什么,他白皙的脸上突然布满了阴戾的气息,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跪得太久的缘故,以至于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直奔沈爱嫣住的寝宫去了——
翌日
天亮之后,月稀宝才听闻消息,说沈爱嫣和月羲霖一晚上都没在宫里,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对于两人无故失踪,她都觉得习以为常了。他们两个从小打架的时候就是背着大家的,谁都不知道他们会打到哪个地方去。
她猜测着肯定是她大哥昨天被罚跪,所以心里有气找爱嫣姐姐算账了。
不是她没心没肺不去帮忙,实在是帮不上手。
从小打架到现在,她也算是服了这两人了。
想到今日要做的事,她突然揉起了眉心,只觉得头痛无比。比起爱嫣姐姐和大哥,她的事也是一团乱。
昨晚怎么都赶不走沈炎瑾那大混蛋,不得已,她才说今日陪他去上官府,毕竟他来京城之后还没去过,她好说歹说,才让那男人点头同意晚上不赖在她这里。
在宫女的服侍下,她沐浴更衣,用了早膳,简单的打扮了一下,才慢悠悠的步出了寝宫。
喧闹的大街上,一男一女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走着。
看着前方高大的男人,月稀宝又别扭又尴尬,她都怀疑自己脑子抽筋了,否则怎么会答应陪同他出来的?跟他一起,没有话题可聊,更别提愉快的心情了,这男人足以闷死一个人。
心不在焉的走着,路过一间胭脂铺时,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姑娘,买点胭脂水粉吧,刚到的货,保证姑娘用过之后会喜欢。”
月稀宝抬头,看着面前招揽生意的小厮,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都不用那些东西的,母后说她年纪小,还不适合涂脂抹粉。
“我……”
她正准备拒绝,突然一道冷冽的嗓音传了过来,“眼瞎了吗?凭她的容貌还需要你们的东西?”
那小厮回头,只看了一眼,顿时就被男人凌厉的目光瞪得头皮发麻,赶紧闪边去了。
沈千姿正愣神,突然手腕被人捉住,然后就被拉着走远了。
看着身旁面无表情的男人,想着他刚才对别人说的话,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脸颊很烫,像是有火在烤她一样。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丑,从小也都被人夸习惯了。可是那些言语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她居然觉得心跳加速。
挣了挣手腕,她试图摆脱他铁手的禁锢。
可随着她的挣扎,手腕是被人松开了,可手却被他厚实温热的大掌包裹住。
“表哥……”她脸红的停下脚步,尴尬的盯着他的手。
沈炎瑾同样停了下来,目光沉冷的看着她。
月稀宝低下头,大街上没敢同他咋呼叫嚷,“你能不能别拉拉扯扯,我不想被人笑话。”
闻言,沈炎瑾脸色黑了几分,不仅没松手,拉着她反而越走越快。
“沈炎瑾,你慢点——”月稀宝小跑着,并用力将他拉住,不满的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去外祖父家,我回宫去了。”
跟他出来真是一种错误,他都不说话的,可闷死人了。
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沈炎瑾这才松了手。
月稀宝转过身,赌气不看他。
两个外貌出色的男女站在大街上,男的俊女的娇,说不出的般配,引来了不少目光。
最后还是男人妥协,上前一步重新握住女人的小手,拉着她慢吞吞的走。
他们兄妹俩来陇南国后就去了江县,还没时间去上官府,而且沈炎瑾又是第一次去,月稀宝也算懂事,想着他初次去上官府,肯定要准备礼物才行。
尽管上官家的人也不缺那些,可这是礼节,肯定不能少的。
比起沈炎瑾,她对上官府肯定熟悉很多,所以准备的礼物也算丰富。从开始挑选礼物起,沈炎瑾就没说过一句话,全程都让她做主,而认真的月稀宝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的懂事和贴心在某少主眼中甚至是外人眼中,俨然像个精明能干的小媳妇。
直到带着随从提着一堆礼物到了上官府大门口,月稀宝才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见她站门口红着脸,沈炎瑾终于开口,眸光不解的看着她。
月稀宝莫名的红了脸,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笨蛋!
她这样跟他进去,算什么事啊?
“表哥,你能不能自己进去?”纠结半天,她还是决定不跟他去了。他们这样的关系,要是让外祖父看到了,他老人家肯定又要乱说话。反正她时常去上官府,这一次去不去都无所谓。
“为何?”沈炎瑾俊脸一沉,冷声问道。
“我……”月稀宝心虚的移开视线,“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对,我还得去冯爷爷家里。”
沈炎瑾眯起了眼,俊脸绷得紧紧的,正欲抓住她将她带进上官府,突然有人从远处跑来。
“公主殿下,请留步!”来人跑近,恭敬的跪在地上,并双手呈上一封信,“公主殿下,有人将这封信给小的,要小的转交给您。”
来人是月稀宝的随从之一,月稀宝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信,上前接了过去。
只是打开信看了一眼之后,她目光迥然发亮,欣喜之色瞬间爬上了她绝美的小脸。
“你起来。”她朝随从抬了抬手,察觉到身后有道冷冽的眸光瞪着她,她赶紧转身朝身后的男人说道,“表哥,我是真有事,今日恐怕不能陪你去见外祖父了。”
“何事?”沈炎瑾眸光沉冷的盯着她放入袖中的信封。
“我朋友从远方来了,我得去接她。”月稀宝简单的解释道,见他脸色不好看,随即露出一脸的歉意,“表哥,真的很抱歉,今口口确实不能陪你了,改口口再陪你四处走走好吗?”
怕他拒绝,她赶紧转身朝随从使眼色,“我们走吧,你赶紧带我过去。”
那随从也没迟疑,赶紧在前方带路,月稀宝回头歉意的对身后的男人笑了笑,“表哥,我走了啊,你好好陪陪外祖父,顺便跟他老人家说一声,我空闲了再去看他。”
说完,她也不管男人同意不同意,撒开脚丫子就跑远了。
其实她真的没必要陪他一起去的,因为外祖父去过沈家堡,他们早就见过了,除了沈炎瑾不识路外,对外祖父他们应该不会陌生才是。她根本就是在瞎费心思!
“……”看着就这样把自己丢下不管的女孩跑远,沈炎瑾双手猛地收紧。
死丫头,回头有她好看!
酒楼里,某间房传来两道嬉笑的声音,好一阵子没见面,此刻重逢,两个人都高兴不已,甚至忘乎所以的抱在一起。
“宝儿,我好想你,太想你了,没你在我都快过不下去了。”穿着白袍的俊美公子哥一出口就是肉麻兮兮的话,一点都不觉得脸红。
“讨厌,子洁,你能不能正经点。”月稀宝娇声嗔道,“被人听见了不知道会如何作想呢。”
俊美公子哥撇嘴,“怕何?说咱们闲话的都是妒忌我们感情好的。”
看着面前绝色佳人,俊美公子哥脸上浮出一抹邪气,轻佻的挑起月稀宝俊美的下颚,说出的话更是大胆露骨,“我的小美人,一年未见了,你可是又长美了不少,还是如此鲜嫩可口,小爷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听着她嘴里不正经的话,月稀宝脸羞红了,一巴掌拍掉了她不规矩的手,“臭子洁,你真是太讨厌了,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回去了。”
她佯装生气要走,可手腕却被拉住,俊美公子哥赶紧赔笑哄道,“哎哟,我的宝儿生气了,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嘴上赔笑不说,俊美公子哥还搂上了月稀宝的肩,并把她往软垫上带,双双在软垫上坐下,两人亲昵的依偎在一起,“我的小美人,难得小爷我大老远的过来看你,你就别跟小爷计较了成不?小爷我自罚三杯,你就别气了,要不然小爷可就真心疼了。”
月稀宝咬着牙不断的对她翻白眼,“来看我的?哼,我看你是来看我珣哥哥的才是。”
“咳咳咳……”俊美公子哥突然移开眸光。
为了掩饰心虚,她赶紧转移话题,突然正经的说道,“宝儿,你写的信我在半路就收到了,你说你那个未婚夫君来了,他现在在何处啊?”
一提起自己的事,月稀宝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不好了。
“唉,别提他了,提他我就头疼。”
“怎么了,宝贝,是不是他也想蹂躏你?”俊美公子哥不正经的撞了撞月稀宝,那轻佻的眼神,邪气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一副痞相。
“蹂躏个屁!”月稀宝忍不住瞪眼,“你就不能换个词用用?”
俊美公子哥干咳一声,“难不成他还想睡你?”
“……”月稀宝揉了揉心口,恨不得对她喷一口鲜血。没得救了!这死丫头绝对没救了!
“哎哟,我的小美人,还是让小爷来帮你揉揉吧。”俊美公子哥一看她的动作,赶紧伸出手。
只是那白皙纤美的手指还未触及到月稀宝半分,突然从门口飞进来一只盘子,尽管‘暗器’来得突然,可俊美公子哥似乎也不是吃素的,瞬间拉起月稀宝躲开,并气愤的朝门外怒道,“是谁?给小爷滚进来!”
当看着一脸黑气的男人步入房门时,月稀宝顿时就愣了,“表哥?你不是去上官府了吗?”
“给本少滚过来!”看着她同陌生男子相依相偎的画面,沈炎瑾只差没把肺气炸。
这就是她所谓的‘朋友’?
这根本就是她私下的相好!